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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元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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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元神受了万年寺法事香火滋养,又有舍身布阵的功德,遂日益强大。逐渐能离开镇魂石,在寺庙里溜达。斋菜是不能吃的,只能闻个味儿。师弟们来烧香,往往会念叨些大家的近况。比如谁娶了媳妇,谁生了娃,谁进阶了,谁受伤了,谁陨落了,谁得了天材地宝,战事收尾,我们拿下了多少据点,捣毁对方多少老窝,得了国主多少赏赐,收了百姓多少星星眼……
道虚子师父陨落,剑宗掌门兄终弟及,由小师叔担任。之所以是小师叔,那是因为多年战事,长老们闭关的闭关,养伤的养伤,陨落的陨落。各家弟子都损失惨重,曲玄征战在外,虽然培养出一批弟子,也不会回来当掌门。十九的幼幼军团出门打扫战场,有模有样。能当掌门的,就只有大战期间闭关进阶的小师叔了。十九领军出山之前,接到师兄们传信,做局将刚出关的小师叔坑了进来,当掌门干活。掌门是大师兄之外的最苦差事,没有之一。
小师叔每天忙死忙活,还要应酬合欢宗的一大群妹子。有找他学剑术的,有找他保媒的,有久攻不下找他想辙的,有吵了架找他帮忙揍人的,有找他暗送秋波的,有找他明确表白的。小师叔人气值太过旺盛,就算躲入万年寺和尚庙里,也逃不开,这里还有群退而结网学习斋菜以备常年蹲点的。为了门中弟子们长久的福利,还只能好言好语,微笑以对,不得粗声恶气拔剑相向。我总闻到小师叔身上熏染了各种脂粉香,气味相当醉人。
观音师兄的客堂化身年事已高,结庐闭关了几年,安然坐化,没有留下舍利子。各宗们前来参加祭奠,蛮忙活了一阵子。合欢宗宗主家最小的小姑娘,也来帮忙,带着她的小弟弟。合欢宗弟子与剑宗弟子,鱼水情深,不管哪宗有人过来,总会照顾我生意,上一炷香,留下些贡果,说大师兄,我们来看你了,你慢慢用,我们最近如何如何。然后就恭敬行礼,去各处帮忙。唯独这位合欢宗主幼子过来,伸手就去摸我的镇魂石。看殿的小沙弥慌忙阻止,我笑的在空中打跌。
宗主家的一双幼子幼女,正是观音师兄的另一个化身,和吼兄。没错,看见我就要上来揉搓的,舍吼兄其谁!不过真的难得看到吼兄的软包子样。观音师兄警告我们一眼,意思是都不准淘气,就去找当年的掌门近侍,如今的看家长老,阿弥陀师父化身喝茶聊天去了。对外美其名曰找长老听讲佛门故事。我离了镇魂石,飘然跟去。不去白不去啊。去了可以团成一团,坐阿弥陀师父腿上,让他抱着。
当然这是吼兄干的。我只干了一次,吼兄就不客气了。所以后来就是师父抱着吼兄,吼兄抱着我。观音师兄认真的看书,沏茶,打扫房间,听法。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有点像莲池里的样子。师父师兄吼兄都在,万年寺和七宝池,藕身还是元神,都不妨碍吾心安宁,有什么区别呢?
有时候也有别的佛菩萨化身过来,或者派侍者送几样东西来。过来最多的,是普贤菩萨的化身。万年寺是他主场,有了好东西,通常会安排给大家送送。万年寺有他好几个化身。有出家的,有俗家的,有信徒,有行商的过客,有各宗门的弟子,有达官贵人,有三教九流。他们往往不会公开说法,而是在众生遇到难处时,善恶难以抉择时,决心为恶时,或伸手援助,或施加影响,或设法止恶扬善。
有次我问一尊化身,要是对方作恶杀人怎么办?是杀掉他,还是杀掉他的恶念恶行?回答说你当然要令他弃恶从善啊。我说遇到强盗杀人那该怎么做?你笨,吼兄说,当然是打昏他啊。
打~昏~啊,是个好办法。然后放走苦主,慢慢教化强盗。有了活命的安稳前景,谁还当有今天没明天的强盗呢?娑婆众生权力欲征服欲强大的,占少数。好战分子,三十六地煞什么的,大体都是哪里放出来的。绝大多数生灵,都爱好和平。那些不想干活,光想享受,还要指点骚扰欺压众生的,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中的窃国爱好者,毕竟是少数,也好在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