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御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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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千岁……公主千岁……”在坐的大臣纷纷起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怜月屈身行礼，仪态万千。
“臣妹参见皇兄。”两位公主也盈盈行礼。
“平身。”
几个太监将一张凤椅摆在皇座右侧，并在下方又增两席桌椅。怜月和两位公主纷纷入席。
汤唯吃惊地揉揉眼睛，御花园中的那个她竟然是……皇后！初见她时，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距离是那么的近；而听到她可能是被赐婚，他深恐与她失之交臂；然而如今，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似的，咫尺天涯。他猛然酒醒，他早该想到了，怎么会有公主穿着绣有凤纹的华服。一开始就是他一相情愿地把她当作“公主”，希望酷似巧倩的她还在等他。
而陶醉在美梦中的姜子谦则浑然不觉，依旧含情脉脉地看着怜月。
“皇后，什么风把你和御妹们都吹来的啊？”昱明帝很诧异，这种场合怜月素来很知趣地回避，免得落人口实。
“听闻今日皇上设宴款待一些朝中的青年才俊，特别还有今年的新科状元和榜眼，都可是一等一的人才啊。两位公主都很想见识一下。”怜月说着凤眸环视了全场，停在姜子谦那个方向。已经知道本宫的身份，怎么还一副沉醉状，实在放肆。
“是啊，皇兄臣妹很想见见新科状元和榜眼，听宫女说都长的很俊！是哪个啊？”活泼的百纤抢先附和道，并急急地要找人拉过一旁的太监猴急地问。
“百纤。”昱明帝低声呵斥，“身为公主怎么能如此随性。”
“皇兄，玉仁也想见见。”柔弱的玉仁低着头怯怯道。
“好吧，朕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新科状元汤唯。”
汤唯整整衣冠地起身，杉杉行礼，低落地情绪让他更显得文雅内敛，一股从骨子里散发的书卷味。
“那位是姜榜眼。”昱明帝转向另一边的姜子谦。
“姜榜眼？”
姜子谦带着醉意根本没注意刚才的对话，而紧紧注视着凤椅上的玉人儿，那一颦一笑如此优雅，贵气逼人。
昱明帝见姜子谦对两位公主不屑一顾，而对他的皇后如痴如醉，不由怒火中烧。“姜子谦，你似乎对朕的皇后很有兴趣！”
“是啊，她就是臣……皇后？”犹如青天霹雳，姜子谦说到一半顿住了。他仰慕了半天的佳人是皇后，而且还当着皇帝的面。冷汗涔涔。
怜月微微一笑补充道：“本宫在御花园里与姜榜眼有一面之缘，姜榜眼应该还记得吧。”
御花园？昱明帝的眸子更加凌厉，活像要把姜子谦千刀万剐。姜子谦刚才侃侃而谈的意中人竟然是怜月——他的皇后，而且还有非分之想，在坐朝臣可都听得明白，而他这皇帝陛下竟然还许下赐婚的诺言，传出去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姜子谦赶紧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臣酒后口不择言，望皇上恕罪。”
“姜榜眼，这是为何？”一旁的怜月状似不解，继续道：“皇上求才若渴，怎么会为你几句酒后胡言而降罪于你呢？皇上是吗？”
昱明帝颇有深意地看着怜月，发现这场闹剧的背后似乎有另一个导演。“朕当然不会了。姜榜眼起来吧。”
姜子谦深深地嘘了一口气。
“臣妾还听说皇上有意为新科状元和榜眼赐婚，有这么回事吗？”怜月不甘心似地刨根问底。
姜子谦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汤状元称已有未婚妻。至于姜榜眼么……”昱明帝想看看他的爱后究竟玩什么花样。
听到这里，百纤和玉仁公主一脸懊丧，她们对那个看是去俊俏甚至有点油头粉面的姜榜眼没多大兴趣。
“臣已有妻室。”姜子谦急忙道。打消了攀龙附凤的美梦，还是保命要紧。
昱明帝不知是真是假，但有台阶当然下了。“好象是的，因此……”
“不对啊，姜榜眼。那日你在御花园中跟本宫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家中只有一老母，并无妻室。”怜月闪动的无辜眼神。
“娘娘可能听错了。”姜子谦打死也不承认。
“怎么可能，当时汤状元也在场。汤状元是吗？”
于是大家把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汤唯。
一边是皇后，另一边是皇上，汤唯左右为难，不过他对贪图名利的姜子谦并为多大好感。
“臣的确听见姜榜眼说家中有一老母……至于有无妻室，臣听的不是很清楚？”
“那好，姜子谦你说你已有妻室，那她姓什么，名什么，何方人氏啊？”怜月语气不善，活像审犯人。
“我娘子，姓赵名兰儿，梁州人氏。娘娘不信可到为臣家乡梁州去查。”
昱明帝微微一怔，他怎么忘了赵兰儿有个上京赶考的夫君，好象也姓姜。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瞅着他。他明白了，好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怜月让他也尝尝个中滋味。她是故意的。
“皇上，您说臣妾要相信吗？”怜月诚心地征求他的意见。
昱明帝阴狸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姜榜眼马上就是朕的上卿爱臣，皇后又怎么能不信呢？”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赵兰儿在他手里，大不了对姜子谦施以高官后爵作为补偿，他会不就犯。
峰回路转，姜子谦眼睛一亮。
“既然皇上这么说，臣妾就放心了。传梁州赵兰儿上殿。”
昱明帝大怔，赵兰儿怎么会在外候着的，怜月这次是来者不善。
一素衣女子来到殿上，生疏地按着宫廷礼仪，欠身行礼。
“兰儿，这可是你夫君姜子谦？”怜月起身拉起赵兰儿，迎向一旁的姜子谦。
“相公！”赵兰儿看见久别重逢的夫君顿时热泪盈眶。
姜子谦傻眼了，应该在家的小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知道即使母亲将赵兰儿休弃，但依她的性子，也会死守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娘子？”
“皇后，这是？”昱明帝虽然不似自己原先想的那样嫉恨，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到手的肥羊怎么能这么给跑了啊。
“陛下，您难道是忘了啊？她是赵兰儿啊，您东巡回来途中收的义妹啊。”怜月睁着眼睛说瞎话。呵呵，难道我说是您看中人家美色给硬抢回来的啊？
“义妹？”
“皇上，不信？那您可以问玉仁和百纤公主。”怜月嘴里含着笑。
“玉仁？”
“皇兄，赵姐姐的事儿臣妹知道，她是您的义妹啊。”声音弱弱的，但吐字清晰，玉仁怎么会不知道呢，皇帝哥哥从民间带了个女子回来，但是皇嫂说的对不能让她敬爱的哥哥背上夺人妻子的恶名，她这次站在皇后这边了。
“那百纤你说呢？”真反了是吗，平日柔弱的皇妹竟然向着怜月胆敢对抗他。
“皇兄，赵姐姐当然是你的义妹啊，而且她人很好哦，糊的纸鸢也漂亮。”当然不可能是一只纸鸢就能收买她的，谁叫皇嫂送来了她最爱的仙罗睡枕（他国送来的贡品类似音乐盒）好有趣哦！何况看情形，皇嫂的赢面大。
真不愧是朕的皇后啊！昱明帝不相信整个宫里的人都反了，站在皇后一边。“那你们怎么说？”昱明帝指着一旁的几个太监。
太监纷纷跪下，不敢做声，而在坐的朝臣不明其中原委，静观其变。
“陛下，臣妾还有件事忘了跟说。太后她老人家也甚为喜欢兰儿，她听说兰儿是您的义妹更加想见一下。您说臣妾该不该带兰儿去呢？”
除了拖两个皇妹下水，还想扯上安庆太后。安庆太后这老狐狸早就想拉朕下台，背后小动作不断，赵兰儿到了她手里，不是又有朕的一把柄，又多了个筹码。怜月，你是要逼朕就范是吗。“可能是朕政务繁忙，一时不记得了，是有个义妹。”
怜月暗忖：是妥协吗？但这还不够。“陛下，那就请您为兰儿她宣封，并立榜公告天下以正身份。”这样你想反悔也不行了，你堵得了悠悠之口吗？
昱明帝握紧拳头，恨恨地说：“赵兰儿听封。朕念你贤孝有嘉，收你为朕的义妹，则日立榜以正身份。”
“谢主隆恩。”赵兰儿跪地叩首。她起身迎向怜月，眼中泛着泪花，仿佛在说：大恩不言谢。
怜月执起赵兰儿的手说：“兰儿以后你就是皇上的妹妹，也是本宫的妹妹。你夫婿如今中了榜眼，以后可要为朝廷和皇上尽忠啊！”施恩莫忘报，可不是怜月的作风，今天她救了赵兰儿，她要赵兰儿记住他们夫妻以后要向着谁，对谁尽忠。
“谢谢娘娘教诲，兰儿不敢忘。”
一旁的姜子谦在经过刚才的一场虚惊，不敢小看这位天仙般的皇后，而在这场闹剧中他处于什么位置，他也深深清楚，不敢再做什么春秋大梦，望着身边的妻子，他突然明白了并不是人人都能享受这种名利的乐趣。
怜月将赵兰儿的手交给姜子谦：“榜眼爷，希望你明白你今天得来的一下，都要感谢这位在身边支持你的妻子。她是当今陛下的义妹，虽无公主封号，但能娶到她也足够你光耀门楣的。”
“为臣知道，谢娘娘教诲。臣今后知道怎么做了。”
怜月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宴席，昱明帝只顾着喝酒，大家都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曲终人散，怜月命人将醉醺醺的昱明帝送回寝宫，姜子谦带着妻子回府邸，两位公主各自回宫。各位大臣也离席回府，就连服侍在旁的宫女太监也到了换班的时候，只剩下了两个人，怜月和汤唯。
怜月正要摆架回宫。
“皇后娘娘，请留步。”
“汤状元有什么事吗？”眸子里有一丝不安。
“那日在御花园里，娘娘好象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
“汤状元，又何必这么执著呢？”走了几步。
“在下只想要答案。娘娘可以告诉在下吗？”紧追不舍。
“知道又怎么样，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娘娘，十三年了！在下只要知道她在哪里，好不好，仅此而已。”有些激动。
怜月回过头，望着汤唯，看见他眼里翻腾的情绪，硬起心肠说：“汤状元，十三年前的小童戏言，岂能当真？你太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学识和才情，何患无妻。本宫祝你早日觅得佳人共结连理。”
“戏言？倘若真是戏言为什么我还记得，倘若真是戏言为什么我找了那么久，倘若真是戏言，你为何不肯相认。”汤唯借刚才的酒意，大声呵问。
“放肆！汤状元，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竟敢如此何本宫说话。”怜月厉声道。
“哈哈……我知道你就是她，不要欲盖弥彰的。”完全不惧皇后的威慑。
“那好，汤唯你听好了。本宫告诉你，本宫出身上官家，祖上几代都为朝廷重臣，本宫有始至终都是上官怜月，将来以后都不会变的。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没错，是在下自欺欺人，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怎么可能会是乡野草民呢？”语气中带着悲凉。
“你醉了。”
“那皇后你不是醉得更厉害。”汤唯拿起一壶还未撤下酒浇在脸，一改平日斯文的样子竟然显得有几分狂野。
怜月大步走到门口，命人将酒醉的汤唯送回府邸。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御宴（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