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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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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昰皇宫中的总务府门口,不知从哪里走来三人。上前一看,我们都认识。乔白予,叶子和苏解。
“谢谢先生您和圣贤的说明,现在只要将那水带给小随哥哥,他就能将毒完全化解,好起来了对吧?”
“是这样,”苏解说,“我们皇上已经说明小予大人您是西彩的郡主,做此事也完全不是因为道化王女,您不称他为皇兄,也应该称他一声祁大哥。”
“我知道,可……”
“您不用为此忧虑,先去将顾封随的毒解了,之后的事您想如何谁也左右不了。”
乔白予点点头,又向叶子和苏解道别,这就往御书房奔去。
“先生和圣贤为何说乔白予是郡主,说他是女子。”叶子问苏解。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有人让她从女子身子变成了男子的形态。”
“那他这变成了太监……”
苏解点头,“顾封随早知小予大人是女子,下令让她进净身房净身的是也的确顾封随。但经手给小予大人净身,让她变为奴才身子的却是我。”
“你们这是……”叶子指着苏解不知如何说下去。
“小予大人是男是女是肢体残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予大人懂得世异备变,您应当比她要知道这话。如今您在北昰一年都没能解决的事情,您究竟要怎么去做,您应该好好想想,青叶大人。”
御书房的侍卫从未拒绝过乔白予进入,就算只他一人在其中翻找什么,也当做没看见。
原先放置那两个花瓶的地方没有,乔白予又翻了柜子,窗后,塌下,御书房不大,能放下两个瓶子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这翻找一通,他这才想起离顾封随中毒已经过了整整八天。这御书房怎有不打扫的道理,莫不是那花瓶都被清扫走了。这让他慌了神。
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既然祁良是那么厉害的圣贤,又当着皇帝,他应该知道御书房一定会清扫。苏解苏先生说拿了水救人,祁良并没有否认,那就说明水应该还在。可是那救命的水在哪里呢?他在这翻找半天都没有找到。
莫不是?
乔白予离了御书房,快快向总务府所在方向跑去。
祁良席地坐在水边,苏解走近他身旁。
“皇上您真是打得一手哑谜。”
“哑谜?”祁良捡起一块石子,向水中抛去。“我打了什么哑谜?”
苏解看着那水面微澜。
“怕是有你,有我,有我们每一个人,这一潭死水中究竟藏了多少迷。我这个说书的愚笨,还不能猜透啊。”
“为何要那么说?”
“您知道我有私心,”苏解说,“一世圣贤之后,您又经过多少世代轮回?小予大人只是一个被禁在北昰皇宫十四年的孩子,不知晦朔,不知春秋。我只是小赌一下,若她不能有所思虑。我自私的想法就能实现了。”
“圣贤,圣……,祁大哥。”
乔白予急急地跑来,喘了喘气,“我想向您要些东西。”
“我知道。”祁良拿了手边的盒子放在他手心,“快去吧。”
乔白予点点头,跑走了。
“她算是个内明之人,也的确是一个被宫墙隔离的孩子,思虑是还不周全。你这次赌输后,就好好带着她吧。”
在祁良身边坐下,苏解也捡起一块石子,抛向水中。那水清亮透彻,能看见那两块石头静静躺在潭底。
顾封随不让乔白予见面,要怎么才能躲过门口的侍卫?从窗边翻进去?那一翻的动作不惊动侍卫,也能惊动顾封随,怕是被发现了,还是会被侍卫挡在外。和侍卫们撒个小谎,编个什么话?顾封随就在里面,能说什么样的谎话才能让侍卫相信?他也不想那么多,先到了再说。
门口没人?乔白予暗自欣喜,进门这一关没了好。
“顾封随。”他走到门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又停了脚步。
“你让我把乔白予带走?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乔白予在这宫中呆了十四年,她唯一也是最好的玩伴就是你。她成了太监明明有机会出宫却一直没出去,这宫里还有什么值得她念想的?怕是除了你,我想不出别人了。你莫名其妙中这毒,又莫名其妙等死。乔白予知道了会作何反应,你想过没有?”
“子安你说过,小予若是女子,你要和我抢。两国交战,死伤的可不是妖魔。不论你对小予动了多少心,至少请你保护她。” 顾封随的声音不像往常那般有气力。
“乔白予我是想带走,但原因不是我动了心。另外,你这么寻死,是因为两国的战事?你和乔白予二人行事都极为幼稚,随着自己的那点心性,连性命都能如此轻易地放下,对后势毫无思虑。一旨诏书没让你夺皇位,几声民怨到让你坐上皇位。乔白予不通世事是因为一直被禁在北昰宫中.可你呢?在外这两年,外事就真的无法入你的眼?”
顾封随侧过头去,顾子安也沉默。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子安回头看去。
“教……教主。”
顾封随也看见来人,两手挣着要起身。
乔白予伸手按下他,“您躺好。”又转向顾子安。
“大皇子说的不错,皇上和我的确是行事不成熟。眼下皇上还中着毒,身子不能长时间待客,我作为皇上的奴才会好好照顾皇上。等皇上有所好转,再招待您这等贵客,如何?”
顾子安欲言又止,最后扭头走了。
“小予。”
乔白予回头,“您想说什么?”
顾封随的额头有汗珠,眼中尽是柔色,他好像有话要说,却摇了摇头。
嘴角上扬,叹了叹气,在他身边坐下。
“父皇传位的诏书,您看到了?”
“是。”
“我这才确定自己真的是一个女子,您们却也早就知道了?”
顾封随点头。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你时,我在池边,那池水显出一个女孩。看清你的脸后,我就猜到了。之后每每和你站在那池边,池水显现给我的都是一个女子身子的你,我就确定了。”
“原来是这样。”乔白予拿出身上放着的那块浅蓝手帕给顾封随擦着汗。
“我一直以为我是带把儿的男子汉,您将我净身,又说出什么未婚妻,立后的话,若不是存心羞辱我,就是为何原因迫不得已。闹了半天这些年您一直没把我当兄弟看待。”
“我也真是在皇宫长大,就认识您一个,把您给当成至宝了。我知道兰可找您去是对您有气,跟着您去军营,又用霍静雨的事抱兰可大腿,让他把您给放了出来。我知道南楚突然来人是对您不利,又替您挡了药,借着打翻水果盘的事向顾子安暗示,让他不要乱来。我以为我选择呆在宫中做您身边的奴才,能够帮您挡下所有的不利,可您怎么中毒了?您若有事,我这身子净得就太不值当了吧!”
“用御水术将毒化解了,好吗?”乔白予轻声问他。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小予?”
“回到过去?”乔白予直看着对方,“我也问过您相似的话,您是怎么答的?我说的过去是我们当兄弟的日子,您却一直是把我当一个女子对待。我们说的过去不同,当然是不能往回走的。”
“小予。”顾封随又叫了一声。
“有事您说话,这么称呼我,我容易折寿。”
“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
“您把毒解了。”
顾封随摇摇头,“这毒我解不了。”
“是不能解还是不想解?”乔白予问,“那好,您把这药服下,两日之内定能解毒。”
乔白予递上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我遇上了一位圣贤,托他的福我才确定自己是个女子。也是托他的福,得到了这枚解药。”
见顾封随没有服药的意思,乔白予将盒子放在他枕边,转身走开。
“我不指望你会原谅我对你有所隐瞒,你能别为此生气吗?这不值当。”
“我当然知道为你这等人生气不值当。”乔白予转身指着顾封随大骂。
“你知道吗?那盒子里有解药,还有毒/药,我怕着你不愿解毒,早已将那毒/药服下。你若不解毒用御水术解救我,几天后我就一命呜呼了。”
“小予,你……”
“我真是不值当,竟然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与你联系在一起,还真是依了顾子安的话,行事幼稚,随着自己那点心性,连性命都不顾,不思后势。”
乔白予刚走到门前,胸口一阵急绞,身子不稳,当即扶住门,一口血从口中喷出。
“小予,小予,”顾封随挣扎起身,拿着盒子往前挪,“你别胡闹,你快把解药服下。”
“您躺好吧,”乔白予露出的笑容有些讥讽,“我这可不是胡闹,我们这一死了,不正好可以重来一次吗?”
顾子安在不远处等着乔白予,他还有话要说,却见来人有些不对劲。
“教主这是怎么了?”
“我行事幼稚,服毒了。”乔白予回答,她面色发青,唇色鲜红,“还请您扶我离开这。”
不远处,顾封随倚着门,看着离去的两人,又看看门前的血,紧紧捏住手中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