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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4多年夙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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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风洛郎,月赋情长。”只可惜这样一个人最终还是湮灭在无数的阴谋之下,即便是逃脱了官场,到最后该有的还是无法摆脱。
那人叹息一声,转身向着将军坟的方向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柱香,然后久久地伫立在那,直到夕阳的余晖撒向这一片大地。
“你怎么来这儿了?”杨宁看着他上香的位置,微微一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眼里渐渐被落寞和自责填满。
“我知你不想来,但总得有人过来看看,为他送魂。”
杨宁死死盯住他:“你是说……他,终于……”
“是的,我也算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那人将一张符纸燃起,直到化为灰烬“将军一路走好。”
杨宁看着那柱香渐渐熄灭,不知怎的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并未有任何的轻松之感,反而更加沉重,多年积攒的愧疚隐隐有爆发的趋势:“咳咳……”
那人一听咳嗽声,急忙转身,却看见杨宁的嘴角缓缓淌下鲜血:“你这又是何必?如今他解脱了你反而却……”
杨宁摆摆手,想要将汹涌的血气压下去:“无碍,只是旧伤的缘故。”他知道欠他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那人轻叹一声,“这就是我不想待在天策府的原因,执念太深。”边说着,他扶着杨宁想要往回走。
“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也罢,”那人做了一揖拂袖离去。路走了一半,他转过头还能看见站在那里不愿离去的杨宁,摇了摇头,“既然他也走了,我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他在天策府里待了十年,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到如今,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提到如今的方士,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但是天策府里的人是他最想不通的。
师父经常说:执念太深的人最可悲,他们的存在就是一种煎熬,无论生死。所以要做一个云淡风轻的人,什么都不能看中,什么都要拿得起放得下。他一直努力试图贯彻着这句忠告,但是在天策似乎不太可能,他甚至不能想象如果他们没有了执念,将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
“先生?”霍长歌一脸的惊讶,先生一直在凌烟阁和将军坟那里待着,几乎没有离开,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霍姑娘,”他停下来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最后禁不住放声大笑,直到眼角渗出泪水,完全不顾霍长歌一脸“这人莫不是要疯了”的表情,“抱歉,是在下放肆了,杨将军在将军坟,旧伤有复发的迹象,霍姑娘还是快去看看吧。”
“你怎么不早说?”霍长歌杏目一瞪,疾跑几步架着轻功急忙过去。
他看着霍长歌火红的身影,微微笑道,我一直看不清你们为何要如此执着,却不曾发现自己竟也是执着于你们。
天策府里来来往往的新兵的哀嚎声,教场上将军们的怒吼声回荡在这片夕阳之下。他想起师父因为心力交瘁耗尽灵力而死,死前却是一副的茫然:“同为局中人,怎生能超然?”
能真正坐到云淡风轻的,哪里还有资格称之为人?
徐长海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继续考校新兵们的兵法。前一日他收到了唐将离用隼寄过来的信,说是见到了止戈,他就知道洛轩终于是走了,压在心里的突然一空,呼呼地透着风。走了也好,不用受苦了,只是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是被那两个小子找到的,他们找了那么多年也不见任何消息,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统领……”朱剑秋站在李承恩身后,看着他将手中的酒洒在地上,久久不言。
“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兄弟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