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个夏季》酒暖九澈

6、six

　　周末在家休息。两天见不到她，忽然很想念。
　　打开□□很无聊地翻着。我想起那天她让我记她的号，我扫了一眼，记下来了，想着一会儿那笔在哪写下来。然而忘记了。
　　……再然后就连号码也忘记了。
　　忽然觉得……撒鼻息啊撒鼻息……
　　周末过得很漫长。
　　周一去的时候她正在打电话。眉眼弯弯地笑着。我很喜欢看她笑，很放松的感觉。
　　她说了几句，我在一边听着，嘻嘻哈哈没什么特殊内容。然而突然就听不懂了。
　　……是的，听不懂。讲着不像普通话。
　　似乎是……广东话？
　　她……是广东人么。
　　我愣了愣。心中一下子翻腾过很多想法。
　　她挂了电话。
　　听懂我讲什么了么。她笑着问。
　　我没说话。
　　估计听不懂。她自问自答，然后解释说，我朋友，最近养了只小猫，母的，问我家那只是公是母，想给她那位找个伴呢。
　　……你怎么说的。我问。
　　我说是公的。她很正经地答，顿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但是阉了。
　　然后她开始大笑。
　　您这笑点真是没救了。我说。
　　没情趣的小妞儿。她依然笑着，然后伸手过来想掐我的脸。
　　我下意识偏了偏头。她的指尖顿了顿，收了回去。笑容瞬间敛了下去。
　　我伸手在她脸上掐了掐。挺软。
　　她抚了抚脸，忽然飞快地在我脸上也掐了一下，有些疼。
　　我用力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没轻没重的。”
　　她笑了起来，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小得意。
　　然后一整天踢靶越踢越猛。
　　“怎么回事啊你今天。”我笑问，“磕了药似的，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我这人就是没轻没重的呗。”她靠过来，说着又在我脸上掐了掐，“做事就是要快狠准……”
　　“孩子气。”我说，“换我了。”一组连踢。她一时没防备，狼狈地闪躲，喊，“蛇蝎美人……”
　　“错了。”我笑着说，“我是复仇女神。”
　　一天早晨，我看见薄荷居然又长出了两株嫩苗。
　　一，二，三，四。两株高个儿，两株矮个儿。
　　今天什么好日子啊。
　　挂在窗棂上的风铃轻摇，摇出温柔而清脆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是七夕啊。
　　……难怪薄荷都要成双成对的。撒鼻息啊撒鼻息……
　　我把风铃摘了下来，带着出门。挂在车头，一路叮叮当当。
　　到的时候我看见她坐在窗台上。身后是大开的窗，她竟手都没扶一下。一瞬间我觉得空气都凝固了，心抽了抽。
　　还好她很快蹦下来了。“怎么了你。”她笑问，“眼睛都瞪成圆的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才说，“拜你所赐。”
　　她疑惑。
　　“你坐那干嘛呢。”我推了她肩一下，“找死啊。”
　　“……我就随便一坐。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啊。”她说，“我可是怕死的很。”
　　“你怕死？”我哼了哼，“不像。”
　　“真的。”她笑了笑，“我祖母死得很痛苦。我很害怕。”
　　我沉默。然后摸摸她头。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她笑着问我。
　　“……”
　　“你看我眼睛。”她把眼睛睁得很大，渐渐竟有波光粼粼之感……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眼睛微微一眨，两道清泪淌下。
　　我的心一缩。
　　“我的绝技。”她说，“厉害吧。”
　　我吹了声口哨。很调戏风的口哨。然后擦了一下她的眼泪，顺便摸了下她的脸。
　　“……你还会吹口哨啊。”
　　“我绝技。”我说。
　　然后我喘了口气。感觉今天尽受惊吓了。这样不好。我想，对心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