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妩芯依尘

2、第 2 章

　　汽车渐行渐远，站台上挥手告别的送行人渐渐消失在李不凡的视线中。第一次离开家，不免还是有些悲伤。

　　到站要两个小时，李不凡觉得还早，就靠着车座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在汽车摇晃中睡过去了。
　　县城到市区这段路还未修好，大半路段还是还是走的以前的路线，路是又窄又弯，很多路面是坑坑洼洼，一路上汽车都在颠簸中前行。路况不好，很多乘客的心情也不好，高声讲话的高声讲话，嗑瓜子儿的声音，各种食物味道混杂在一起。不过李不凡似乎睡得香甜，周围的一切没能吵醒他。

　　李不凡好睡，他旁边的程由就遭罪咯。这样的嘈杂混乱的环境下，就算带着随身听，内心也没办法平静下来。更别说，旁边这位完全把头都倚靠在他的身上。整个重心都在他身上，重死了！他将他的头推回去，可不到半分钟又倒回来。程由只觉得上辈子应该是跟他有仇，这辈子来折磨他的，他来来回回推了他不下二十次！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把李不凡叫醒。

　　“喂，同学，醒醒，同学，醒醒……” 睡得可真死！程由在心中咒骂。

　　好像有人在推他。李不凡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便极力从睡梦中醒来，想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

　　即使不是很敏感的他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果然，一抬头，看到程由冷得要掉渣的眼睛。李不凡吓得立刻弹开，不过双手用力的时候，右手好像碰到了什么，程由脸一黑，一副恶心到的表情。额，靠近大腿的尴尬地方……

　　李不凡趁程由还没缓过来的劲儿头，赶紧缩到靠窗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李不凡心怀愧疚，靠了他那么久，还是应该感谢一下的。

　　“刚刚……”还没说完，李不凡便被打断了。程由是怕他提及刚刚尴尬的场景，想到这儿，心里又是一阵恶心，便赶忙转移话题。

　　“你怎么做到的？”

　　“啊？”李不凡一时呆楞，没跟上程由连跳几个坡的思维。

　　程由忍住不发怒，咬牙切齿地重复道:“我说，你是怎么做到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下睡得雷打不动地。” 他特别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

　　李不凡发窘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昨晚看了一下高一的教材，稍微晚睡了一下。”声音越来越低，“我第一次来城里，没睡着。”

　　程由嗤笑一声:“你是S高中的新生？”

　　“嗯！你也是吗？” 突然遇到同校的同学，李不凡很惊喜。

　　“嗯。你是L县的？”

　　“对。”

　　……

　　没有了最初的尴尬，程由和李不凡也渐渐熟络起来。但是似乎一路上也只是李不凡和程由的一问一答，不过这样的交谈方式恐怕也是两人的极限了，虽然没有了刚开始的生人勿近的表情，但程由身上淡淡的疏离，李不凡还是感受得到的。

　　一时间两人没了话题，刚开始的些许熟络也渐渐冷场了。程由闭着眼睛听着音乐，李不凡也不好打扰他，就安静的靠窗看着外面的景色。

　　突然想起什么，李不凡歪着头悄悄观察起程由来。一开始程由给他的感觉是不好相处的，刚醒的时候看到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还觉得他莫名其妙，有些吓到，然后发现是自己打扰到人家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再然后就是不小心碰到...俩人一阵尴尬。想到这儿李不凡不禁脸一热，尴尬啊...

　　其实...程长得挺好看的，五官立体，面容清俊，侧面看去还以为是哪位明星呢。可就是目光太冷了，大概是由内而外的吧，就算现在睡着了也能感觉到他一身的冷意，就连清晨柔柔的日光也平添了一份冷意。不过还算是一枚酷酷的美少年。

　　程由也算是他来这儿认识的第一个人，又是县的同校同学，感觉挺有缘的，挺想和他交朋友的。这应该李不凡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愿意主动交往的朋友吧，因为家庭原因，他向来独来独往，身边没一个知心朋友。大概是程由身上的清冷的感觉吸引了他，让他想到了自己，总是一个人，又或是来到陌生的城市，没有亲人，想找个人能说说话。

　　哎，想什么呢。程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光看俩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

　　李不凡自顾自地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来这儿的目标是考大学，学习最重要。坚定信念后，李不凡的情绪也不低落了，望着窗外的景色，憧憬着未来的日子。

　　这会儿旁边的程由在哪里腹诽。

　　这人太奇怪了盯着他一会叹气悲伤的，他好像没怎么他呀？算了，不想，他向来是不爱管人家的闲事儿的。

　　其实程由没睡着，再说有人一直盯着他，能睡着吗？心里正一阵莫名奇怪呢！不过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李不凡在他心中就是个路人甲，没什么值得去深究的。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不算得什么。哎，没办法，程由世界就是这样。说好听点是太随意了，说不好听点就是孤傲了。

　　这算什么，搞了半天，程由压根不会记住李不凡，亏得人家在心里想交他这个朋友，李不凡太悲剧了！

　　长途漫漫，其修远兮。

　　汽车渐渐靠近市郊，宽阔的水泥路也渐渐代替崎岖不平的山路，平坦的公路两旁青翠的树木飞快地后移。汽车平稳地驶入市区，越来越靠近目的地，公路两旁的建筑物多了起来。

　　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