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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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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世界里，据说有许多人鱼同伴。”黄昏前顾千拉着他的手说。
现在已是半夜。
安语趴在一搜半大的船下，顺着栏杆的缝隙悄悄打量着上面的人类。每个人都怡然自乐，穿着黑色西服的服务生急急忙忙地穿梭于人群之中，尽头的船头里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他吃力地爬上游船，呆在阴影下方，使劲地擦干鱼尾。没一会漂亮的鱼尾就变成了白皙的细腿，趁着没人注意的间隙，安语溜进了漆黑的船舱。
关上房门，安语抱着行李静静地躲在角落里竖起耳朵偷听。
看样子狂欢会持续很久。
摸了把四周，发现全是冰凉的瓶子。就着月光细细看去，上面画着不知是什么意思的图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印着彩画的标签，辨别许久才认出瓶子里装的似乎是传说中的“葡萄酒”。
据说人类特别痴迷这些发酵过的果汁。安语嫌弃地放下瓶子，为人类的恶趣味摇摇脑袋。不新鲜的水果吃了对身体百害无一利。他想起从前巡逻的时候偶尔会遇上一些喝了酒类的鱼群，那些家伙傻兮兮的，连家在哪里都找不出来。
大概是人类太吵闹的缘故，安语听得心烦意乱，把酒瓶随意塞好后竟壮着胆子摸向门口，他寻思着换个靠岸时可以走得干脆的位置。
也许是热闹的氛围让他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直到耳朵听到一声“你想开哪瓶？”时，安语差点吓得把周围的架子全部打翻。像一只逃亡的公鸡，他藏进了刚才的角落，抱着行李抖成筛糠。
“不太想喝。”低沉的男声透出不悦，安语放松地呼了口气。
“喝一点嘛，大家兴致不错。”女子撒娇。
“想喝就开。”
“叶清你总是这样！”
“先睡了。慢玩。”
“切，扫兴！”女子闷声不乐，听着脚步声由近及远，两个人似乎朝着相反方向离开。安语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确定再没有人靠近，他偷溜过去将门打开。明亮的光线瞬间将房间照亮大半，头皮一麻，安语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握着门把打了个寒颤。
他这种人，身上就没几个智勇的细胞，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估计就是脱离组织......
所以他决定还是谨慎为好，抱着行李挪到门外，探着脑袋观望走廊，船头那边正传来爆炸的笑声，似乎有人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样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人会过来。
于是他宽心地抱着行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然而才跑几步，就“碰—"的撞在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上。惊魂未定时，他抬眼看清了男子的样子。那是一副冰冷的面庞，一丝不苟的发型和整洁到有些变态的装扮似乎在无声地向人传达着这个人很难说话的信息。
怎么办，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谁能帮他敲晕这个碍事的男子？！
“你是谁？”男子皱起眉头，警惕性瞬间满格，身体甚至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随时准备制服安语......
“呃......”到底要怎么说才能瞬间收服这个男人？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要不是他被敲晕，就是男子要被敲晕，可是从身高上看，安语明显差了一截，甚至就连肌肉饱满的程度都不及男子的一半......更可怕的是，安语身上只穿了一件及膝白衣，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不仅要承担惊恐，还要忍受羞耻......
“快说！”男子显然没有耐心，“要不然就把你扔进海里！”
“哈......”心脏砰砰直跳，虽然很想告诉他扔进海里是个很棒的选择，然而安语还是忍住了，“我才刚刚醒来，不知是谁把我弄上船的......请你一定帮我保密！千万别把事情闹大！上岸以后我会马上消失的！”强行镇定的滋味真是很不好受。
“告诉我你的名字。”男子显然半信半疑，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势打量着安语。
......也对，人类男子极少有人长发及腰......退一步讲，就算长发及腰，也不会有人大半夜光着大腿四处晃动......他咳了一声掩盖尴尬，“我叫安语......”偷偷看了男子一眼，发现他正疑惑地盯着自己，脸上半是迷茫半是不解......
安语回头望了眼船头，发现人声正稀疏起来，似乎有人打了个哈欠，不知是谁竟提议休息......他连忙回头瞪着男子，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替他决定！
老天，这名字说了你也不懂！我以前是生活在海底的人鱼，你是绝对绝对不会认识我的！与其浪费你那宝贵的精力，还不如找个地方让我藏好！
“快，到这来。”男人似乎想开了，抓起安语的手臂拐进一个漆黑的楼道，“今晚和我呆在一起，明天一早送你回去。”
安语僵硬地笑着，边盘算着明天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去向，边看着男人把他带进一间空旷的房间，前脚才迈进去，后脚男人就把房门锁了起来。
桌上正放着许多熟透的海鲜，看得安语一阵反胃......特别是那只红色的龙虾，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安语默默地为同伴默哀三秒......
“坐吧。”男子迅速收拾掉台上的东西，毫不心疼地扔进垃圾桶内，又变法似的摆出一桌面食素汤，坐在安语面前为他递来一片面包，“饿了吧。”
面包看起来似乎很好食用，安语接过来几口吞掉。
好吧，这样确实有些失礼，但人鱼也是动物，从早到晚安语只吃过一晚海盐炒面，就算他再怎么消化不良现在肚子也饿得空荡荡。等到后来，他干脆捧起盘子抓着面包大吃特吃，最后竟然还略微丢脸地将酱汁添得干干净净。
老脸早就由烫变温，连面包渣渣都吃得一丢不剩，他早就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了。
“你上岸后打算去哪？”男子全程沉默，支着手安静地呆在一边观察安语。身上的王霸之气泄露严重，方圆十米都黯然失色......虽然安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王霸这东西。
“嗯......联系家人。”他支支吾吾，假装老道地喝口凉水。这个时候就要表现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无视掉房间里高大洋气的装饰。
“你家人的电话是多少？我先联系他们。”男子掏出手机，自带不容商量的口吻，将节奏逼上了回不了头的悬崖。
“我记不得了......但是我能找到他们。”才怪！据说陆上有许多同类，但是光从外表根本不能辨别出谁是鱼类，谁是人类！更何况就算辨认出来，也难以保证他们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拿到出海通行证而告发自己......要不怎么说是“逃亡在外”呢？
“你根本就没有同伴吧。护卫。”看着安语举棋不定，男人突然发言犀利，眸子里精光闪烁。
哈？！护，护卫？
安语忽地站起身，颤着手指指着男子，嘴巴长着差点脱臼。他脸上可没有写着“护卫”这两字吧？难道这个男的也是人鱼？完了完了！出师不利，这下尾巴不保！
“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没未我认出来？”男子嘴角一翘，伸出骨骼分明的大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投诚陆族了。看来我今早说的不错。”
呃......安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内心已经抓狂到分不清现在是在地上还是水下，他捂着胸口惊骇地打量男子，“虎王？？？你踏马也能变成人形？？？”
这世界真是太惊悚了——
“据说你们人鱼只要鱼尾不沾海水，就可以变出人类的双腿。”虎王说。
“是，是的......”
“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天天去闲逛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名字叫叶清。”
“呃......”安语看着再次伸来的大手，毫不犹豫地握了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脱了族群......不过好在，我可以收留你。”
虎王眼睛得意地眯着，混身散发出猫科特有的傲慢气场。
“并且为护卫提供一切护卫所需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