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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三年之约 ...

  •   瑶池仙境,荡漾着流光溢彩的巨大水面,波光粼粼,细波荡漾,美得惊心动魄。水中央一根光秃秃的粗壮枯木直插入云霄。通天建木,仙界最高刑罚的行刑之地。此刻这里聚满了仙人,静静的等待刑罚的开始。
      正午时分,蔚蓝的天空中射下一道金色光柱,身着银丝织锦华服的白子画慢慢的显出身影,凌空虚步落在高台之上,绣着流云花纹的衣袂翩翩飞舞,冷峻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显得尊贵无比。
      众仙家见到白子画落在高台尊位之上,一齐躬身行礼。句芒山一战中,神力加身的白子画已经重拾昔日威望,众仙皆以他马首是瞻。三百年的蛰伏,如今的长留上仙,再度成为六界中真正的领导者。
      白子画的目光好像看着底下的一众仙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如往昔般的清冷如水,端坐在尊位上示意众仙家起身,有仙吏上前禀告,已将犯人沐歌带到。
      瑶池中央,沐歌被捆仙锁锁在建木之上,目光平静的看着天空,对于她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有仙吏站在一侧,手持仙卷朗声问道:“沐歌,你私放异兽造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你可认罪?”
      “我认罪。”沐歌平静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仙吏再问:“你勾结魔君,释放神力,残害神女,造成无数死伤,你可认罪?”
      “我认罪。”
      仙吏回身走上高台,向着白子画行礼,双手奉上仙卷,上面所写乃是沐歌的罪状以及判决结果。
      白子画抬手,素手轻挥,一阵风云雷动,天空中隐隐传来金戈铁马之声,天雷已经准备就绪。
      此时天边一道红光闪过,伴着一声嘹亮的长鸣,毕方带着花千骨落在高台之下,花千骨一落便着急的向着白子画奔去。经脉刚刚养好的她,走路还不是十分稳健,仅仅走出第二步,身子一倾便要跌倒在地。
      白子画瞬间出现在她的身边,伸手扶住将欲跌倒的她,眉头微皱,冰冷的目光落在毕方身上。
      花千骨挣脱开白子画搀扶的双手跪倒在地,死死的拉住他的衣角,颤声问道:“师父,为什么要杀我姐姐,她造成的杀孽,沁语已经还清了。”
      白子画低头看着她,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沐歌的杀孽,沁语还不起。”
      “师父,求求你,姐姐她知道错了。”花千骨跪在地上祈求白子画,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片刻红肿的额头已经隐隐的沁出了血丝。
      “小骨……”白子画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转过身去不在看她。缓步走上高台,坐在审判者的位置,那个冰冷而无情的位置,他会保护她,可也要对天下人有个交代,沐歌杀人无数,他怎能在众人面前徇私?闭了闭眼,白子画抬起手,天雷已经准备好了,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诛灭神魂。
      “沁儿,莫哭。不要怪你师父,姐姐罪恶滔天,甘心伏法,好好的生活下去,你还有将来。”沐歌看着花千骨。想到那个为了替她赎罪甘愿散掉自己最后一缕神魂的妹妹,心里默默的补上了一句,沁儿,对不起……
      沐歌转头看了临渊一眼,目光眷恋,她还想好好的看看他,却已是太晚,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会选择和他天涯海角,永不分离,可是,人生哪来的如果,呵……自嘲的一笑,沐歌闭上了双眼,若有来生,你还会爱我么?又哪里来的来生?今生永别,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手起,雷落,芳魂已消……
      天雷劈下的一刻,天地映成一片银色,花千骨瞪大了双眼向着建木看去,她想,她看到了沐歌嘴角的微笑,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绝情殿的寝殿之中,眼睛被什么缚住,抬手想要拿掉眼前的东西,手却被按住,修长冰冷的手指敷在她的手上,她知道,是师父。
      晕倒前的一幕又重现在眼前,师父淡漠的眼神,冰冷的声音,恍如那一年在诛仙柱下,恍如那一年在云宫中……
      在瑶池第一眼看到他时,她就知道,曾经的长留上仙又回来了。仿佛天神般威严的领导者,公正不阿的执法者。
      “小骨……”过了很久,白子画的声音响起,还是那般的温情脉脉。花千骨有些糊涂了,这个人和瑶池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么?自己哭着求着的真的是他么?
      他错了么?他没有错。花千骨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那个人,是她的姐姐……
      花千骨从他的大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安静的躺着,不在动弹,她还能说些什么呢,是她错了吧。
      三天后,花千骨眼前的白绫揭开了,被强光刺伤的双眼虽然还会有些模糊,但已经可以看到东西,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下地走上几步,她失去了神魂和神身,好歹仙身是保住了,恢复的速度还是很快。
      七天后,花千骨站在绝情殿的结界边上,向下眺望,她想,她该走了。
      “小骨,不要走。”白子画出现在花千骨的身后,这几日她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看着小骨与他越来越疏离,他不是不着急,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小骨从来重感情,那是她的姐姐,她怪他,他可以接受,可是她想离开,难道自己在禁锢她一次么?
      “师父,请放小骨走吧。”花千骨转过身,抬起头看着他。她是花千骨,也是沁语,她是他的徒弟,同时也是她的妹妹,她无法割舍任何一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白子画没有说话,放她走?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可是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他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强迫她留下,她就会快乐么?
      “至少让我为姐姐守孝吧。”再度低下头,花千骨觉得,若是在看着他那隐藏着痛苦的双眼,她也许就狠不下心离开了。
      让她离开他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可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小骨自己想明白,短暂的分离,那没有关系,他们还有长久的将来,“小骨,三年后,我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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