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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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哈利默默的把有关于小巴蒂的记忆交给邓不利多之后，哈利就已经很久没再往校长办公室跑了。上辈子所有人都知道他亲手杀死了詹姆的时候他能说服自己坦然面对那些或鄙夷或同情或恐惧的目光，但是等他习惯了一个只有他一个人心里藏着这个秘密的感觉之后，就像被惯坏了一样，他不敢去猜测也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
邓不利多那么信任他，他对这件事的隐瞒明晃晃的就是在欺骗他的校长，可是一旦他在冲动之下把他自己这块遮羞布扯开以后——
邓不利多会怎么看他呢？
一个愚蠢、恶毒到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哈利波特，还能得到他的青睐吗？
哈利皱着眉捂住额头，低低呻吟了一声。也许因为那段记忆他太不喜欢也不想回忆，他总是习惯性把它们压在最底下，而硬从记忆深处往外掏的后果就是每当他把这些难熬的记忆放进冥想盆之后，就时常头痛欲裂难以忍受。
“哈利？你又头疼了？”詹姆刚嬉皮笑脸的跟坐在他后面的小天狼星交头接耳完，一回头见到哈利捂着额头的样子，吓了一跳。
“没事。”哈利摆摆手，慢吞吞的把刚切好的金线莲根须扔进了坩埚里。
——今天的金线莲切起来的手感为什么不太一样……？
哈利疼得要炸开似的脑袋无法给予他准确的答复，他盯着自己突然变成深红色沸腾了似的坩埚，在詹姆“这是怎么了”的惊叫声中敏锐的嗅到了危险，突然清醒过来。
坩埚在“轰”的一声巨响中爆炸开来，哈利的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一脚踢在詹姆腰上把他横踢出老远，自己猛地扑了上去用身体盖住了坩埚。
詹姆捂着腰咳了好几声才从勉强地上爬起来，然后震惊的看着哈利被一个像是大碗一样半透明的防护罩扣在了里面，坩埚被炸成了碎片，深红色的液体洒了满地，却被大碗罩住一点都没流出来，反倒聚集在哈利身边，似乎一点一点的被哈利吸收了进去。
小天狼星焦急狂躁的猛砸防护罩，莱姆斯几乎急红了眼地一遍一遍大声喊哈利的名字，但是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哈利的脸色越来越灰败。
弗立维教授察觉到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坩埚爆炸，他连忙把学生都赶了出去，除了急得要死、死活不肯走的詹姆三个人。
麦格教授急匆匆的赶过来，对半透明的防护罩连甩了两个四分五裂。红色的液体似乎被吸收了个干净，地面上只剩下坩埚的残渣。哈利倒在地上，紧紧闭着眼，嘴唇不住的哆嗦着。麦格教授几乎是抖着手把他抱起来，心急如焚的跑向医务室。
但她其实已经下意识地察觉到，庞弗雷夫人未必救得了哈利的命。
*
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繁星满天。
“……邓不利多教授？”哈利艰难的撑起身体坐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坐在他床边的老人见他终于醒来，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却是欣慰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摸了摸哈利的头发。
哈利有些反应不过劲来，他在坩埚爆炸的一瞬间知道了他扔进坩埚的是什么东西。不是金线草，而是长相很相近的龙芽，这种草药极其罕见，碰到坩埚里的苘麻就会变成一种会腐蚀人身体的剧毒，他以前见小巴蒂用过这玩意带走了两名傲罗的生命，这东西沾到身上如同跗骨之蛆，几乎无解。他怕詹姆他们碰到，才挤出最后一点意识把自己跟他们隔离开。
那么自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教授？”哈利看向邓不利多，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邓不利多叹了口气，说：“活得久了，见的总是多一点，我见人用过它，也恰好知道该怎么解除它的毒性。”他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语气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幸好只有你一个人，哈利，不然我怕是拿不出那么多供以解毒的药剂。”
这话说的颇有些含混不清，哈利却无暇顾及，他理顺了半天的思路，然后突然敏锐地问道：“魔药课上的材料是随机分配的，就算有人偷换了材料，怎么知道就一定能分到我手上？”
“他不是偷换了一份材料，哈利。”邓不利多表情紧绷，不再是他常见的和蔼慈祥的模样：“他换了那堂课所有的金线草，只是你的魔药熬制的最快而已。”
哈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如坠冰窖。
是了，是他一直深刻了解、深刻憎恶的小巴蒂克劳奇。为了达成目的，从来都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无论死的是霍格沃兹的无辜学生还是同为伏地魔的走狗，他都毫不在乎。
“多休息休息，哈利，睡不着也躺一会儿。”邓不利多站起身，嘱咐道：“你现在很虚弱，需要更多的休养时间。”
哈利顺从的又躺下去，脑子里却一团乱麻，既后怕，又庆幸。
幸好他把詹姆踢到了一边，幸好他扑到了坩埚上，否则如果那该死的毒液溅到詹姆、小天狼星或是莱姆斯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即使死了也会憎恨自己。
太优柔寡断了。
哈利自厌的别过头去。
不是早就猜到小巴蒂有问题了么，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而是前瞻后顾结果两次都差点被他得手？
反正他……反正他迟早都会是个食死徒、迟早都会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怎么就不能提前对他进行审判呢？
哈利毫无睡意，在黑暗中静默的睁着眼。
直到时钟准确的指向了凌晨两点整的时候，哈利突然察觉到不对，触电似的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正对面的窗户在他面前碎成了一片片玻璃，四溅在窗框四周，却在隔音咒的包裹下没发出一丁点声响。一个哈利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冲他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年仅十一岁的小巴蒂迈过医务室的窗框，一步一步走到哈利面前。
“好久不见，哈利。”他深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哈利所熟知的嘲讽和恶意。
“——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