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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临行之前 ...

  •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渐渐隐没在天海想接之处,众人纷纷离开绝情殿。这座偌大的宫殿仿佛之前千余年一般的寂静,几乎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一个人漫步在后山中,脑中杂乱纷呈,一时想着当年做小徒弟时的点点滴滴,一时想着这些年做妻子时的恩恩爱爱,再想到如今的冷冷清清,用五味陈杂来形容她的心情也不为过。脑中回响着幽若离去时说的话,“师父,当年你能让尊上离不开你,现在你也能!”看着池塘中开的正好的冰莲,想起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找师父时端的那碗水晶醉莲花,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幽若说得对!
      “师父,师父!”欢快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
      听到熟悉的喊声,书房中的白子画微微勾了勾嘴角,她早已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小孩子,明知道他此刻就在书房,却还是这般扯着嗓子大声找他,小徒弟在玩什么花招?
      “我在书房。”淡淡的答了她,果然不多时便看到端着个小盅跑进来的小女子,潮红的小脸上微微有些薄汗。
      “小骨做了道甜品,师父尝尝。”花千骨边说边打开了盖子,清雅的酒香顿时就溢了出来,玲珑剔透的莲花清香扑鼻。
      “……”白子画的眉头免不了跳了跳,这个丫头……这朵千年冰莲是一百二十年前,他们同游天山时找到的,为了能养活它,她着实花了不少心思,现在居然又成了他盘中的菜肴。思及当年,为了这冰莲他还罚了她不许吃饭,现在想来当真哭笑不得。
      “师父,这个叫水晶醉莲花。”花千骨眨巴着大眼睛,期盼的看着白子画,当年她凭借这道菜可是得到过师父的赞许,虽然结果不那么尽如人意,可是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嗯。”白子画取过小盅,冰莲随着勺子的搅拌浮浮沉沉,酒香和着花香萦绕在一起,带着一丝丝的冰凉,还是那时的味道,他的面色不自觉的柔和了些许。
      “师父,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这片刻的柔和怎能逃得过花千骨的眼睛,她半蹲在白子画腿边,扬起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说吧。”白子画放下小盅,心想,小徒弟这是要求自己同食了吧?
      “我可不可以住在绝情殿?”花千骨小心翼翼的问着,失去了记忆的师父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住在这里。
      白子画愣了愣,作为一个失忆的人,没有了关于她的记忆,若是千年前的自己的确没有理由让她住在这里,不过看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他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一个不字,何况他也不想说,于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吧。”
      “谢谢师父。”
      得到了白子画的同意,花千骨住回了自己做徒弟时的房间,看着那间承载着许多儿时记忆的小房间,看着沉睡不醒的莲心,一切的一切都和当年何其相似。
      第二日摩严与笙箫默来和白子画商定了他们师徒离开长留的日子,就定在三日之后,八月十四。两人临走的时候,笙箫默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子画一眼。
      离开长留的前一天,花千骨来到销魂殿将昏睡不醒的莲心交给幽若照顾,儒尊说她不能把莲心带走,一来她要照顾白子画不能在分心照顾莲心,二来莲心昏睡不醒,在长留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从幽若的房间走出来,她拿出了一件银白色的锦缎长袍,上面以金银丝线绣出,麒麟脚踏祥云回头张望,牡丹团簇在四周的纹样。这是她为盼儿准备的生辰礼物,却因为这次的祸事没能按时送给他,这让花千骨觉得很是愧疚。抚摸着柔滑的锦缎,花千骨收起自己纷乱的思绪,扬起笑脸走向盼儿的房间。
      因为怕刺激到失忆的师父,儒尊建议让盼儿先住在这里,让白子画一点一点的接受他们母子存在。想来也是,就算淡然如师父那般,若是忽然知道自己有妻有子,怕也是不能坦然接受的吧?
      看着盼儿收到衣衫时的惊喜表情,花千骨觉得很是满足,至少她还有盼儿。
      晚上母子二人相依相偎睡在了一起,许久未曾有过的亲近让盼儿都有些小不自在,一张小脸微微的红着,让花千骨忍不住的想要逗他。
      “娘亲。”还没等花千骨说话,盼儿先开了口。
      “嗯?”花千骨侧转了身子面对着儿子。
      “带个妹妹回来。”盼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啊?”花千骨有些呆,妹妹?什么妹妹?
      一片黑暗中,母子二人对视了片刻,这次轮到了花千骨羞红了脸颊,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在说什么呢。可一想到现在的师父,满腔羞涩又化为了苦涩,唉,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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