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甘雨漫咖

18、第二部 逸致（三）

　　第三章
　　由于妈妈在身边，陶然的心里还是踏实很多，她把对柯南的思念和不舍也暂时埋藏起来，虽然每天都去看柯南的微博，但是她一直忍着没有留下任何留言，柯南每天更新的图片都是那只在不同位置摆放的小熊，有时候还有一杯杯的酒，陶然每每在这个时刻都是无比的心痛和难过。
　　一个多礼拜时差基本倒过来了，加上妈妈那好吃的饭菜，让陶然的精神好了很多。这天白天妈妈去工作，陶然把家里收拾好，跟多多来往了几次邮件，告诉她有了固定住处和电话再告诉她，又在网上找几处可以租房子的地方问问。之后她又无所事事地又打开了□□。
　　李远：“淘淘，怎么样了？有空咱们见一下吧？”没想到李远又跟她打招呼，似乎李远还是很关心陶然的。
　　陶然：“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到美国了？你什么时间有空呀？”
　　李远：“啊？我不知道啊，你真是神速啊，这么快就到了？哎，我以为你还在北京，本来想告诉你，我回国了，马上去台湾一下，然后在中国呆一段时间，完成论文里有关中国市场的一部分，想这次肯定有机会见见你呢。怎么会这么不巧？”李远似乎很遗憾。
　　陶然：“是呀，我们好像好久都没见面了，我以为在美国能碰到呢？”陶然突然觉得世界很神奇，只过了一个多礼拜，她和李远互换了位置，这也许真的是他们之间的宿命吧。
　　李远：“那你都安顿好了吗？纽约那边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在美国很多年了,人很好很热情的,哎呀，本来可以把联系方式告诉你呢，你有什么事儿也好联系联系有个照应，可我回来以后电脑有些问题，丢到了好多文件，通讯录也打不开。这样，你上我博客，就是那个‘行走的兔兔’，我一会给你们一起留言。”
　　陶然：“其实没事，我现在跟我妈住，不要麻烦人家了。”
　　李远：“我电脑又闹毛病了，死机！要重装系统了。”李远那边突然没了消息。
　　陶然看着电脑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礼拜由于收购事情，美国总部又来了同事，柯南一直非常繁忙，由于陶然的离开，调查标底泄露的事只能搁浅，律师的约见也取消了，送走了美国同事，柯南坐在办公室想着是不是再给多多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陶然的消息。这时黎丽又不告而来，“柯南，最近在忙什么？”“黎丽，你每次来我办公室，能不能先打个招呼？”柯南有点不悦地说。“哟，今天火气这么大？怎么被人甩了的滋味不好受吧？”黎丽从项目例会上已经知道陶然突然辞职离开，而且对柯南是不告而别，黎丽心里多少有点得意，这个时候她希望柯南能对自己回心转意，看到柯南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就继续说：“我早说过你别太相信这小姑娘，算了，我也不追究标底的事了，你也别再为这个事较劲了，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现在基本上相当于畏罪潜逃了。咱们还是重归于好吧。”黎丽靠近柯南的座椅，把手放在柯南肩膀上。柯南有些愤怒地躲开黎丽的手，站起身来，冷淡地说：“黎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对我女朋友妄加评判。”又走到窗边，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就算你不追究了，我也会查明真相的。”柯南心里很明白，这个标底绝不是陶然透露的，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做这个事，何况当初陶然因为他的询问就跟他冷战了好多天呢，黎丽的到来更加强了柯南要了解事情真相的决心。而黎丽却完全没有理会标底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柯南对陶然，不，是对任何女人用“女朋友”这个称呼，她简直有点崩溃了，只觉得血液往头上冲，浑身发麻，一阵眩晕……她用手扶了一下桌子，走到柯南面前，咬着牙说：“你女朋友？柯南，原来我们两个关系那么好，你也没有用过这个字眼……因为陶然你疏远我，现在她都把你甩了，你还这样说？还要不停地伤害我？我……我看你已经彻底昏了头！好，我今天不和你吵，但是你听清楚，你不能这样对我！”说完转身摔门而去。Linda被身后撞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刚要回头，就听到急促的高跟鞋声，然后感到自己的椅子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紧接着一只涂满红色指甲的手扶在自己的桌面上，Linda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Lily！”黎丽的身体继续下沉，Linda赶紧起来去扶，但一切太突然，Linda眼睁睁地看着黎丽晕倒在地。
　　柯南也听到动静赶了出来，看此情景，赶紧把黎丽的头扶起来，叫了几声她的名字，但没有反应。“送医院吧！”他和Linda几乎异口同声。柯南把车钥匙递给Linda，让她先下楼把车开到大门口，自己一下抱起黎丽，紧随着下楼上了车，二人一起把黎丽送到医院。
　　来到医院黎丽也苏醒了，通过医院的一系列检验，结果没有查处什么问题，医生只是说也许是过度劳累所致，需卧床休息。柯南听到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把黎丽送回家。这时的黎丽对又很快“回心转意”的柯南表示很满意。

　　周末，陶然跟妈妈一起去买东西，之后来到一家咖啡厅休息。“小然，我看你老是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还是不习惯美国，我真有点担心再过一个礼拜我离开，你自己怎么办？”“没事，您别担心了，我又不是自己没管过自己，几个房子看得也差不多了，您走了我把这边多的一个月住够了，就订一处房子，搬家以后就开学了。然后一切就像在上大学一样了，过几个月，爸爸又来了，还有什么担心的。”陶然安慰着妈妈。“到是您，我有点担心呢，老这样在外面，累不累，您就打算自己这样过一辈子了？还有我爸，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陶然有些伤感，家庭的支离破碎似乎只有她才能是个纽带。“妈妈，到底为什么呀？”陶然又把之前的疑问提了起来。
　　妈妈喝了一口咖啡，“好吧，我跟你说说跟你爸的故事，不过你不要因为这个对你爸爸有什么不满，他对你真的是全心全意的。”陶然的妈妈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故事而不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
　　“我刚到外交部就认识了你爸爸，他对人很好，我到了，因为很多事情我都不熟悉，他很关照我，后来我们很快就彼此相爱，觉得对方就是自己这辈子要厮守一世的人，虽然你姥姥有点不同意，觉得你爸爸大我太多，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姥姥觉得爸爸比你大七岁就很多了？”陶然忍不住打断妈妈的话，因为柯南也大自己七岁，之前陶然似乎没想过这个。
　　“毕竟那个时候他30岁了，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小孩。不过后来我们很快有了你，那时候我们非常快乐，我每天都是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你爸爸也特别喜欢你，所有家务他都愿意做。只是那时候他很忙，部里也很器重他，几次提升的机会都给了他。我呢也无怨无悔地支持他，因为我那时候的主要任务就是培养你，你记得小时候带你学钢琴，学跳舞，学书法，学英文，那时候你肯定恨死我了吧，每天都没时间去玩。”妈妈拍拍陶然的肩膀，“我剥夺了你童年游戏的时间，不过你那时真的很乖巧，再不愿意也都忍着去学，而且样样都学得很好，简直是我的骄傲，你爸爸也特别满意我对你的培养，老是暗地对我说，我为家庭牺牲了自己，他一定要补偿我。所以那个时候他只要在家，都会陪着你去学习或者干家务活，那几年真的是我们三个人最开心的几年了。”
　　“那时候我上小学吧，我记得每到周末都是我爸一早带我去上课，让你睡懒觉，我就很气愤，你们两个轮流看管我，倒班睡懒觉，可我每天都要早起，真郁闷。”陶然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笑着对妈妈说。
　　“后来你大了，上高中，学习很努力，基本上不用我们操心，也让我比之前轻松了很多，但是正因为是这样，那时候我就一下子很失落，觉得自己在单位就是一个打杂的，好像什么主流的事都轮不上我，于是就有点不甘心，开始申请出去。你爸爸开始有点不同意，觉得我们两个都要老出差，你没人管，再说他也有点私心，觉得一个家就男的忙就行了，后来我坚持，他也就没再反对。”
　　“是呀，你在家里基本上是说了算的，我怎么觉得爸爸其实什么都听你的呢，我那时候有点怕我爸，因为他老出差，好像回来时间不多，但是我爸怕你，因为你说什么他都听。我觉得你们从来都不吵架，因为好像吵不起来，爸爸老是妥协。”
　　“是呀，他是比较宠我，但是那时我怕你，每次你要是不高兴，我就哄你，怕你不吃饭，怕你不睡觉，怕你累着。”妈妈笑着说陶然。
　　“那你们为什么？”陶然忍不住往下问。
　　“后来我就经常出差，有一次回来了偶然发现一个事情，你爸爸的工资好几个月都是有几千块钱汇到别人账号。我查了一下，是一个叫李灵珊的人，当时我以为你爸爸买什么东西也没在意，后来你爸他们一次同学聚会，拿回来的通讯录，我看到了这个名字，原来是你爸大学同学，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李灵珊？那你没问问爸爸吗？”陶然好奇地问。
　　“没有，我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就是觉得要自己观察一下，没有问你爸爸，而且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他们两个应该是有问题。有个机会正好跟一个你爸原来同班同学也是我们部的人一起出差，我就问起你爸之前的事，他告诉我李灵珊是你爸初恋女友，两个人当时感情很好，后来因为你爸留北京，她分配回到南方就分手了。后来知道李灵珊有个小孩，而且好像是未婚生子，孩子的爸爸是谁大家都不知道，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真的很震惊。我没再去深追究下面的事。但是他们有来往是肯定了，而且那个女的没结婚，你爸爸老是背着我给她汇款，你说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后来我就一直坚持出差，老是在外面工作，不愿意再回来面对他。而你爸爸似乎也一样，比我还繁忙，你高中那三年也很难为你了，居然我们两个都没怎么管你，甚至高考之前也只是帮你参考了一下你志愿的事，就对你放任自流了，不过还好，小然，你真是很优秀。”妈妈觉得有点愧疚地对陶然说。
　　“没有了，之前您帮我养成了很多好习惯，我就变成自觉学习的孩子了，在高三那时候每个家长都给孩子很多压力，反而我没人唠叨，没人数落，心情特别轻松，结果就表现很好了。”陶然跟妈妈解释着。
　　“后来你考上大学我就跟你爸提出离婚，他居然也没反对。我想我们也许就是心照不宣了吧，只是我想多给你争取一些利益。他还可以再结婚甚至再有孩子，再说之前那个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关系，我当然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了，就算将来再结婚我的年龄也不可能再生孩子了，所以我就坚持把房子留给你，我们大部分存款拿出来当你的教育基金，就是想着你可能留学嘛，再说以后你结婚我也想给你一份嫁妆。你爸爸全部同意，我当时有点惊奇，但是想想，觉得也许是为了跟我离婚他也等太久了吧，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跟我分开了。后来就是这样了，他有时候会给我打电话，讨论你的事，也会关心一下我，我们就像现在了。”
　　“你们居然没有多沟通过？结婚离婚都这么容易？”陶然很奇怪。
　　“原来也没想到就是这样，婚姻就开始了，然后婚姻又结束了，那时候也难过了一下，但是也许我们两个分开太久了，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有些事情也许心照不宣吧，自然地开始，然后平静地结束，也算是都给对方留点体面吧。”妈妈在回忆中稍微伤感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微笑着对陶然说：“现在我满心就是你了，你读研究生，找个男朋友，结婚成家，找个差不多的工作，没那么繁忙那么累，我就满意了。”
　　“你不想知道爸爸的钱到底去干嘛了？你一点都不好奇？”陶然还是不甘心地问着。
　　“有些事情也许知道更多对自己反而是更大的伤害，我有点掩耳盗铃，但是我现在真的也不是很好奇，我不愿意去调查跟踪，然后自己伤心欲绝，两个人都撕破脸，打到成仇人吗？我说了啊，就算是给对方留点体面。而且，我觉得再怎么说他是你爸爸，我们之间会不断因为你有各种联系。所以就这样了。”
　　陶然听了妈妈的话突然有所触动，晚上躺在被窝里想：两个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的人，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沟通和交流，难道人们每天都是这样混沌地生活着吗？她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自己真的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许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帮妈妈把这个事情弄清楚，爸爸他真的会这样吗？一阵头疼把陶然压倒在睡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