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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芸与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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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撰组终于还是慢慢步入正轨,随着职位的确定,组内大抵上比之前正规很多。首先是确定下了局长,副长,队长等相关职位,规划了由队长负责带领的十个番队。但为了约束限制以局长芹泽鸭,新见锦为首一派或后加入的一些队员的行为,设置了可以管限全组的局中法度,法度极其严厉,违反者一律切腹谢罪。
黄昏,结束一天的训练后糖心靠着柱子歪着头看着新八君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新八君皱着眉说:“真是的,够荒唐的决定,到底在想什么。”左之助也有些认同:“对队员来说确实太严厉了。”“只要是近藤先生觉得必要的决定我都会遵守。”冲田总司一脸无所谓,不过他也的确会为了近藤遵守法度。“我也会遵守,只是…”平助也拿着树棍在地上画着,“用那样的方式绑住同伴…”“为了今后入队的人也是必要的吧。”斋藤一总是很冷静的说出重点。“我明白,但是和想象有些不一样。”
井吹站在后面默不作声,他想起来早上山南找他谈话邀请他加入却被土方岁三厉声拒绝,如果他那个时候顺势加入…那倒霉就算他自己了。冲田总司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也小心点哦。”“我又不是浪士组的队员!”他出声反驳道,“如果芹泽先生因为做了什么切腹之事…你是不是也应该跟着一起切?”“我,我会在卷进来之前离开的!”咳,井吹少年那祝你好运吧。
糖心忍不住叹气,少年们懂不懂有失就有得啊?“知足吧嗯?你们不都是队长了吗,像糖心我连个职位都没有,还被莫名其妙分到待定,所以有失就有得,你们几个好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遵守那个法度啊!”公告出来以后她看到她名字不论在哪个番队下面都找不到的时候那个绝望啊,就连禾文都分到小一的三番队里了啊!后来她去找土方岁三理论,人家告诉她自有安排就把她扔出去时她的悲伤都逆流成河了啊!不过那法度糖心倒真的记下来了,她也不敢玩那么大,谁让现在在这浪士组不比她在吉原和佐藤府逍遥自在。“你是不是什么潜在特长被土方先生发现了?”左之助问道,糖心抱肩摇摇头,她表示她特长很多,也不晓得是哪个被发现了。“请相信土方先生的决断吧。”斋藤一好像很信任土方岁三,说这话时语气很认真,糖心无奈,也只好点了点头。
“哦说起来与芸医生约好的是明天吗?”永仓新八忽然问道,法度的问题暂且过去了。糖心倒不认识那个什么芸医生,“芸医生是谁啊?”平助闻言解释道:“芸医生是我们刚上京时认识的,她是个医术很好的游医,而且人也挺好的,前些天说的检查就是和她约好的,她说在她离开京都前倒有时间可以帮浪士组做几次检查。”芸医生啊,听起来好像他们对她的印象不错,人也似乎很热心。芸…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姑娘,不自觉的眼睛瞥向了冲田总司。碰巧他也在看她,眼神里有些她不懂的神色。总觉得听到芸医生的时候就觉得不安,却也说不出是哪一种不安。“说起来,总司好像常去芸医生那里,喂喂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么?”冲田总司笑着却没有说话,抛出这话的平助被左之助干笑着捂住嘴,新八也急忙帮着打圆场。这么做其实是在考虑她的感受吧,糖心低下头,而平助不经意的玩笑话像石子抛入湖面,在她的心上掀起了巨大波澜。原来那不安是这个…
夜晚,吃过晚饭后她早早就歇下了,近藤以为她身体不适还特别说明天晚上芸医生替她好好瞧瞧,说自己的身体要重视什么之类的。她苦笑着推辞说困了就离开了。自从那天角屋后,土方岁三与芹泽鸭之间有了很深的鸿沟,而她与冲田总司也是一样,见面时她会逃避他的眼睛,不会主动与他搭话,之前吃饭她会选择坐在他身边,这些天却坐去了斋藤一旁边。别人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尴尬,她却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因为现在终归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躺在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个叫芸的女孩她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今夜,久久不能眠。
第二天早上,芸医生果然如期赴约,见到她时,她正在给普通队士做基本检查,有些类似兰方医的检查方式。她好像很专注的样子,眼神里流露着亲和与认真。她的着装收拾的很利落,很简单素净的白色和服,齐肩的黑色长发。怎么说,看上去她是一个细心温柔的女子,她的五官是有种柔和的美。好似从她的身上有独特的气质,是什么呢?知性吧。她就是芸医生?糖心暗暗叹气,看着确实赏心悦目啊。好像她的目光被芸发现了,芸微微抬起头看向她愣了愣,随之向她投去了一抹浅笑。
“哟,芸来的这么早。”冲田总司挂着招牌微笑走到芸身边,芸朝他笑了笑,问候一声便继续检查。“芸过会可要替我好好检查,我最近感觉很难受呢。”芸点了点头:“不论是从医德还是其他上我都自然是绝对不会马虎的。”接着她望了望糖心:“那个孩子是?”“新队员啊,她嘛,只知道添乱。呐,芸怎么就知道提别人啊,我很伤心呢。”“你啊,才是别添乱了呢。”芸看着高大的他,像看小孩一样,她有些无奈:“多大了还像个孩子,对了,来的路上经过茶屋,买了些丸子,拿去和大家分了吧。”她从身侧的布袋子里取出一盒还有些温热的丸子交给冲田总司。冲田总司那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少年居然好像很听她的话,应了一声还好像很满意似的就走了。糖心不知为什么有点心酸啊,你们,你们当我面这样真的大丈夫?她转过身子叹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似乎对于那样的女子,她就会有些自卑了吧。人家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人长的好看还会医术。她呢,似乎看来看去都只是胡闹的性子,真正来说擅长的也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才是真正的女孩子吧,怪不得他…她苦笑一声,的确啊,是很好的女孩子。
“怎么了,你这是自卑了吗?”禾文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她与禾文一起长大,对他是藏不住事情的:“禾文,我感觉我白活了这十年啊。”她眼里有些雾气,“说是在太夫那里学的是礼仪,其实根本就管不住自己顽劣的性子。总是喜欢胡闹,从来都不像女孩子,除了会逍遥快活什么都觉得麻烦。我感觉自己好差劲。”禾文似是有一些意外,他顿了顿说道:“没有,虽然顽劣却单纯善良。你算得上聪慧只是不曾用过心。现在还未晚,努力做你认为优秀的自己就好。”糖心抬起头,听了他的话她就像漏了气的皮球被及时抢救了回来。不曾用过心…是啊,那种快活的日子过的她都麻木了,芸…她想成为像芸那样优秀的人。
“请等一下。”芸在身后柔声道,糖心转头看向她,她微笑着看着她并向她走了过来。“我是芸,请多指教。”“…佐藤千嘉。也请多关照。”她笑着看着糖心说:“可否今日请你送我回住所?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糖心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但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她也想知道芸会对她说些什么。
下午,结束了所有人的检查芸要回住所了,冲田总司似乎是很想亲近她一般主动提出送她回去,却是被她婉拒了。糖心送她回去不过也只是跟在她身后,两人并无交谈。“你好像不愿与我说话。”芸停下了脚步。对的,糖心她的确不愿意。“你是女孩子吧。”她平静的与她对视,糖心表情依旧淡漠,但也不否认。“那么…你可是爱慕冲田先生?”糖心差点崴脚,她急忙争辩:“没有,绝对没有!”“…冲田先生是个不错的人。”芸望向天边的红云,若有所思。糖心皱着眉,却还是说出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话:“他喜欢你。”晚风轻吹,黄昏晕黄的光洒在她们的身上,芸沉默着望着她,两人都没有开口,时间好像就静止着。
“你也是喜欢他的,对吗?”糖心小心翼翼的问着,她有些无奈什么时候她也这般胆小了。芸缓缓开口:“他很优秀,但并非我的良缘。你许是年纪不大,但可知爱一个人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她见糖心有些愣缓缓叹了口气,“我虽是女子,这些年游历四方却也见过一些世面。很多人都告诉我以后的日本并不太平。”她顿了顿继续说:“冲田先生与浪士组也许以后都是会为幕府奔波的,我不能确定他是否能给我我想要的未来,所以我也没有勇气去赌。喜欢与爱是不一样的,当然这些话我也想告诉你。”原来她想了这么多。 “我很羡慕你吧,芸。”糖心笑容有些苦涩。“你在他眼里是很特别的。”“千嘉你也是一样,他说过你虽然顽皮却对他而言是同那位近藤先生一样重要的人。”
“我想与你说的话便是这些。等我走后我们估计不会再见了,但你请记住我的话。如果你觉得还愿意赌,那愿你不要后悔。”说完芸微微一笑,未等糖心有所回答就转身走远。糖心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这番话在她脑中翻江倒海一般,喜欢和爱不一样,自己对宗次郎的到底是什么?是喜欢还是爱?又或者是执着与童年的感觉?
回屯所的路上天就黑了,圆月在半空的薄云里微微露脸,月白的光辉有些清冷。是夜了,有些微凉了。京都罗盘似的街道连接着无数小巷,走在幽深的巷子里,寂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糖心不喜欢京都的夜晚。没有办法她只能抽出别在腰间的荼芙,只是荼芙的白色刀光在月光下更加诡异,一瞬间她又看见了九樱重。
“禾文啊禾文,你在哪啊,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自己吓死啦…”她无奈的碎碎念着,“啊不行啊,这种时候果然还是自己靠自己吧!”忽然她看见前面巷口有一个黑影站在那,她背后有些发凉,握住荼芙的手心已经沁满了细汗,不会吧真有人不睡觉跑出来蹲点吗??她握紧荼芙,似乎准备时刻遇到危险就出刀。
近了却看见一抹朱红隐藏在黑暗里。原来是他啊,糖心抚了抚刚刚紧皱的眉头。她走出巷子站在他面前,却没有开口。冲田总司看了看她手里紧握的荼芙,有些好笑的说:“啊呀啊呀,原来我被糖心当成坏人了呢,啧啧啧!真没良心啊,亏我还担心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少来了,我看你是在担心我有没有把你的芸送回家吧。”糖心语气有些生硬的开口。“呐,芸是个好姑娘吧?”他依旧笑着说,好像小时候得到什么好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别人炫耀一样。糖心暗暗腹诽,嗯是好姑娘,不过可惜了人家没看上你。“下次芸什么时候来呢?她与你说了没?”糖心也不理他,头也不回就往前走。“唉唉你别走啊!”冲田总司就像小孩一样忽然变成了话痨。”你烦不烦人!天天都是芸芸芸的,生怕了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她是吗?!”糖心终于是憋不住忍着的怒火,朝着冲田总司就一股脑的吼了出来,却在吼完的一瞬间后悔了。冲田总司愣愣的看着她。她感觉莫名的委屈,气急跺了跺脚跑着离开,冲田总司在她身后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来,但却一直只是走在她身后。
这一路好像走的的很漫长,糖心是真的有些想哭了,说话啊,拜托你说啊,你主动跟我说话了我就原谅你啊,然而身后的人还是没有言语。就在她纠结后悔到以为他们友情破裂了身后的人才终于开口说:“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啊?”听到这话的时候果然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没有别扭啊,从来都只是因为你啊!她没有转身,虽然很努力的忍住,但声音却还是颤抖:“芸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真的那么喜欢芸吗?”那我是什么啊…冲田总司沉默了一阵,走上前拉住糖心的胳膊把她拽着迫使她直面他。“你哭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他用手轻轻擦去她挂在脸颊上的眼泪,语气有些无奈。“芸她和江户那些女孩子们不一样,是我见过比较特别的了,独立,自信,亲切,温柔。我想,只要是男子都会被她吸引。”他微微上扬嘴角,糖心赌气不看他的脸。“但我清楚没有能力给她未来所以我们的关系不会在近一步。等她走了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糖心却觉得心酸,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不让眼泪再掉出来,什么时候她这么爱哭了?
“所以说你一直都在纠结这个啊,真是笨蛋。”他弹了弹糖心的脑袋,伸了伸懒腰走在前面,有些哈欠连天的抱怨道:“快走了,我都困死了。”看着少年的背影,糖心心里五味杂陈,什么都憋在心里让别人误会一直笑着的你你难道是白痴吗?还要这样傻到什么时候!芸和他就像两条相交线,有一天会有相交的时候,彼此心存好感,却也会有一天各一方各走各的路。芸,我好像并没有那么羡慕你了。我…好像还能做到一直陪着他。
回到屯所后,冲田总司扔给糖心一袋金平糖,原来是厨房没有留饭。糖心坐在房间里,手心里躺着的是那袋金平糖。她笑着看着那袋金平糖,又抬眼看着对面那少年的房间,烛火已经熄灭。
晚安吧,少年。
后来的几天糖心似乎是的得了风寒,可能最近压力大吧?不过两者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她最近几天一直没有出房间,饭菜什么都是平助给她送过来的。晚上平助来收餐具,她脑袋有点晕的听着他说土方先生可能会让冲田总司回江户。她皱着眉,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忙着追问为什么。平助说刚刚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冲田总司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说必须练习剑术了,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什么的,还说新八和斋藤狡猾,他也想多砍几个不逞浪士。土方先生就说他成天把砍这个砍那个放在嘴边,估计是受了芹泽先生的影响…糖心直接感觉太阳穴跳的厉害,熊孩子你给我省点心好不好啊?“然后呢,你继续啊!”“总司的事情你好像都很着急。”平助笑着说,“然后总司觉得土方先生把近藤先生身边的他当成了阻碍,说起来他最近挺奇怪的。”确实啊,熊孩子最近总是喜欢说那些不着调的砍人之类的话,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我来学一下土方先生怎么说的啊。”平助轻咳一声,“我们来京都的目的是为了维持秩序,而他,满脑子想着怎么砍人。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岁三兄这话说的有点过分啊,近藤先生怎么说的啊?”“近藤先生似乎是同意,但总司说他绝对不会回去,要留下来帮助近藤先生。然后就跑了。”…跑了…好孩子气的举动…所以呢,要去找他吗?近藤先生的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