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传说》七连烛台

2、Episode II

　　Episode II 心理学家说不可以在深夜做决定

　　折腾一番与以法莲定下明天见面做出决定的时间，虽然很想像烟如说的那样干脆在MAYA宿舍楼的客房睡一晚（烟如：雅兰床垫哦~），但考虑到第二天第一节就有课我实在没什么心情一大早爬起来投胎一样宿舍—食堂—教室地赶同时面对同学的关心（盘问）：“昨天晚上睡哪儿了？过得如何？”

　　好吧我承认后者才是关键因素。没办法，夜不归宿的杀伤力巨大，何况我还有一个“在青梅竹马陪同下去买小杜”的前提……

　　回到学校十点三刻，正好碰到大醉而归的室友。锅碗瓢盆开门关门水声铃声响起一遍之后一寝室终于在熄灯之前倒上床。

　　之前烟如说：正常的生活道路我们已经很清楚了，现在有一条全新的摆在面前，没道理不走走看。

　　法国的兰波有句很有名的台词，对于一个充满憧憬的年轻人来说，周围是没有生活的。真正地生活总是在别处。

　　烟如明显是有憧憬的年轻人。我……也是。

　　可是去实践别处的生活，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出代价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现在连代价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围鼾声响成一片，而我，貌似失眠了……

　　果然是床太硬的关系吧……

　　好吧雅兰床垫，决定就是你了！

　　狂欢的后果就是，今天早晨只有我一个人是按时起床的。

　　昨晚还是没有在当天入睡，睡前还为了某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很尽义务地把室友挨个喊一遍，无人理睬，于是自己默默地去上早晨的课。

　　虽说起来了但是还是没赶上早饭。早知如此昨天其实还是应该不回来的呀~

　　为了那个微不足道的原因……

　　果然深夜是令人脆弱和感性的时刻呀……

　　白日梦做到第四节下课，我磨磨蹭蹭晃到MAYA既没品又没气魄的诡异校门。

　　昨天和幽灵帅哥以法莲说好，无论入不入学今天都要来一趟。我猜如果不入学的话会把我的记忆修改吧。

　　这次突然冒出来的是烟如。正是午饭时间，她拖我在一片空水泥地上左拐右扭绕到食堂。这种时候不得不感叹一下——居然碰得到烟如请吃饭这样的福利。

　　进了室内就可以“看到”了。刚才那种知道周围有人和东西可是看不见的感觉实在很奇怪。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有外人乱闯进什么建筑里不就麻烦了吗？”

　　“不是这样的。”烟如看我一眼，“看不到的人是进不去的，所以要你闭上眼睛。啊也不对，这不是看得到看不到的问题……唉真是难以解释，反正你以后会知道的啦。”

　　食堂里人不多，烟如很快带着饭回来了。我顺口问：“你们还没到下课时间吗？”

　　“本来是到了，不过昨天是礼拜一晚上有实践课，所以今天上午是不排课的，那些正式生这会儿还没起床。”

　　“啊？”我很诧异，“你没有正式入学吗？”

　　“从入学到下学年都是预科，可以旁听理论课并要决定方向，所以才能随便插班的啊。你昨天回去有没有认真看章程类！”

　　“你很久不在寝室住了是吧！”我很怨念地申诉，“我们可是要拉电闸的！”

　　烟如吐吐舌头：“所以说MAYA这边比较好啊。”

　　“那你要跟你妈说住宿舍，跟同学和辅导员说住家里，万一穿帮怎么办？”

　　“同学老师那边没问题的，学校有下暗示。像我从来没上过课不是你们也不觉得不是吗？至于我妈那边她知道的啦。那个招生简章就是她看了没问题我才会入学的。”

　　烟如的妈妈是律师，很适合看这种东西的样子，她觉得没有问题我也会比较放心。可是——“你居然还跟家里说？”

　　烟如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异于常人异于常情……

　　“你担心的话我也可以叫我妈跟你妈透透口风啊。说起来我还没问，你是决定要入学了是吧？”

　　“不要随便帮人下结论！”我抗议，“虽然差不多是这样没错啦。”

　　“我想你也不是什么经得起诱惑的人。”说完她突然朝我身后的方向猛挥手，“心碧~这边！”

　　我转头，是昨晚那一对兄妹。他们在我和烟如一桌坐下，妹妹首先和我打招呼：“以后要做同学了吧~我叫韩心碧。”她伸出手，我以为是要握手，没想到她是撩起袖子露出一块牌子。那是一个像是名牌的东西，做成长命符的样式用红线穿着，很风雅的字体写着“韩心碧”三个字。

　　（我没好意思说那个东西长得有点像狗牌。）

　　“我叫谢文，感谢的谢，文章的文。”

　　韩心碧一脸兴奋的样子：“你和烟如是青梅竹马吧~烟如经常提到你~”

　　“作为YY对象是吧。”我很无奈。

　　韩心碧愣了一下开始捶桌笑：“哎呀呀烟如你果然把他调教得很好~”

　　烟如一脸自得：“那是那是~”她转向我，“小文呐我跟你介绍，心碧和小远是异卵双胞胎，心碧是我的室友~”

　　刚才一直埋头苦吃的男生这时终于抬起头来：“我就是小远，韩杉远。水杉的杉，遥远的远。”说完他低头继续吃。

　　“我家哥哥长得不错看吧~”韩心碧还在捶桌。拜托我只是富于娱乐精神地把自己娱乐了一下，你不要表现地这么被娱乐了啊……

　　“桌子都给你捶痛了……”我很虚弱地转移话题。

　　——所以说子曰“食不言”。我刚说出这话，桌子突然开始扭动起来，把两个女生的食物甩了下去，然后朝我这边跳了一步，在我胸口蹭了蹭，让对面挥舞勺子的韩杉远扑了个空。

　　桌子在我胸口蹭了蹭。

　　桌子在我胸口又蹭了蹭。

　　被弄脏的地面像熔化一样凹了下去，然后在上方合拢起来，又变得很干净。

　　我只听说过一百年的东西会有灵魂，可是这位明显还很新的桌子我想采访你，你是怎么扭起来的啊？你的关节都不会抗议吗？

　　烟如和心碧很明显吓到了：“怎么办？这样就生气的话我们的床岂不是会把我们扔到窗外去？”

　　汗，看来一到寝室要先和雅兰打好招呼。

　　韩杉远终于清空盘子奋战完毕，对两个惊魂未定的女生说：“你们两个要再吃点什么吗？”

　　烟如说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心碧说等她饿了再去觅食。

　　于是在吃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急忙扒了两口饭。刚才基本都在胡思乱想没有认真吃（不知道饭会不会哭），这会儿才觉得味道和我以前吃过的各种食堂相比异常可口。

　　“这里的饭很好吃嘛~”不知道贵不贵。

　　打住打住！桌子又开始晃了，正在研究其中原理的韩杉远抬起头应道：“是啊是啊，它是我当初入学的第一动力。”

　　“是吗我是为了爱的雅兰床垫~”我找到组织了。

　　心碧在一边叹气：“你们怎麽就没有一点精神上的追求……”

　　烟如在一边摇头：“没办法，男性都是欲望主宰的生物。”

　　在公共场合说这种有歧义的话……这种青梅竹马……唉……

　　食堂里人已经渐渐多起来了。吃完饭和韩家兄妹分了手，烟如自称不是“管事的”，要找人带我去正式入学。

　　“管事的”是个长相相当可爱的正太，烟如不说我绝对想不到他是班长——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奇幻小说必备外表幼嫩的千年老妖精呢。

　　“这是我们的姚叶班长，今年只有十六岁哦~这边这只是我的青梅竹马谢文。小文就交给你了哦姚叶~拜拜~”烟如满足完她的交付欲就把我扔在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正太面前自己跑了。

　　我正思考如何跟冰山小正太套近乎，冰山突然开始自行融化——看来刚才那个威压是“腐女勿近”而不是“生人勿近”（想也知道这么可爱的正太肯定被YY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要管她说的什么班长不班长啦，这里预科分班是根据入学时间先后，每二十五个人一班，每班第一个入学的是班长，平时做做跑跑腿之类的杂事而已~”

　　“那明年班级还一样吗？”其实我还挺关心这个问题。

　　“明年大家定下方向以后就没有班级之说了，不过好像如果有大型对抗性活动的话会以奇怪的方式分组。”正太班长露出了非常正太的笑容。

　　“耶？定下方向以后不按方向分班吗？”我暂且忽略那个所谓的“奇怪的方式”。

　　“我们一年级也就两百人不到，方向太多根本没法分的。”姚叶说完示意我停下来闭上眼睛——我好像已经习惯在“看不见”的地方走了，好悲哀……

　　一到室内视力回归。姚叶说这边就是入学处，我打量四周，很大很空旷，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今天行政人员不上班吗？”我顺口问。

　　“这里一直没有人的。”姚叶干笑，“因为入学程序简单到弱智。”他让我用原来的校园一卡通在一个形似食堂刷卡器的东西上刷了一下，一边的打印机便开始打印出厚厚一沓。姚叶抽出其中几张让我签名，把剩下的收在一个文件夹里：“签了字就算正式转过来了。这个夹子里都是些校规啊课程啊活动啊社团啊之类的东西，你收收好回去研究。还有一些身份凭证之类的东西，明天之前大概可以送到你宿舍。现在陪你去入住吧。”

　　这样就搞定了……真是简单到爆的说……

　　之后姚叶继续充任义务讲解员——班长果然有够辛苦的——“宿舍有单人也有双人的，条件都很不错的样子，选双人如果没有指定的话是随机分配的。你有什么相熟的同学没有？还是住单人的？”

　　“我相熟的只有女生，不过我不太想一个人住……”总觉得一个人住尸体臭了都没人知道。

　　“那就随机怎么样？入住一周内可以换地方的。”

　　说话间到了另一个房间。“咦？老大你怎么在宿管处？”我抬头，果然是昨晚的幽灵帅哥。

　　“今天被拉来干杂活，唉~”他迅速到令人起疑地把正在看的书扔进抽屉里坐直。

　　“我带小文来抽双人宿舍。”

　　已经变成小文了吗……“为什么你在称呼问题上和烟如这么一致……”

　　姚叶有点嫌弃地耸肩，小小声对我说：“我们班有两只特别喜欢这么叫人，一只就是你家青梅，另一只在你正前方，你要尽快习惯才好——不过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是啊……”我很虚弱地回应。

　　在我们进行关于称呼问题的讨论的时候老大摆弄起一个意思签筒的东西，里面掉出一只长条状扭阿扭的生物（？），老大对着它眯眼斜眼瞪眼眨眼研究半天最后丢给我一个卡片：“你住512，这是门卡，跟你合住的是一个比你高两届的两年级学长，好好向人家请教~现在给你敲图章，你要敲在哪里？”

　　我一愣：“什么敲在哪里？”

　　“这个图章是敲在身上的，具有保护性，也可以证明身份，平时看不出来的。”

　　虽然看不出我还是挑了比较隐蔽的手肘内侧给他敲。敲到地方感觉有点热热的，我不自觉地想到敲在检疫合格的猪身上的那种……

　　低头一看，一个发光的MAYA印记慢慢没入皮肤。

　　“这样待会出去就可以‘看到’啦。”姚叶拉过我，“那么我带他去宿舍了哦~老大再见~”

　　“再见~”老大笑眯眯点头，手搭在他刚才合上的抽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