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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桃花无尽 ...

  •   白子画带着花千骨一路向南,花千骨身体尚未复原,南方温暖适于养身。白子画担忧花千骨受不得风,未敢御剑,只是騰云,又加了一层御寒的结界,自虚鼎中取出一件外衣裹与花千骨身上,紧紧将她抱住这才安心。他本欲找一世外桃源就此隐居,又恐花千骨孩子心性,耐不得寂寞,也怕花千骨会为了前世之事,仍然怨怼于他,一时间柔肠百转,竟不得法,目视四周,已然来到蜀山地界,心想:罢了,此地离花莲村最近,便去那里吧,此后无论发生何事,我总不与她分开了。
      落于花莲村花家老宅,此地自妖神大战之后便无人来过,此时已破败不堪,唯有门前的桃花树花开如常。白子画立于桃花树下,想起先前两次与花千骨在此整理老屋,心中一片温暖,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那是不是从哪里结束,也便从哪里开始?想着挥手变出一榻,将花千骨放置其上,而后便动手收拾起了老宅。“自己收拾的才有家的感觉!”耳边出现了谁欢快的声音。
      夜幕时分,白子画收拾妥当,将花千骨移至屋内小床上,花千骨仍旧睡着,白子画知道这是复生后身体进入自我修复的沉睡。他拉起花千骨的小手,握于手中,“小骨,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痴痴的看着她,静静的陪着她,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结界异动,是笙箫默来了。
      昨夜他已传音给笙箫默,让他前来为小骨诊脉,并托付他带些药材仙丹来,为小骨调理身体。白子画起身来到庭院之中。笙箫默进入结界,一眼便看到白子画坐于庭院石桌之前,独自品茗。
      “师兄……”眼前之人还是是那个光风霁月的白子画,与十年前并无不同,光线打在他身上,形成一圈光晕,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白子画了?自十年前,花千骨死后,白子画也如同死了一般,在不复往昔。如今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师弟,你来了。”清淡的声音响起,白子画抬头看向笙箫默,十年来,他为了小骨费尽心机,师兄和师弟又何尝不是为他费尽心机。
      笙箫默自虚鼎中取出药材,“这是你昨日要我带来的药材,都是安魂强身的,千骨在哪?我去看看她。”白子画起身引他进屋,笙箫默进的屋来,仔细打量花千骨面色,不由奇道:“从未听过死于悯生剑下的人,还能救活,这施救之人当真是奇人。想必是用了什么禁术吧?”白子画不语,只是看着花千骨。笙箫默观他面色,已猜到几分,执起他手腕,便要搭脉。白子画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臂,道:“我无事。”笙箫默纸扇轻摇,笑道:“无事也可让我瞧瞧,咱们师兄弟多年还要如此么,你知我通晓岐黄之术,或可助你。”白子画抬头看他一眼,转头又看向花千骨:“你知我身负神谕,不伤不灭,此等反噬总能自愈,请你来是为了小骨,她何时会醒?可还要用什么药?”笙箫默无法,执了花千骨手腕,捉她脉象,半响道:“她无事,体弱且魂不安,不出三日便会醒来,此等脉象你也可探,却唤了我来,当真遇到花千骨的事,师兄便失了分寸。”
      白子画将花千骨手腕放回被中,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屋子,笙箫默跟在其后。
      两人坐在石桌前相顾无言,良久,笙箫默说道:“师兄,你们何时回长留?”白子画并未抬眼,依旧看着茶杯道:“我,回不去了。曾经我为了长留而活,现在我只想为她而活。”闻言,笙箫默苦笑:“其实,师兄你大可以跟我回长留,一来,方便给千骨疗伤,二来,长留毕竟也是你的家呀。”
      “我曾经为了长留,把她给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东西,你大可不必再为此耿耿于怀下去。不过,看到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放心多了。你可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疯疯癫癫的样子,六亲不认,太可怕了。”
      “哪怕是现在,我也觉得我自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我现在只希望,时时刻刻能够抱着小骨,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万一她有什么差错的话……”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长留怎么样了?这些年你和大师兄可还好?”
      “放心吧,长留有我有大师兄,若长留真有事,你也不会不管的。”
      白子画闻言苦笑,笙箫默又略坐了坐,终是不放心白子画,言道:“师兄,你那反噬可厉害?”
      “无妨。”
      “给我看看?”
      白子画知若不亲见,他必不会死心,递了手腕过去。笙箫默执起他手腕,细细搭脉,半响惊道:“师兄,你怎的内息如此之弱,竟有油尽灯枯之像,且只剩半颗心?可是在千骨体内?”见白子画不答,心下已有计较,“你竟为千骨做到如此地步,你可知你之后每月朔日和望日子时均会发作心绞痛,每次三个时辰!”
      “嗯。”白子画并不在意,只要能换回她,区区心痛又有何妨。笙箫默知他心意,颇为无奈:“我回去给你准备些丹药,虽不能缓解你的疼痛,但可助你恢复功力。”白子画正要拒绝,笙箫默抢道:“你快些好了,才能照顾千骨,你若倒下,她怎么办?”白子画听到此言,不在拒绝:“有劳师弟。”
      日落夕沉,笙箫默告辞离开。白子画便又回到花千骨床前,执起她的手用仙力滋养她。白子画就这么守着她,看着她,不时的去探她脉象,感知她脉象一日比一日有力也觉心安,想起花千骨临死之时又难免担忧,如此过了三日。
      今日是花千骨复生的第七日,不久她便能醒过来,白子画早早便做了桃花羹,用法术温着,他坐在床前,紧紧握着花千骨的手,希望小骨睁开眼睛便可以看到他。
      小骨,快些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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