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世忆》萧萧晓

9、第 9 章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等我询问老奴已过去多久时，老奴居然告诉我已过去两日之久，她还一边责骂苏墨说就不该让他带我出去鬼混，下了山头欠下一屁股瞌睡债。我虽心有疑惑，但目前只能先安慰老奴，便告诉她自己只不过是出了山头没有休息好，还与她打趣说自己怕是永远出不了清欢山，要当一辈子的山神。听我这样说话，老奴自然明白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温和地摸摸我的头，摇了摇头出了门。我自打有了记忆，便是怕麻烦之人，如今却有了一股强烈的预感，我绝对沾上了大麻烦，怕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好的，就凭我这越来越嗜睡的习惯，在这两天之中，我不仅仅只是睡着，还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不过与其说是梦，还不如说是一些零散的画面，或是满院的冬生草，或是永无止尽的白昼，又或是电闪雷鸣的鬼天气，还有那漫天的孔明灯，虔诚祈祷的少女，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在我至今活着的岁月中出现。在梦中，我仿佛见过那祈祷的少女一般，竟留下了莫名的泪水，心底不由地想飞到她身边与她合二为一，当我缓过神时，才发现现在的我就连想到那个画面便会泪流不止 。
　　我下了床，穿好鞋袜，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却看见苏墨站那棵已经郁郁葱葱的月桃树下，我连忙跑过去，只见苏墨早已扬起灿烂的笑容，如春日里第一股冲破寒冷的暖阳照射在了我身上，“小清欢，可有想小爷啊。”看见他还是如前几日那般不正经，连忙问道：“你小子，丢下我一人跑哪里去了，转眼间就变成了你那个恶魔哥哥，你知道你清欢姐的小心肝都快吓出来了吗？下次你要走，或者你哥要来你能告诉我吗？见他一面可是要折我寿命的呀！”“哼，瞧你说的，我哥又不会吃了你，他只不过稍微冷漠了一点，其实他的本质还是挺温暖的。”听见他这么说，我心里暗想道：那是你哥，你当然维护他……不过眼前的苏墨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分身摇摇晃晃，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苏墨，变成了苏池。伴随着眼前袭来的黑暗，我再次昏睡了过去，却在梦中听见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知道吗？下一届天帝现世了！”
　　“什么，什么，这一次还是天帝？也就是说现任天帝要退任了？”
　　“难不成你还想降临一个天母啊，现任天帝当然也不会退任。这下任天帝还没有经历天祸呢，怎么会让他那么容易当上天帝，况且他的出世还要靠现任的天帝与天母输送源源不断的精气才能保证下任天帝的顺利降世。”
　　“我还听说，即使下任天帝降世，他也不会马上上任，好像还要上任天帝对他进行教育和考核，反正就相当于天帝与天母一起养育的孩子……
　　进入梦中的我看见一群紫衣仙子聚在一起讨论着貌似是天界最近的大事，但我仔细一算，少君至少已降临八百年，我为何会梦到八百年前的事情…….正当我思考时，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貌似是这群小仙子的掌管人。
　　“一群小丫头，天帝的事情是你们能议论的吗？还不各归职守，好好照看你们的院子去！”
　　“是，仙司。”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仙司，这群小仙子不敢造作，连忙散了开来，回到了各自的庭院。随着白光一闪，我的视角又切换到了一个庭院中，庭院中生满了正长的葱绿的冬生草，又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小仙子，你怎么啦，又被那个老仙姑给骂了吗？”
　　“我的宝贝呀，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冬生草中吗？好不容易这片冬生草才孕育出了一个你这千万年不见的仙魂，你还不潜心修炼，整日只晓得打探这天宫中的秘事。”只见那小仙子对着一丛已经开花的冬生草焦急地说到，不多一会儿，一个童稚十足的少女从冬生草中钻了出来。那少女不就是我在梦中见到的祈祷的少女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又见到那少女脆生生地答道：“小仙子，多谢你的关心啦，我的好奇心不会耽误我修炼的时间的，只不过修炼啊太过烦躁，你总得让我找点乐子……唔，你别捏我脸啊！”只见那小仙子快速捏了捏那小仙魂白皙的小脸。
　　“你啊，只要修炼成了完整的仙，这天帝都要让你三分，我照顾你们冬生草一族，就等你一个仙魂出现，你还这般不争气，爱贪玩，叫我怎么靠你当上仙官呢！”
　　“好姐姐，不就是个仙官吗？等我修炼完成后，你呀就是想当那神官，我都有办法！”
　　“你个小不点，又说胡话，那神官是除了天帝与天母这天界最大的神位，我呀，只要能踩在那老仙姑的头上就很开心了，哪还贪心的想当上那神官呢。”
　　“你还嘲笑我没干劲，瞧瞧你自己，这般没志向！我说你能当，你便是能当上！”小仙魂气鼓鼓地对那小仙子说道，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象，看来我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我也多日未看过戏了，权当在梦中看戏了。
　　“姐姐，我是你的升官大法宝，所以你得好好带我，晶露也得用上顶好的，这样我才能快快修炼哟。”
　　“你这死丫头，姐姐不给你用最好的，难道还有其它东西可用吗？你就乖乖给姐姐好好修炼，姐姐才能享你的福。”
　　我看着眼前的一大一下，才明白那小仙子此刻正喂养着天界作为珍贵的幻化仙，他们千万年难一见，一旦出现，就随时面临着被人扔进炼丹炉炼成丹药的危险，而往往得到丹药的人，会因为丹药而功力大增。而此刻这小仙子分明是利用了仙魂的单纯，存了私心不上报天界，希望以培养仙魂为由，寻个好职位，可怜小仙魂还一心为着她的这个好姐姐。
　　随着眼前一闪，我又来到了另一个画面，不再是生机勃勃的冬生草园，而是一片萧瑟之景，看来正是那小仙子的私心害得那小仙魂现在不知在哪里化作了血水，成了某个神司的练功法宝。可随着阴风阵阵，不远处雷鸣阵阵，想必又是哪位神仙犯了天规，正受着天谴，可我又清晰地看见那罪柱上绑的不是别人，正是私养仙魂的小仙子，按理说以她这样的级别，只用将她扔到天界之边，让她自生自灭，但天界如此大费周折将她绑到罪柱上，肯定是别有用心。不过一会儿，冬生草仙魂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看来这天界上的神，不过也是利用这仙魂对那小仙子的感情，引她出来，至于这小仙魂最后的下场，不过两种，第一化作丹药成为某个神仙的内力，另一种自然是被天帝知晓，天天顶好的晶露伺候直到她修炼成功为止，只是可怜那小仙子被自己的愚昧和欲望蒙住了双眼，落得个遭雷击的下场。但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小仙魂肯定不会觉得她的好姐姐利用了她，以她那颗单纯的心定以为这世上害她姐姐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一阵强风袭来，随着一声声天帝驾到的呼声，我不禁为这个小仙魂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不用化作哪个神仙的内力，而是要时时待在天帝天母的身边，比起那小仙子给她的照顾，被天帝天母亲自照顾，未来的她相比也还会是天界有名的神仙。
　　“天帝，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你可以放了我的姐姐了吧。”看着她眼里那股悲伤中沁透着某种不得不屈服于这世道的沮丧，我的心也跟她一起难过，真是奇怪，从未相见的人，竟会因为她的悲欢而感到心绞。
　　“你是我天界难得一见的幻化精，你来到我的身边一直都是你最好的选择，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仙婢，你迟早会成为天界的神司，今日为了她与我置气，不过是浪费你与我的时间，她不过是浪费你初降世的单纯，为自己谋得一官半职，这种仙婢，我今日亲自来审讯她已是她几万年修来的福分。”
　　“我自知如今我的力量与你对抗不过以卵击石，但当初我回来的要求，就是你们必须放过她，她是利用过我，但她也未曾伤害过我，你所说我的单纯也正是在那一片小花园里受她的教导保护所养成的，她和我不过各有所需，既然我是未来天界的大人物，那想必我肯定就有放人的权利！”我看着这个明明前一秒在冬生草园里还如此单纯无畏的人就在一瞬间明白了那么多道理，也学会了能言善辩，这中间肯定有很多重要的情节我没有看见，到底是什么呢？竟没想到那天帝
　　有与我相同的想法，只见他说道“没想到没有这个仙婢照顾的日子，你倒学会了能言善辩，居然和天帝谈条件，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既然我有谈条件的资本，那么不管你是一个仙婢还是天帝，如今你都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要挟我，不过你别忘了，虽然你是天界万年难见的幻化精，但是没有你这天界照样能够运行！”
　　只见天帝旁边的一个仙官说道：“天帝万万不可，天母娘娘还……”
　　“你给我闭嘴，来人，把这个没大没小的幻化精关进我与天母娘娘宫殿中的冬生草园中！”
　　“是。”
　　看着眼前突然大怒的天帝，这番景象肯定是作为山神的我在现实中看不见的，但是在梦中看见这些大人物的喜怒哀乐，仿佛很有趣的样子。等我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看样子不是天帝所在宫殿的冬生草园，只见这处地方随处摆了几个石凳，貌似不是给人居住的地方，一个由树木遮掩的房子正泛着淡淡的白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鬼头鬼脑地往那座宫殿里爬去，“诶，那不是那幻化精吗？她不是已经被关在了天帝的冬生草园中吗？怎么跑到这个地方了？
　　“怪石头，你个大骗子，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结果一点用的没有，现在好了吧，我居然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那么大，一个都神没有！”那幻化精一脸生气地对那个石头说道，虽然我知道石头不能讲话，但能在天地宫殿中的石头肯定就不是一般的石头，不出我预料，那块石头散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你说什么！我姐姐不会死了，可那个天帝老头摆明了就是想用天上那些闪亮亮的东西把我姐姐给弄死，还把我给关起来。”看来这个幻化精还是太过单纯，不过那块石头散发出蓝光居然是在给这个幻化精对话，我不禁对这块石头更加好奇起来，我想那天帝正如石头所言，不会杀掉那个小仙子，看那些仙官的口气，天帝肯定是有求于这个幻化精，聪明如天帝，他肯定会将那个唯一能够影响着幻化精的人留下来，以此作为要挟。
　　“你问我有没有名字，姐姐叫我阿晓，如果石头你愿意，你也可以叫我这个名字……那你叫什么名字？”
　　……
　　“什么？你没有名字，不行，我老叫你石头怎么行呢，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
　　“我想想啊，天帝好像没有名字，不能借鉴他的名字，你个怪石头，我有什么，你就要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名字！？”
　　……
　　“要不……我就叫你……苏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