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日子如车马呼啸而过，匆匆一眼，陌瑾都快毕业了。自从与程先生确立关系，近四年里陌瑾除了与这位先生约会，其他的时间都拿来应付上课及考试。
徐达凯与林淮宇去年就毕业了。
朋友谢遥搬到了隔壁。
陌瑾的大学生涯没什么可操心的。
他唯一值得烦恼的是，他与程先生吵架了。
程先生还出手打了他。
陌瑾捂着脸简直要哭晕在寝室。
“我……不要………理你了”，陌瑾手臂上老大一块淤青，脸上还有巴掌印，他惨兮兮地对着电话那头的程先生说。
程先生于是特别听话地挂掉了电话。
陌瑾愣愣地盯着屏幕，他眼眶里的泪将落未落，瞳孔深处不仅满含失落，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绝望。
他说过太多次“不理你”，这一次，却是真心的。
程先生变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不耐烦搭理陌瑾，甚至在陌瑾说出一些看法时，发出一阵冷冷的嗤笑。
而今天，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原本陌瑾呆在他和程先生的家，早上出门时程先生还好好的，没过几分钟，据说有个重要会议的程先生突然折返回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提着陌瑾的手臂将他硬扯了过来。
并面无表情地打了陌瑾一巴掌。
陌瑾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先生，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哭什么？”程先生眼神冷冷的。
陌瑾已经失望攒够，他无话可说，甚至不顾形象地蹲下来哭。
站在陌瑾面前的程先生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陌瑾，语气冷漠，“陌瑾，我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陌瑾猛地止住哭声，他愣愣地盯着程先生的皮鞋，像个有罪的奴隶，“是我不够成熟，是我太过可笑”。
老是让你哄我，老是给你惹麻烦，这么幼稚这么无知的我，一点也配不上你。
如果没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果从前的程先生不是对他那么好，陌瑾大不了挥挥衣袖潇洒地一走了之。
可是，偏偏他们曾那么幸福过……
“你确实够能惹祸的”，程先生冷笑。
“对、对不起”，陌瑾突觉胸前一阵压榨般的绞痛，可这点疼痛居然都比不上程靖初带给他的，陌瑾心灰意冷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要去收拾东西，他不要跟程先生过了。这时候他无比庆幸他还没把学校的寝室退了，否则一时半会儿，他当真无家可归了。
陌瑾的东西本来就少，还大部分都是程靖初给他准备的，陌瑾盯着这些东西看了看，所有的回忆一下子又涌了上来，甚至连他带回来看的课本，都有着见证他们爱情的特别印记。
算了吧，他就这样双袖清风地走，也好过带着那些回忆在深夜里哭成个傻瓜。
至于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就让程先生拿主意吧，他想扔就扔，想砸便砸，陌瑾不在乎了。
陌瑾忍着眼泪走下楼，只见程靖初若无其事地坐在客厅看报纸。
“我让你走了吗？”程靖初语气淡淡的，如同与一个陌生人交谈。
“对……不起”，这样的程先生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陌瑾可以随意得罪的，陌瑾愣愣地道歉，眼泪又开始不知不觉地往下掉，“对不起”。
“你闭嘴”，程先生隐忍地闭了闭眼，然后突然烦躁地扯开领带，大步朝陌瑾走过来。
陌瑾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直接跌坐在楼梯上。
程靖初撑着上身低头盯着陌瑾。
陌瑾看到程靖初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似有猩红的光从中透出来。
陌瑾就这么愣住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程靖初单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
正当陌瑾以为程靖初又要揍他时，程靖初居然拳风一变，转而撕开了他的上衣。
“程先生”，陌瑾流着眼泪哀求，他虽在私底下跟别人谈起程靖初时，都习惯性地称其为程先生，但在程靖初面前，他一向是直呼其名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用先生这个饱含羞涩和崇拜的词。
程靖初顿了顿，眼中有一种特别复杂的光。
陌瑾赶紧示好地抱住程先生，向从前那样踮着脚去亲他的下巴。
可是，陌瑾好不容易刚亲一下，就被程靖初拉开了，“陌瑾，你是不是贱？”
程先生甚至没有向往常那样微弯下腰去迎合陌瑾的高度，他视线微垂，眼里不留半点旧时的温情。
从陌瑾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只见程先生淡薄的眼，凉凉地睨着他。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想不明白程先生既然这么嫌弃他为什么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这么个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的早晨，杀回马枪一样折回来，就是为了给他难堪？
陌瑾也不想再那么没用地掉眼泪了，可程先生这样的言语，这样的表情，实在太过于伤人。
什么是贱？什么又是不贱？陌瑾愣愣地，近似死心地看着程先生。
或许短暂，或许漫长的对视之后。
不顾陌瑾的反抗哭泣，程先生目光沉沉地扒|光了陌瑾的衣服，将他强硬地抱上阳台。
“别……这样，别这样”，陌瑾死命抵着阳台的门把，就是不要光|着出去，“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陌瑾”，程靖初扯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那些事，我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事？”陌瑾茫然。
程靖初趁机将他的手挪开，踢开门将他抱进阳台。
他们家的阳台建在顶楼，清晨的露水折射着微光，点缀着心动的美。
可这一切，都被程靖初亲手破坏了。
“你……你以前不这样的”，陌瑾被程靖初扔到了露天沙发椅上，陌瑾捂着撞疼的胳膊，明知道程靖初铁了心要做些以陌瑾的性子绝对接受不了的事情，陌瑾还是天真地希望通过说软话，来让程靖初回心转意。
而程先生显然不想大事化小，他衣冠楚楚地强压在陌瑾身上，然后毫不容情地占有了对方。
陌瑾挣扎无果，最后只能惨白着脸看着天边的云，原来最靠不住的，悄悄就是他之前视如珍宝的，爱情。
事毕之后，程靖初并没有拍什么奇怪的照片。
程先生拍拍陌瑾的脸，“起来”。
陌瑾面无表情地甩开程靖初的手，“别碰我”。
程靖初低头看了眼被陌瑾甩开的手，目光微暗，“我看你挺喜欢被人看床|戏的，这个样子做给谁看？”
“……”，陌瑾无力地笑了笑，他根本不知道程靖初在说什么。
“可惜”，程靖初轻轻将吻落在陌瑾的额间，“你那么不自爱，我却还是舍不得”。
说完，程先生将老婆抱了回去。
“我不自爱？”陌瑾气笑了，“没错，我就该找个十七八个小白脸，也好过为你这个混蛋守身如玉！”
程先生神色淡淡的，“你为我守身如玉？”
陌瑾偏开头。
“你守了？”程先生似乎不信，“那张照片怎么回事，你大一的时候，跟我谈恋爱的时候”。
“什么照片”，陌瑾咬牙，“你不是说那些露的你都没保存吗？还有什么照片？”
“呵”，程先生不置可否，“陌瑾，你很好。”
程先生将陌瑾往床上一扔，出门了。
陌瑾捂着脸，小声地哭。
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指责？
会不会，是别人故意P图陷害他？
居然还说他喜欢被人看现场？
陌瑾捂着被程先生打红的脸，哭得更惨了。
等陌瑾好不容易哭够了，他也想通了，于是冷静地起来收拾好自己，便回了学校。
不管如何，能对他做出这么过分的事，这样的程先生不能再要了……
……
陌瑾擦干净眼泪，将早就黑屏的手机放到一边。
他双眼放空地看着窗外，就这么看着看着，一直坐到了天黑。
他抽了张纸，盖在脸上，听着那轻轻的呼吸声，陌瑾终于明白，他就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除了程先生，谁也不会把他当回事。
可现在，那么好的程靖初，不会再回来了。
不要再想了，陌瑾摇摇头，试图把从前的程先生从脑海里甩出去。
他拿上洗漱用品，打算去浴室洗澡。
说不定洗个澡，就能把一切都洗掉了。
隔壁的朋友谢遥已经离校回江南了，毕业证书拜托陌瑾给他寄回去，他不打算过来了。
所以，现在坐在客厅抽烟的这个人，是谁？
陌瑾打开灯。
程先生垂着眼抽烟，照明灯亮起的那一刻，他的眼微眯了下。
陌瑾愣在原地。
“跟我回去”，程靖初头也不抬地弹弹烟灰。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陌瑾不明白程先生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地说打他就打他，说来找他，他就必须回去。
“陌粉粉，别闹了”，程先生掐灭烟头，不容分说将陌瑾抱起来。
“放开我！”陌瑾不想再跟程靖初有任何肢体接触。
“不放，你是我老婆”，程靖初直接将他抱下楼。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陌瑾说着说着便掉下了眼泪，“我……不回去，再也………不要回去…………”
“陌粉粉”，程先生亲亲他肿起来的小脸蛋，“听话，明天我帮你领”。
“不、不用了”，陌瑾话中带泪，“跟你不熟”。
“哪里不熟？”程先生亲亲陌瑾受伤的小臂，并没有乘电梯，直接顺着楼道往宿舍门口走。
“总之，我要跟你分手”，陌瑾抖着唇说。
这时候，宿舍楼的大门口突然有几个人走进来。
程先生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立马放下准备拍照的手机遁了。
“我不同意”，程先生快步打开车门，将老婆塞了进去。
“不需要你同意”，陌瑾推开他要下车，陌瑾眼泪汪汪，“你有暴力倾向！会把我打死的！”
“不会有下次”，程先生将老婆用特制的安全锁困在副驾驶座上，“我错了”。
程靖初亲亲陌瑾的眼泪。
挣脱不开的陌瑾哭得更厉害了，“你拿什么保证？”
“如果我再打你，你可以毒死我”，程先生这么说。
“才、才不要这样”，陌瑾捂住眼睛。
“我只想死在你手里”，程先生搂住陌瑾。
然后，愚蠢的陌瑾就这么原谅他，并正式与程先生领了证。
零次或无数次，这样的道理，那时候的陌瑾并不懂……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