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被动躺赢「重生」》玺三声

30、第三十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陌瑾简直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明明在那种事情的时候，程先生都挺生猛的，怎么就突然不育了？
　　陌瑾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直看得程先生美目流盼，倾泻出一丝难言的羞涩。
　　“你脸红什么？你倒是说话啊”，陌瑾要哭了，尽管从前他并不希望家里有孩子，毕竟程先生有暴力倾向。可是，不想要归不想要，怎么能这么突然的，就变成了不会有？
　　一想到他和程先生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两人爱的结晶了，陌瑾难过地流下了眼泪，“我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检查……”
　　说着，他拉住程先生的手，往门外走。
　　走了几步，陌瑾似乎听到一声轻笑。
　　他猛地转过了头。
　　跟在后头的程美人如画眉眼染着愁容，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显得迷茫可怜。
　　看、看来，是他幻听了。
　　大概，程先生不育这件事，带给陌瑾，乃至整个家庭的影响，比陌瑾所以为的，还要大得多得多……

　　医院，咨询中心。
　　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程家夫妇拿着一叠看不懂的报告单回到了诊疗室。
　　“你跟我来”，产科主|攻辅助生殖技术的主任牵着陌瑾的小手去了谈话室。
　　“医生，我先生真的不育吗？”被要求单独交谈的陌瑾，直觉情况肯定很严重了，他忐忑不安地看着对面的医生，紧张得都快得焦虑症了。
　　这位医生是个O，他斟酌了片刻，有些羞涩地摇摇头，“不算是”。
　　“嗯？嗯……”说得这么暧昧不清，难道，他老公还有救？陌瑾欣喜万分地将手上的一堆化验单塞给O医生，“医生你快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治好……”
　　事在人为，难怕是折寿十年，陌瑾也要想办法治好程先生的不育之症，这对一个A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家程先生连花季都还没到，怎么能年纪轻轻就面对这样的苦难？
　　陌瑾：我舍不得。
　　可是，如果程先生不是先天性不育，难道说，是后天的？
　　难、难不成，是被他强迫之后，才应激障碍地染上了这种怪病？
　　都是他的错！这么想着，被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击中的陌瑾难过地低下头，他怎么可以这么毫无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这样的罪行……
　　“是这样的”，眉目温柔的O医生并没有接过那些单子，他安抚地拍拍陌瑾的小手，然后一本正经地拿出一张白纸，画了几个卡通版的AO配子，将他家程先生到底是什么情况解释给陌瑾听，“一般来说，我们人体在受|精过程中，A方的配子除了传递遗传物质外，他的其他成分都是作为养料，无偿给予O方。这个过程，即可以说是一种献祭式的自我牺牲，也可以说是被O方主动吞噬，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O医生又画了几个配子示意图，然后接着说，“而你丈夫的配子很奇怪，他特别有攻击性，居然可以反吞噬你，并长久地逗留于你的身体里……”
　　“什、什么意思？”那岂不是身体里有无穷多的A配子了？这、这些小混蛋们想干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传他神功，助他修行，吧？
　　众所周知，据可靠的遗传学著作证实，在遇不到心爱的O母体之时，A方的配子最多只能在O方体|内存活72小时，而一旦遇上O母体，百米冲刺第一的小A最先被吞噬，然后几秒甚至更短的时间内，除他之外的其他兄弟们也相继伤心地兵解。
　　可，被反吞噬，这、这这，得是有多下流？
　　“……这种情况，从医这么多年，我也是头一次碰上”，O医生面色古怪地看着陌瑾，“倒有些像是那种传说中的特异性标记”。
　　“什么？”旧社会来的陌瑾哪里接触得到这种先进的理论，他整个人都懵了。
　　O医生有些诧异，这是高中生理学知识，他面前这个O怎么会不知道？
　　算了算了，现在这些小孩子啊，学一门丢一门，于是O医生耐心地解释道，“特异性标记就跟特异性免疫应答一样，被标|记的O只能与特定的A成结”，甚至也只能与特定的A做那种事，才会有快|感。
　　而且，以后要是离婚改嫁，就再也没办法过上没羞没躁的生活了。
　　这，怎么，忍得了？
　　O医生想到了什么，脸一热，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喔”，原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配对，被科普的陌瑾想得挺浪漫。
　　“不过”，O医生又把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你们夫妻俩要是真的非常想要孩子，可以……尝试一下试|管婴儿”。
　　“可是我的配子不是会被我先生吞噬吗？”难道在体外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陌瑾想不通。
　　“呃……那倒不是”，年长的O医生尴尬地摇头道，“……是用你的配子，与精|子库里的配子随机结合，从而得到一个属于你的孩子……”
　　“不行，绝对不可以”，这么一来，这孩子不是跟程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陌瑾才不舍得渣渣地去劝服程先生喜当爹！他宁可领|养一个！
　　“不用着急，你们夫妻回去考虑一下，这个事情我一会儿也会跟你先生提……”，O医生安抚地拍拍陌瑾的小手，将陌瑾送到门口，“回去考虑一下，不着急”。
　　这种传统O他见得多了，刚开始都是死活不同意，后来回去想了没多久，无一例外，都羞答答地跟着丈夫过来了。
　　所以，O医生原本也没指望能一口气说服他们。
　　A方不育有什么办法？领|养的孩子，哪里有自己的骨肉称心？
　　不过这对夫妻，比别的人又要特殊一点。
　　别的人都是要么A方配子畸形存在各种各样的遗传缺陷，要么就是活性太低半衰期太短，还没来得及遇到O母体就自行裂解。而这个A的配子，也太强悍了，O方配子的体积比他这小不点大至少一百八十倍，在他手底下也过不了半招就被一把抱住亲了起来。
　　而O配子作为母体怎么可以这么受欺负？于是也奋起反抗……
　　结果求爱求得太漫长，等越来越多A配子汇合之后，又打起了群架，打着打着，每个A都害怕媳妇跟别人跑了，于是O配子就被众A哄抢着直接拆吃入骨了事。
　　这……霸气凌人的架势，高年资O医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简直就是影视作品里那种“你不肯跟我好，可以，我虐死你”的现实版。
　　实验室甚至从这位A的配子中检测到超高表达的抗癌基因，这么完美的配子，说不定口服有助于延年益寿……
　　所以，可想而知，那些个在心爱的O身体里定居的A配子，会产生多么神奇的功效……
　　没法怀孕又如何，神话传说中那些大能者不是都不孕不育的吗？
　　只要能长生不老，不孕不育怎么了？
　　“……”，想到这里，O医生赤红了脸，这位A先生的配子特异性还挺强，他们偷偷做了他与其他O的体细胞的模拟配对（不经同意私自提取有传代属性的AO配子做受|精试验，是要牢底坐穿的，所以他们只敢钻着法律空子弄个体细胞来代替）。
　　研究发现，就算只是随机提取一个A配子，都能单枪匹马地将成千上万的体细胞干趴下，打赢了之后，那个A配子跟有自我意识似的凑上去闻了闻，似乎嫌弃不够香，居然也不吃，就那么独孤求败似的落寞地划了条三八线，酷酷地不准那些辣鸡越界。
　　这个3D动画把他们实验室一群人都逗笑了，这也太可爱了。
　　O医生一想到这个，也露出一抹淡笑。
　　这时，有个研究员过来找他，“主任，实验室出了点问题……”
　　“别的都不用管，那个A的配子没问题就好”，他们还要继续研究，争取破解如今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世界难题：癌症。
　　“……”，就是那匹配子出问题了啊！研究员顿时不敢看主任。
　　主任惊恐地看了他两眼，隔离衣都差点忘了穿就跑进了实验室。
　　我的心肝宝贝小祖宗们，你们倒是出了什么问题？

　　实验室。
　　“一个不剩？”主任板着脸，背着手焦躁地走来走去，“你们做了什么操作？”
　　“刚才还挺好的，就调了个恒温器的温度”，一个研究员弱弱地说。
　　主任回头瞪了他一眼，“好好的，调什么温度？”
　　“那匹A配子有些不太好”，研究员咬咬牙，调出了监测录像，“他们一直在转圈，有几条还跟人似的立起了身……我想是不是太热了？”
　　“对，是太热了，所以你就把他们活活冻死？”主任火大极了，他手底下怎么总有那么几个人，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异想天开什么？跟他们讲道理，居然比照顾他家整天调皮捣蛋的小A还头疼……
　　“我错了”，研究员哭着低下头。谁知道那些似乎有神功附体的A配子怎么就那么不经冻，天地良心，他就微调了一下，就0.01摄氏度而已……
　　他都怀疑那些小混蛋是故意的……甚至根本跟温度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说不定集体自杀，还伪装成他杀的样子。
　　真是些心机配子！
　　他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刚好轮到他盯梢的时候，就那么巧地碰上了这种事？
　　“好了，你一个A你哭什么？”我被你这么坑都没哭，你居然还哭了？O主任无语地看着他，“算了算了，我再想办法搞一点，你先下去”。
　　做了错事的研究员于是捂着脸哭唧唧地出去了。
　　O主任心乱如麻地又踱了几步，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不会再有机会能搞到那个A的配子。
　　——原本就确诊为不育了，下的诊断也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甚至他都耐心十足分别找他们夫妻俩单独谈话，这会儿再打电话过去说什么误诊了，还需要再弄一点A先生的配子液，或者扯谎说A先生还有救，不过需要一点配子液，这……先甭管别人信不信，O主任自己真没那个脸说。
　　于是，O主任看了眼身旁的另一个研究员。
　　研究员：对不起，我、我害羞。
　　主任：快滚，让我一个人静静。

　　另一边，程家夫妇回到家。
　　餐厅里一桌子的菜，陌瑾没心情吃，他是一路哭回来的，程先生从背后抱住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医生说的……也挺好的”。
　　程先生居然同意做试|管婴儿？
　　陌瑾泪流满面地看向他。
　　程美人美目似含着一汪忧愁的苦泉，“你开心就好”。
　　“我一点都不开心”，陌瑾擦了擦眼泪，负气地说，“你想要，我、我也不生”。
　　说完，他气哼哼地跑上了楼。
　　程美人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良久，他抬起头，灯光下他的面容，似流转着一抹淡淡的道法仙韵。

　　楼上，跑上楼的陌瑾突然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不是说好没发|情期的，吗？
　　他好像……嗯，不太舒服。
　　“嗯……”，陌瑾两眼迷离地倒在地上，朦胧之间，似乎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踏着光踏着月，踏着花香与飞羽，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