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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比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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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闲逛了一个下午 ,理所应当地也被大宫女青黛唠叨了一个晚上,在陶陶的再三保证之下,青黛的脸色才不见最初的气恼。
“娘娘啊,每次都是说不会了,可一次也没改过,最是会骗人了。”一边的半夏轻悠悠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手上捏着针细致地刺向绣花样子,针走龙蛇般熟练顺畅,仿佛是这这样的场景已经惯了,连眼睛都不带看绣样的。
陶陶可怜巴巴的:“青黛,半夏,我不敢了……”
声音糯糯脆脆的,听了这样的声音,谁还能生气,不过青黛虽然已经不气了,但还是绷着一张脸道:“娘娘有什么错,都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好,人都看不住,今儿晌午守殿的离思离幽奴婢罚她们给娘娘您守一个月的殿,您觉得如何?”
可怜两个小宫婢了,陶陶心中深深的内疚,“晓得,青黛你决定便是。”唔,下次陛下送过来糕点点心,就多分一些给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吧。都是她不好,牵连了她们。
半夏道:“娘娘下次可不许分多糕点给这两孩子,奴婢见她们都有虫牙了,将来可有疼的。”
被完全看穿了心思的陶陶,听到她这么说,仿佛那虫牙生到了自己嘴里一般,“那便不给了。”万一,长大了一口烂牙,那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半夏忍笑:“那些凉凉的,不怎么甜的稍微吃一点到也可以。”
被糊弄了的陶陶哦了一声,眼前一亮,“谢谢半夏。要不是你,我又要做坏事了。”
连青黛都看得出半夏是故意逗自家娘娘的,偏生她还觉得半夏是在为她着想的好。
青黛叹了一口气,有点担心自家的傻主子了,若是没有陛下的恩宠,早就被这深宫吃得渣子都不剩了。
陶陶是江南人士,魏帝怜惜她年纪小小便远离故土,无论吃穿衣住都紧着苏州那边的风情,还特地给丽水宫安置了一位擅长苏州菜系的厨娘,聊以慰藉。
陶陶却是不挑,什么好吃吃什么,小小巧巧的一个人饭量却特别大,眼下一双筷子挑着四五个盘子,已把刚才两位大宫女的教训忘得干干净净了,吃了好碗几饭,有点撑了,才开开心心地朝她们笑弯了眼。
“我吃完了。”
青黛和半夏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看下不久前的说了也等于没说,她们的娘娘根本就没有一点记性。
再说白寒雨这边,白天她被宫妃这么一青睐,极是惹人羡慕嫉妒的,只不过到底是入宫的第一天,这些孩子们还不知道这宫中残酷,眼里有一种天真的向往,很少想要和她聊聊白天哪位像是仙女一样漂亮的妃子的,只不过瞧了瞧睡在大通铺最尾首的白寒雨,浑身似乎散发着一种我不好惹的气息,阴沉沉的,就算是闭着眼睛也好凶好冷的样子。
小黄门们僵硬着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然后在那盏扑扑闪闪的油灯下小声地开始了夜谈。
“张保公公对那个仙子姐姐可恭敬了,仙女姐姐会不会就是陛下的妃子呢,我听阿爹说后宫中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妃子。”
“嗤~才不是呢,后宫中的女人除了妃子,还有伺候妃子的宫女呢。我们将来啊,也将分到各个宫殿里侍奉主子的。”
“张保公公不是称她叫做绮妃吗?只有这么美丽的女人才配得上陛下吧。”
“妃子娘娘还对我笑了呢。”
“胡说,她是对我笑了。”
“你们别争了,绮妃娘娘肯定是对王得安笑的,还说了话呢,连张保公公现在对他的态度都很好。”
“我好羡慕他啊。”
“我也好想去仙子娘娘的宫里做事。”
被迫听墙角的白寒雨:“……”谢了,我还真不想去。
“小兔崽子们,你们还要不要睡了?”屋外的公公拖着尖细的嗓子骂道。
这些小黄门中大多是十多岁的孩子,被这么一骂,第一次到了新环境的惊喜,这会儿只剩下“惊”了,都乖乖地上床睡觉了。
巡逻的公公推进门,打着灯笼,点了一下人数,吹灭了油灯,便关门走了。
渐渐,这些小孩由于白天的劳累惊神,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白寒雨静静地听着呼吸声,慢慢地阖上了眼睛,等到午夜时分,她猛然睁开双眼,利落地下了床,月光透过纸糊的窗照得一地白皙皎洁,莹亮若水,她回头环视一眼,确认这些孩子确实睡着了以后,在轻悄悄地隔开窗跳了出去,像条黑色的影子消失在宫禁之中。
约摸五更灯火,白寒雨踩点归来,轻轻地翻了进来,躺在床上,眼前浮现了她现在所在的西宫廷的路线图,不过这是内务府这一块,毕竟是第一天,她想,明天自己可以再去远一点,若是能够找到御书房,也许会在里面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吧。
上铺的胖孩子翻了一个身,摇了一摇,她看见旁边下铺的那孩子眯着眼睛爬了下来,边走边脱裤腰带,有点辣眼睛。
白寒雨身体往里侧贴,然后眯着了眼睛入睡,还是早点找到赤霄剑谱,早点离开这里吧。
白寒雨和那群新入宫的孩子开始了为期半月的学习,说是学习,不若说是干活,很快负责他们的张保公公开始把这批已经调.教得差不多的孩子送入各处宫掖充当劳作。
只身下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白寒雨让张保有些苦恼,很快他又想起了绮妃,好像当初就挺讨绮妃娘娘喜欢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贵人多忘事,接下来,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在白寒雨眼里,便见这个大太监时不时地瞅她一眼,翘着兰花指,仿佛是看中了她一般,白寒雨心里很是不适,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入宫半月以来,还没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还要继续呆下去。于是她便只能忍着,然后被大太监送到新的地方,丽水宫。
一路上,张保仿佛还看中了她的福气,一直叮嘱唠叨着。
白寒雨低着头,脸上浮过杀机,一双死沉沉的凤眼之中浮过各种情绪,最终为了那么一个玩意儿一忍再忍,先若是宫中杀了这个太监,虽然不难,终究是浪费这么久的时光。
况且都忍到了现在,便再忍几天。
张保完全不知道自己头颅差点掉了,还叽叽喳喳地给他说这位绮妃娘娘的传奇故事。
一入宫被因其绝世的容貌受宠至今。白寒雨又想起那日在宫墙边见到的少女,虽然是皮囊美人而已,不过确实是美丽无双的,就是有点蠢。
她薄唇微微上勾,眼角露出几分笑意,回头的张保一看愣了,这小子,老是阴沉沉的,不过这么一笑啊,确实是好看。
被张保一看,白寒雨立即撇下了嘴角,白皙的脸蛋也有些刻薄冷淡的样子了,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张保就疑惑了,这绮妃娘娘到底当初是喜欢这小子哪一点啊,他觉得自己都比他要好啊。要不是年龄大了些,就该他去抱大腿了。
正坐在芭蕉树下撸猫的陶陶打了好几个喷嚏,还疑心自己是不是受了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