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传》清飏·小钰

19、斩不断的过去

　　“不——”哪吒右手下意识的紧紧攥着红绫，混天绫摇摇晃晃飘起拍打着哪吒的脸颊试图唤醒哪吒，然而未果。“呃。。。”浑身已被冷汗浸湿，却始终无法从噩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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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花家兄妹离开已有一周时间，杨戬哪吒谁倒都没有提把哪吒的床搬回去的事情，只是一到晚上，哪吒便不在房间里待着总往外跑，问哪吒他也只是表情不自然的什么也不说，杨戬心有疑惑，便每晚都化作一只飞虫跟着哪吒，一周以来哪吒就没合过眼，总是一到晚上就飞往岐山在一棵树下坐定打坐，但哪吒的修为有限，还没有真的达到不眠不休的境界，就算是那些境界极高的神仙道人也会抽时间小睡一会享受享受，故杨戬实在不明白哪吒到底怎么了。今日哪吒终于熬不住，头一点一点的不过一会的工夫便一歪头靠在树干上睡着了。杨戬看着哪吒的睡颜还在纠结哪吒不睡觉的原因，但接下来杨戬算是明白点了。
　　只见刚刚入睡没多久的哪吒浓眉微颦，牙关紧咬，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右手紧紧攥住混天绫，混天绫却好像已经很习惯了似的飘起来先是拍打哪吒的脸颊，见哪吒不醒后又缠住哪吒的手臂来回晃动想唤醒哪吒。杨戬变回原形从树后走出，混天绫认得杨戬便也没有攻击。
　　“哪吒！”杨戬轻轻晃动哪吒，之前在远处没觉察，现在离近了一看才发现哪吒浑身已被冷汗浸透，满脸痛苦。“醒醒！哪吒！”
　　“！”哪吒猛地挣开失了焦距的双眼，一把推开杨戬，左手向身后探去五指微曲，火尖枪落入手中。随后慌乱的看向自己的左臂，得到左臂还在的认证后，冷静了些。这一系列动作可以说是做的相当熟练了，一醒来就习惯性的找武器的人得过的多忐忑啊。
　　“哪吒是我。”杨戬见哪吒还没清醒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拿火尖枪捅自己了，连忙唤道。
　　“哈啊——”哪吒喘着气有点脱力的往后躺下，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汗，哑着嗓子道，“你来干什么。”
　　“我见你总不在屋内睡觉。”杨戬有点尴尬的说，“想看看你到底为何事所烦。”
　　“唉。。。”哪吒有点无语的看着杨戬道，“你对谁都这样啊。”
　　“不。”杨戬为哪吒擦去脸上的一点土，道，“只对你。”
　　“。。。”
　　“哪吒。”杨戬在哪吒身边躺下道，“可否说一说你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早了去了。”哪吒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以何而起？”
　　“。。。”哪吒半晌无语。之后长叹一口气道，“陈塘关那时的破事了。”
　　“是否、与你自刎有关？”杨戬看着哪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什么自刎！”哪吒抬手捂着眼睛道，“那都是别人瞎传的，要真是一抹脖子的那么痛快，我现在也不至于、不至于。。。”哪吒用力的捶了一下地。
　　“那你究竟是。。。”
　　“我当时、右手提剑先去了一只胳膊。”哪吒极力使自己镇定，“然后、剜肠、割肉、剔骨。。。”
　　“。。。”杨戬惊得说不出话。（难怪、难怪他一醒就先检查自己的左臂，他是想看看眼前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自从我重生以来，我一睡着就会梦到那时的场景。”哪吒苦笑，“我便不敢再睡下，想只靠打坐来维持精神，但我修为有限，终究还是。。。”
　　“若是现在的你，还会那么做么？”杨戬问道。
　　“。。。”哪吒无奈的叹了声气，道，“会。”
　　“为什么？”杨戬无法理解，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以后连好梦都难做。既然知道后果，哪吒为何还会如此。
　　“你当时不在，那种场面，就是以后再做多少噩梦，我也不想再看到。”哪吒无力的垂下头，“大水淹了陈塘关，百姓的责骂、哭喊。父母也帮不了我，若想谁也不连累，真的一人行事一人当，只有如此。”
　　“。。。”杨戬不知如何安慰哪吒。
　　“而且。”哪吒自嘲道，“石姬和她的童子也是无辜的，我这样也算是，为他们泄恨了。”
　　“不要这样说。”杨戬将哪吒揽入怀中心疼道。眼前这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英雄，当无所畏惧的喊着‘一人行事一人当’的时候，原来也是会害怕的，只是无人能帮他，他只得将所有罪名硬着头皮接下，没有人在意来自于一个七岁孩子的无助，人们在意的只是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承担完所有便不会在牵扯到自己。哪吒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杨戬知道，哪吒也与杨戬说过自己的天命有多么多么坎坷，那我杨戬护他一生一世又如何。一个人扛那担子艰难，那两个人呢。
　　“这也是实事求是。”哪吒疲倦的闭上眼睛，嗅着杨戬身上淡淡的皂香，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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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日，姜子牙收到了闻太师的书信，拆书来看，只见子牙的表情越发凝重，最后长叹了一口气，道：“终于还是来了——”
　　“师叔为何事担心？”杨戬上前问道。
　　“唉——”子牙叹着气将书信递给杨戬，杨戬双手接过，一边侧过身让哪吒看一边念给其他人听。闻太师的意思大概就是他老人家已经到西岐城脚下了，现在交出黄飞虎一家还好说否则他将亲自上阵讨伐西岐等等等等。
　　“。。。”接着大殿上一阵寂静，金吒偏头看站在他身边的天化，发现天化面色铁青，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若不是他父亲还未说话，天化可能早已骂开了。金吒见天化气的不行赶紧拉住天化示意他冷静，天化闭上眼深呼了好几口气脸色才有所缓和。
　　“丞相。”黄飞虎出列行礼道，“武王收留我等已是对黄家最大的恩赐，闻太师的实力想必您也知道，事到如今，即便是把黄家交出，我等也毫无怨言。”
　　“武成王哪里的话。”子牙皱眉道，“你且放心，此事不用你担心。”
　　“那这使者。。。”
　　“杀了拉倒。”天化还在气头上。
　　“唉。”子牙无奈的安慰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又问使者姓名。
　　“末将邓忠。”邓忠答曰。
　　“邓将军。”子牙将原书批回，道，“劳烦回闻太师，三日后会兵城下。”
　　三日后，成汤营中一声炮响，喊杀声震天。两方排好长蛇阵，姜子牙与闻仲催骑上前，一阵嘴炮之后，闻仲说不过姜子牙，便喊道：“逆臣黄某！出来见我！”黄飞虎无奈上前，欠身行礼。
　　“哪一员将官先把反臣拿了！”
　　“末将愿往！”左哨邓忠催马上前，直取黄飞虎。二人大战时，别的将官也没闲着，辛环见姜子牙周围将领都在奋力杀敌，便把翅膀一夹朝子牙飞来。黄天化见状一把挑开商军骑着玉麒麟腾空而至敌住辛环。
　　“保护师叔！”天化冲下方喊道，金吒和哪吒几步上前挡在子牙前后。
　　“你可是那反臣贼子的儿子？”辛环见黄天化活脱脱一个小号武成王道。
　　“去你妈的反臣贼子！”天化咬牙骂道，“你这个助纣为虐，人不人鸟不鸟的东西！”天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哪吒等人抬头一看，见辛环尖嘴獠牙的，确实像个鸟。
　　“噗——哈哈哈哈哈！”哪吒一边杀敌一边不厚道的笑道，“天化你可真是条毒蛇！”所以不要惹正在气头上的黄天化，不然你会被损的很抽象。
　　“啊——”打得正酣，只听姜子牙一声惨叫，天化闻声就要降下去不料被辛环拦下。原来是闻仲的一鞭打中了姜子牙的肩膀，打得子牙翻鞍落骑。
　　“师叔！”哪吒喊道，金吒与木吒急忙来搀扶。
　　“放箭！”闻仲喝道，霎时万箭齐发。
　　“快扶师叔回城！”哪吒挡在金吒木吒前方火尖枪手中翻转弹开射过来的箭。闻仲见状又一鞭朝姜子牙挥来。
　　“喝啊——”金吒连忙回身举起双剑挡下。金吒双手发麻咬牙硬挺着，心道好厉害的鞭子。
　　“休伤吾兄长！”哪吒登风火轮举枪便刺闻仲。闻仲一鞭向哪吒挥来哪吒险险躲过，不停歇的又发一鞭，正中哪吒胸口，只把哪吒打得百米开外，三昧真火尽喷，一头栽下轮来。
　　“哪吒！”天化挑开辛环的斧，一把将哪吒捞上玉麒麟。
　　“休伤吾师弟！”杨戬见哪吒受伤连忙上前，闻仲抬手一鞭正打在杨戬头顶。
　　“杨戬！”哪吒坐在天化身后吓得一身冷汗。
　　“别乱动，杨戬师兄没事！”天化连忙扶稳哪吒。哪吒手搭凉棚一看，只见杨戬挣开天目，光芒大作，闻仲那一鞭打在杨戬顶门只打的火光迸出，但杨戬表情镇定全然不理。
　　“！”闻仲吓了一跳，心道西岐竟有这等奇人，安得不反！杨戬与闻仲大战，为众人撤回城中提供了时间，杨戬见人撤的差不多了，便化作一道光进了城，这一场，西岐大败。
　　回了西岐城，天化将玉麒麟停住拴好，杨戬赶忙来扶哪吒。
　　“怎么样？”
　　“好极了。”
　　“。。。”杨戬无语，“掀衣服。”
　　“。。。”哪吒淡然，“我就不。”
　　众人搀扶子牙躺下留了武吉照顾后，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大哥，你怎么样。”哪吒见金吒双手都有淤青，担心道。
　　“我没事。”金吒活动着手腕道，“倒是你，挨了闻太师一鞭子，可有大碍？”
　　“无事。”
　　“唉。”金吒接过天化递来的化瘀的药叹气道，“杨戬师兄，我这弟弟总爱逞强，受了伤也不说，上次受了重伤还一声不吭，若不是我去他屋见他吐了一地的血他估计是想一直瞒着我了。”
　　“大哥我真没事！”哪吒不敢看杨戬的眼睛直接捂上金吒的嘴，怕照金吒这样说下去，陈年蒜皮的事也得被自家大哥抖落出来。
　　“总之劳烦杨戬师兄多盯着点这小子。”金吒不放心的嘱咐。
　　“金吒师弟放心。”杨戬侧头看着哪吒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我会的。”
　　回到屋里，哪吒坐了一会见杨戬没有出去的意思，抬屁股就要往外走。
　　“又去岐山？”杨戬一把拉住哪吒把他拽回来。
　　“你管我！”哪吒挣道，“松手！”
　　“不松！”杨戬一把将哪吒按在床上，解开哪吒的衣服。
　　“别别别！”哪吒紧张道，“没多严重！”
　　“哪吒。”杨戬盯着哪吒胸口的伤语气不善。
　　“。。。”哪吒偏过头不语。只见那被金鞭打中的地方隐隐发黑，哪吒每呼吸一下都觉得胸口在隐隐作痛。“咳唔——”哪吒一个没忍住，咳出一片鲜红。哪吒暗骂自己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没忍住。
　　“你这叫不严重？”杨戬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松开哪吒的双手在自己的豹皮囊中找相对应的药。
　　“。。。”哪吒费力的起身，靠在墙上看着杨戬焦急的找药，觉得心中莫名甜蜜。
　　“还笑！”杨戬找到药后回头就见哪吒咧着嘴看着自己笑得正开心。“过来！上药！”
　　“来了。”见到哪吒百年不遇的老实一回，杨戬意外的挑了挑眉，将药小心翼翼的涂在哪吒的胸口，又熬了点药逼哪吒都喝完才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