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请多关照》Jean悠然

6、照片：从听天由命到柳暗花明

　　第二天，曽艺冉明显上班迟到了。这天上午姜宇凡没有通告，于是便临时兴起来到SET的超大恒温游泳池。
　　等到曽艺冉到了SET的时候，他已经游了好几轮。
　　等到曽艺冉来到游泳池的时候，他已经准备游完这最后一轮便上岸休息。
　　由于是早上，游泳池就只有零零落落几个人，曽艺冉定睛一看，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姜宇凡的身影。他在水中劈波斩浪俯仰自如，劲瘦精壮的身躯时隐时现，她不由脸色有些许发烫。
　　直到姜宇凡游到岸边，顺着泳池的扶梯上来，曽艺冉才终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看到曽艺冉，姜宇凡明显一愣。他随手拿过一旁的浴巾，搭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刚刚游完泳的姜宇凡散发出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光芒。因为时常锻炼，他的身材很好，肌肉健硕有力。而如今他刚刚游完泳，水珠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更显得秀色可餐。
　　曽艺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慌忙随便扯道：“他们说你在这里。”
　　“你迟到了。”
　　“我很抱歉。”
　　姜宇凡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不介意。”
　　看到他这幅模样，曽艺冉完全可以看出姜宇凡的挑逗之意。她原本想说些什么，却没有想到这时候来了电话。她接起电话的刹那明显脸色大变。等她挂下电话，姜宇凡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她便慌忙道，“对不起，可能我今天要请假了，我妈妈情况不太好。”说罢她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直直往外边走。
　　姜宇凡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看到的是她焦急的面庞，这种神情是姜宇凡没有见过的。
　　她一直都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就算再困难的事情她都可以冷静处理，而这一次，她竟然着急的似乎要哭了出来。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找我处理吧，我现在真的不能耽误！”
　　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与恼怒，而姜宇凡只能平静的回答，“等我三分钟，我去换件衣服就送你过去。”
　　“没有必要！”
　　面对这没有一丝礼貌的话语，姜宇凡知道不是该生气的时候，只好如同哄着孩子一般哄着道，“你这样的状态不适合开车，你总不希望你出车祸吧？”
　　曽艺冉虽焦急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况且姜宇凡说的也有理，如此，她便点点头，只能嘱咐道，“那你快点。”

　　姜宇凡果然用了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等到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站在他车旁边正在打电话的曽艺冉，他听到她说着，“拜托你了！”“这个费用方面你不需要担心。”“我大概半小时后回到医院。”
　　他知道等她讲完电话明显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他只好上前拍拍曽艺冉的肩膀，然后示意她上车。一路上曽艺冉都在通着电话，直到通话结束，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疲倦的靠在车椅上。
　　“你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吧？”
　　曽艺冉摇摇头。她突然睁开了眼睛，问道，“现在距离医院还有多久？”
　　“差不多十分钟吧。”
　　听到这个时间，她才又放心了。姜宇凡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问道，“你妈妈怎么了？”
　　“昨天心脏病发作。”
　　姜宇凡点点头，之后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开车送她。
　　十分钟的路程，他一边开车，一边瞄着一旁的她。她闭着眼睛小憩，眼眶下带着一丝乌青，嘴角紧抿着，虽然看不到她眼中的神情，但是他仍旧在她的身边感受到她的紧张，她的忧虑，她那紧紧拽住衣袖的手指，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身边的曽艺冉似乎有着一个少有人发现的习惯，她似乎太喜欢隐藏起自己的害怕与紧张。
　　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结束了，到了医院，她慌忙推开车门便往里面赶。待了解一切详情后，她赶紧签了手术同意书，然后在手术室外等待着。
　　姜宇凡停好车进到医院后，看到的则是她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仰着，丝毫没有隐藏的疲惫面容。看到这样子她，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是否应该走近她。他不知道，应该让她独自隐藏在悲伤之下还是应该走近她。
　　曽艺冉闭着双目，可是耳旁仍旧清楚的听到脚步声，那脚步渐渐走近她，然后坐在她身边，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医生不是说这是一个小手术吗，不会有事的。”
　　曽艺冉摇摇头，“你不知道，是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没有照顾好她……”
　　“你父亲呢？”
　　曽艺冉明显一愣，然后淡淡说道，“他在老家。”
　　这样子的回答无疑印证了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模式。姜宇凡看着她，突然在想，这个看似厉害的女孩子，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他同时也在庆幸，庆幸自己在犹豫的时候选择走近她。
　　他明白，一旦这次错过，她便不会再给他一次走进她的机会。
　　“你要相信你妈妈足够爱你，爱你本身，就足以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她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但是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她的眼眸中，面对自己的时候，带着诧异，开始有了信任。
　　手术进行到一半，曽艺冉突然想起自己的私章放在了家中，她原本准备回去取，但是姜宇凡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帮你回去拿吧，你母亲的手术快要结束了，她肯定最想你陪在她身边。”
　　曽艺冉歪着脑袋想了想，便同意了他这个建议。

　　她的家里住在S市一个不错的高端小区。通过导航，他很容易便寻找了道路。根据她给的门牌号，又十分容易的进入了家中。他一开门，映入眼中的，是宽阔的客厅，偏冷色调。他脱鞋进屋，竟然有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她们家中有一个餐厅，可是却看得出来很少使用，上面摆放着杂物。而茶几座下有两个小椅子，可以猜出，家中主人一般是在茶几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饭。他往里面走，看到一个主卧，次卧以及一个书房。他进入书房，看到的是一墙壁的书籍，上面的书种从科学到文学到传记，足以看出主人的博览群书。书房里还有一个大书桌，他轻易地在左手柜子里找到了她的私章。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注意到她桌子上的一个相框，上面写着“曽艺冉十岁留影”，那时候她还是十岁，照着艺术照，穿着韩服，对着镜头微笑。他忍不住坐在桌子上，拿起相册好好看着照片的曽艺冉，然后笑道，“那时候看起来还并不牙尖嘴利啊！”
　　若是说，这个屋子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恐怕就是没有男人。
　　离婚吗？但是他并不觉得曽艺冉是个自小父母离异的孩子，她没有那种孩子的自卑和唯唯诺诺。
　　他收拾好，离开了她的家，回到医院，找到已经陪着母亲进入病房的曽艺冉。
　　“喏。”
　　“谢谢。”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虽然没有醒来，但是他可以从曽艺冉的神情中看出来并无大恙。
　　“你母亲还好吧？”
　　“没有什么大碍。”
　　姜宇凡抿了抿嘴唇，寻了个椅子坐下，对着曽艺冉说道，“你昨天说，让我考虑一下。”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我考虑清楚了。”
　　曽艺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曽艺冉，我们先不要交往。”
　　曽艺冉听到这话，不由嗤笑，带着些嘲讽，却似乎是自己意料之中。
　　姜宇凡看着她的神情，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不要交往，不代表我不喜欢你。相反，我甚至更加确定，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你。我们先不要交往，因为，我希望你能够更加了解我。相信我，Irene，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有诚意。”
　　“诚意本身，并不能决定事态发展。说实话，姜宇凡，你并不了解我。”
　　“你真的那么介意现在的不了解吗？我所说的诚意，包括我接下来愿意花时间花精力花心思去了解你所有一切的诚意。”
　　此刻，他的神情是严肃的，不似平日里的插科打诨。曽艺冉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在说这些话。
　　许久，她才吐出一句话，“那我们都听天由命吧。”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姜宇凡原本严肃的面容开怀大笑。
　　他知道，她是在用这绝望的“听天由命”来表达自己期待的“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