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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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
罗成正在本系最严厉的老师课上偷偷睡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乔一言伸手捅了捅他的肋骨。
“我去你大爷！”罗成被吓了一个激灵，并换来了讲台上一道严厉的目光。然而乔一言毫无忏悔之意。
“晚上帮我签到！！我有事！”
“你特么又要跑啊？”罗成郁闷了，并且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我真有事！”
上次乔一言也是这么说的
“嘿！”罗成一听乐了。“怎么了？被你相好赶出家门了？乔一言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功力也不够啊？两周就被扫地出门了！？”
乔一言是真的没心情和他瞎扯，敷衍了两句下了课就往家奔去。
他得……收拾收拾。
自从前几天王怀瑾知道何叙搬回市里的房子住并且还带上了乔一言之后，一直嚷嚷着要来看看。估摸着今天傍晚就要到了。所以他必须，赶在王怀瑾来之前……把主卧里的痕迹消灭掉。
不然他要怎么解释他和何叙睡在一间屋子？
自从那天他硬着头皮对何叙说自己一个人睡不着以来，他们一直都睡在一间屋子，一张床上。
那天晚上当何叙真的拉着他的手腕把他甩到床上然后关了灯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蒙圈状态。直到身边传来何叙浅浅的呼吸声，他还在黑暗中干瞪着眼。第二天晚上，他留在何叙屋子里用笔记本看电影，又直接睡在了那，然后理所应当似的持续了下去。
所以现在主卧椅子上放着他的睡衣，地上可能有他的袜子，床上有两个枕头，最糟糕的是没关严的衣柜里可能还有几条他的内裤。
他要怎么和王怀瑾解释？
何叙要八点才能到家，他可能给了王怀瑾钥匙，如果王怀瑾看到了主卧，他该怎么办？
才六点半，他还有时间。
乔一言飞奔回家冲进主卧就开始捡拾地上自己的袜子，抱起枕头，再努力腾出一只手拿睡衣……
“你翻什么呢！”何叙有点纳闷。
“妈呀！”乔一言吓了一跳差点咬着舌头。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八点到家吗？”
“今天王富贵不是过来吗，提早回来了，今天公司没什么事。”
“哦……”乔一言有些尴尬。
“你刚才翻什么？”何叙又问了一次。
把我的东西拿走啊！被看见了怎么办！乔一言刚想这么说，又停住了。他觉得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妥。
何叙都没着急呢，他到是急得跳脚。何叙会不会觉得他迫不及待想搬出主卧去？会不会他搬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我……”乔一言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门铃已经响了。王怀瑾到了。何叙过去开了门，王怀瑾得得瑟瑟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爷我要不在你家门口蹲几个点儿都不知道你最近挪窝了。”他对何叙这种常年不接他电话的行为表示深深的鄙视。“换鞋。”何叙拿了双拖鞋给他。
乔一言这边拿着一堆东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看王怀瑾就要往客厅走来，只能一咬牙把东西都扔回主卧去。
“哟呵，你还真住着儿了啊！”
乔一言浑身僵直的站在那不动。而王怀瑾在屋里四处打探着，一边在心里摇了摇头。
“偏心。这就是偏心。我被老爷子流放到大山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收留我住几天？”
何叙无视了他，在他瞥向主卧的时候，走到乔一言身边轻轻关上了主卧的门。
乔一言松了一口气。
“看都看完了吧？”何叙问他。
“今晚儿吃什么啊？我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蹭顿饭吧？”王怀瑾磨磨唧唧的不想走。几天没见人影，这俩人怎么突然就住在一起了？何况乔一言还… 王怀瑾想，只转一圈儿可没法满足他的八卦心。
乔一言一听他还要留在家里吃饭顿时又紧张起来，生怕到时候说漏了什么。“出去吃吧，去撸串。”王怀瑾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喧嚣，并且他头有点晕。
“何叙，你能不能行啊，去撸串？要去您自个儿去一路顺风啊。”
“小言家隔壁那，挺好吃的。”何叙面无表情的继续说。
“真的好吃！”乔一言插嘴，“唉富贵不是我说你，你一挖煤的，还看不上撸串呢？”
王怀瑾被呛的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和何叙的表里反差都是极大的，何叙看起来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事实上街边的烤串也能淡然的吃上几把。而他看起来是一堆狐朋狗友的煤老板富二代，反而从小就被精细的养着，他爹老来得子，总怕街边吃个棉花糖就能给自己儿子毒死，就连被流放到山里的那些时候也找了个什么纯绿色生态农场给他送食材叫人给他做着吃，生怕他有什么闪失。所以这些街边小吃他是很少有机会去的，此时一听乔一言这样说，便有些按耐不住。
“真的好吃？”王怀瑾有些狐疑。
“真的好吃！不好吃我叫你哥行吗？”乔一言信誓旦旦的说。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们撸一把啊！”王怀瑾有些心痒痒。“不过按岁数你本来就该叫我哥。”
“王富贵，穿鞋去！”乔一言无视他。
三个人收拾好出门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何叙站在玄关处大量了一下乔一言，“你穿这些去外面会冷的，拿件外套吧。”乔一言正因为不用在家应付王怀瑾而松了口气，这时候也没多想，只说声好，就回了卧室从衣柜里拿了外套出来。
他伸着一只胳膊穿外套的时候，就看见玄关处瞪大眼睛的王怀瑾。乔一言心里一凉，完了。
“我靠，我没看错吧？你俩住一屋？”王怀瑾有点不可思议。“不是，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儿啊？”王怀瑾今天第二次觉得喘不上气儿。
“走了。”何叙说完就转身下了楼。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诡异至极。
王怀瑾再怎么说也是从十几岁和他们一起玩到大的。小的时候不懂，可长大后的这几年，乔一言的心思他还是能察觉的出来的，只不过正主何叙还没发话呢，他也没啥话语权。若有似无的提过那么几次，也被何叙无视过了。
何叙对乔一言没意思。王怀瑾坚信。
只是从小的发小，兄弟的情谊，要是挑明了，可能就毁了不是？所以现在这样大家不明说，等过几年乔一言转过弯来了，也就没事了。
王怀瑾一直这样认为。更何况，还有一个重要因素，让他觉得何叙和乔一言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什么时候就发展成这样儿了啊？
在车上王怀瑾几次想问，可看看脸上写着别说话的何叙，再看看一直把头撇向车窗外的乔一言，好像哪个也不会回答他。他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一种被朋友排斥在外的无名怒火和对自己被蒙在鼓里的八卦之魂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按住乔一言对他严刑拷打。
到了乔一言说的很好吃很好吃的烤串店，王怀瑾有些无语。
就是乔一言以前住的老旧的小卖部隔壁的一间店面，几年前开始干起烤串来。有些年代的建筑了，好在还算整洁。他几次开车路过这里，却从来没来过。
“就这儿啊？”王怀瑾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然而此刻并没有人照顾他的小情绪。他觉得自己快憋死了。
“董—志—诚！”乔一言冲店里喊去。店里面一个穿着黑背心的青年正转动着手中的签子，个子很高，动作间能看到他胳膊上有力的肌肉线条，是不同于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还带着点痞气。剃的有些短的头发，沉默的眉眼间有几分不羁。
然而王怀瑾对于这种拥有混混气息的人并不抱有什么好感。
“我带何叙来撸串！撸！串！！” 乔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抖起腿来。
董至诚有些无语。冲何叙点了个头，就要转身去厨房准备他们常点的东西。
“我不能吃辣啊，一点都不能。”王怀瑾说。
“我的富贵哥哥，你这辈子是不是吃烤串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连点辣都不能吃，啧啧。可怜！可~可怜...” 乔一言继续抖腿。
王怀瑾：“行了啊你！赶紧交代吧！”
乔一言装傻：“交代什么？”
“你别给我装，乔一言。”王怀瑾带了几分认真。“你俩要真有什么事，就这么闷声不吭的瞒着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你俩要没什么事，那这算什么意思？”乔一言没料到王怀瑾会认真起来，一时语塞。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你是来吃饭，还是来八卦的？”一直在旁沉默的何叙开口了。这时候正好董志诚端了烤好的串过来。“吃吧。”何叙拿了一串开始吃起来。乔一言也适时的闭了嘴开始专注的吃。
王怀瑾这个火大啊，你什么时候端过来不行偏偏这个时候端？就要问出点什么也被这样打了岔。
他也拿了一串恨恨的咬了一口。别说，还真挺好吃的，除了...
“那个谁，董志诚是不是！”王怀瑾大喊了一声。董志诚转过身看着他。
“我不是和你说不要辣吗！不要辣！听不听得懂啊？你耳朵长来增加脸部面积的啊？”王怀瑾把积累了半天的火气都发在了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顺眼的小混混烤串店老板身上。
一时间店里一片寂静，刚才还喝酒划拳的几桌人不知为何一瞬间没了声音，有些紧张的盯着这边。安静了半晌，董志诚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放辣。”
“没放？没放这是什么？我都吃出辣味来了叫没放？你当我傻啊还是瞎啊还是又傻又瞎啊？”王怀瑾提高了音量。
乔一言有些懵，他怕等一下要在二院急救中心看到王富贵，还有他痛哭流涕的老爹。
他有些求助的望向何叙，可何须只是坐在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暴露了他此刻拒绝引火上身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乔一言突然有些心疼王富贵。
“那是孜然。”董志诚面无表情的说。
“孜然也不行！我告诉你大爷我带点重味的调料就不能吃！”此时此刻王富贵的脸上写满了毫不讲理四个大字。
董志成盯着王怀瑾看了起来。王怀瑾此时也有些底气不足。确实是他找事不说，要真打起来这人怕是能一个挑十个自己。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怕、怕啥呢！有钱搞不定的事儿么？还要怕一个烤串的混混不成？
“拿来吧，”董志成突然说，“我给你重烤一份。”王怀瑾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好惹的老板这么好说话。
乔一言也有些意外。
一瞬间店内仿佛从静音状态内恢复了，刚才喝酒划拳的客人开始继续喝酒谈笑，放佛刚才的寂静只是一种错觉。
“得了不用了，下次再来你得记住,你大爷我不吃辣！”王怀瑾摆了摆手。董志诚看了王怀瑾一眼，又回去烤串了。王怀瑾总觉得那一眼有点意味深长，让他浑身发毛。
“唉你今天吃枪药了啊！”乔一言有些无语，你知不知到董志诚他…“他咋的啊！”王怀瑾打断他。“他一烤串的能咋的啊！再说你俩啥也不告诉我我不吃点枪药突突出去我等着自爆啊！！”他堵着气说。“行了拐个弯就到家了，我回去看看老爷子，给我放在这儿吧。”何叙靠边给他停车后，王怀瑾只是又嘟囔了几句表达自己今天的不满后就大摇大摆的往家走去了，估摸着又要去找他爹寻求金钱安慰。
回了家，已经快一十点半了。乔一言躺在床上，开始回想今天晚上过的有多么心累，又回想起王怀瑾逼问他们的关系时何叙微微皱眉沉默的样子。
另一侧的床垫微微陷了下去，何叙洗漱完了。乔一言转了个身背对着何叙，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麻，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何叙。
咔哒一声，何叙关了床头灯，卧室陷入一片黑暗中。何叙以前习惯睡前挑一本书看看，今天却直接拉了灯。乔一言竖起耳朵听着背后的声响，何叙翻了个身朝向他，乔一言紧张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却没了声响，他睡了吗？乔一言正想着，突然一只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
乔一言身体猛地缩紧了，连带着床垫都跟着一震。“小言，”何叙有些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害怕什么？”
“我没害怕，”乔一言嘴硬。
“我猜猜，嗯...”何叙淡淡的说，“你怕被人知道,是不是？”
乔一言一听就委屈和脾气一起涌上来了。“我怕！我怕什么啊？！我有什么好怕的？今儿王富贵问的时候你不是一声没吭的么？ ”乔一言拉紧了被子，盖住头，整个人缩进里面去，把自己包成一个大粽子。
他的声音透过棉被闷闷的传出来，带着浓浓的委屈。“再说了咱俩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咱俩有什么关系啊？说我怕黑一个人睡不着你好心陪陪我一大龄儿童是不是？咱俩可就睡在一张床上连手都没拉过呢！有什么不可告人啊！？”
何叙被他惊的哑口无言，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今天王怀瑾只是说要来看看，这小家伙就拼了命的翘了课回家要把东西搬出主卧，生怕被人看出点什么。何叙晚上只想这样逗逗他，没想到竟然直接耍上脾气了，而且还是在气自己晚上没有表态说话。
小祖宗这样的话都甩出来了，要是再不认个错，怕是最近下班都不能舒坦的上饭桌吃饭了。
乔一言听着被窝外面没了声音，有些忐忑。心里又有点不服。他才不认错。他凭什么认错啊？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瞎子也知道他什么心思了，连王怀瑾那傻帽都看出来了，要说何叙他看不出来，乔一言一百个一万个不信。
住在一个屋还睡在一起这么些天，本来满心欢喜以为会有点进展了，结果除了搬了个地方睡觉外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他能开心吗？不仅连个表态都不给，王怀瑾今儿质问他的时候何叙可是话都没说一句，直接岔开话题了！他到底当自己是什么？！拿自己耍着玩吗？乔一言想到这，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正想着，被子一角却被一只有力的手强行扯开了。
何叙的手伸了进来，带着暖暖的体温蹭过他卷起睡衣露出的肚子，然后拉住了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十指交握的握住他的手，然后猛地把他拉向自己。
恍惚间，乔一言听见何叙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现在这样，算拉过手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