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请多关照》Jean悠然

19、蔑视：说着伤人的话

　　“直奔主题，杂事莫提。”一坐下，曽艺冉直接开口，堵住了聂谦准备的所有寒暄。
　　聂谦摸摸自己的下巴，而后含笑坐在了她的对面，“好的，那我们就直奔主题，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乔杉好端端地会去H市？”
　　“我不知道。”
　　“那乔杉和管绍宁见面都谈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
　　“乔杉为什么会那么晚回来？”
　　“我不知道。”
　　“你是故意的！”曽艺冉拍案而起，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之下，聂谦竟然还敢跟她说什么‘直奔主题’。而聂谦似乎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恼怒她的行为也不尴尬他人投来的目光，只是轻轻拉拉曽艺冉的胳膊，低声道，“你总不希望成为这个咖啡厅的焦点吧。”
　　曽艺冉恨恨地坐下，略微向前俯身，压低声音怒道，“你这是故意的！你哪里有一点‘直奔主题’的意思！”
　　看到她这副模样，聂谦倒是觉得有趣，“我想，可能我们两个对于‘直奔主题’这个词有一些误解，我的理解是，直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可以谈的！”
　　“不用跟我赌气。”聂谦仍旧含着笑意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有足够的耐心。亦或是这么长的时间里你还是没有考虑好？没关系，你向来都是这么纠结，我可以再给你一段时间。”
　　曽艺冉气节，“其实我很奇怪，聂谦，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非你不可？”
　　“除了我，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吗？或者我可以这么说，你觉得除了我，更好的男人会要你吗？”
　　聂谦这样的问话倒是让曽艺冉回想起之前聂谦的种种行为。不管有意无意，大学时期的聂谦就时常对曽艺冉说过类似的话。
　　这样子的话无疑刺激了曽艺冉的骄傲。
　　她虽然不如乔杉一般美艳动人，但是也算是气质清丽，加之这般独特的性格倒也使得她的身边不无追求者。而聂谦似乎对此一直不以为然，在聂谦的嘴里，曽艺冉的追求者都是所谓的不上道青年，而曽艺冉之所以不和他提及全因为这些追求者都无法让曽艺冉有所谓炫耀的资本，久而久之，在他心目中，曽艺冉也基本就属于“没人要”的一列人中。
　　但曽艺冉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的。在她的追求中不乏优秀者。只是，她一向不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公之于众，所以对外，她一直都以一种无人追求的姿态，他人对此持奇怪的态度，而熟悉她的人知道她不过是这样的玩笑之言，而只有聂谦一直以一种‘事实’的眼光对待她的话语，乃至说出，“你就是没人要，而我可是很多人抢的”这样的话语。曽艺冉本就无意与人在这方面争论，更不要说如此自以为是的聂谦了。
　　而曽艺冉这样子的不争论在聂谦眼中倒成了一种默认，所以他才会一遍遍说着这样子的话，一遍遍强调曽艺冉‘没人要’这样的事实。而曽艺冉倒也从最开始的内心吐槽到后来懒得争论，任凭聂谦说的天花烂坠也懒得多说一句。
　　有些时候，曽艺冉回想起大学的事情，就会发现，也许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注定和聂谦疏远的吧。她虽然不是高傲到自以为是，但是一直以来都渴望找到一个会欣赏自己的另一半。她对男女关系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面对对方你不会觉得怯懦以至于感到配不上对方，也会发现对方难得的闪光点以让自己产生崇拜感，崇拜感在曽艺冉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而面对聂谦，无论他的话语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足以让曽艺冉在心里将他淘汰出局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聂谦再次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曽艺冉倒可以坦然回答道，“聂谦，我想，对你的自以为是的不屑便是我对你的全部回答。”
　　可是聂谦倒似乎对她的回答愈发不屑，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中都是满满的藐视，“虽然我对没有理由的拒绝感到非常可笑，但是我接受女孩子撒娇般的无理取闹。”他的话语中是满满的傲慢，这傲慢的口吻差点让曽艺冉产生需要自己匍匐于地下亲吻他的脚尖的错觉。
　　其实曽艺冉一直以来都很疑惑，自己与聂谦源于同一所高中，之后又上了同一所大学，而到了美国读研究生时，她的学校又远胜于聂谦的学校。聂谦家中是非常传统的家庭，父亲是银行职员，母亲在一家电商公司上班，家中算是较为富足。而聂谦本人，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却有着独特气质，皮肤白皙但是不显女气，读书期间成绩优越，工作期间，上司器重。虽然硬件条件着实良好，但也不至于让聂谦对自己如此轻视。
　　“其实，聂谦，我一直以来都想问你，你为什么认为我非你不可？你就那么自信，我配不上更优秀的男人吗？”
　　聂谦明显没有料到她会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曽艺冉逐渐想通，既然自己没有办法改变聂谦对自己的蔑视，而自己内心里对聂谦的蔑视也持着无所谓的姿态，那么纠结于这个话题无疑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决定放弃讨论。
　　曽艺冉站起身，微笑着直视聂谦，对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但是我心里非常明白，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我自己优秀到足以匹配更好的男人，我不在乎他优秀与否，我只在乎他。”
　　她在聂谦的眼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而他眼眸中则是深深地探究，曽艺冉明白他探究的是什么，但是她也无心为他的探究去解答些什么，很多事情一旦错过了解释的时间就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所以她选择拿起包，然后对聂谦微微点点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看着曽艺冉离去的背影，聂谦倒想起了刚刚他与管绍宁在Z市CBD谈着最新的一起收购案时管绍宁接到的电话。当时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脸色大惊，原本白皙的面容突然变成铁青色。客户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大惊，忙停止了这次收购案的详谈，让聂谦送管绍宁去医院看看。
　　在路上，透过后视镜，聂谦看到管绍宁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脸色相当不好的模样。也就是他的这个表情让他坚定，管绍宁这次要去见的人就是他回国的理由。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医院他竟然见到了曽艺冉。当曽艺冉问他他蔑视的来源，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似乎是一种本能和潜意识的促使。
　　他，聂谦，似乎已经习惯，这样子，用着常用的话语去蔑视她。尽管，他每次说完这些话都明白，自己心里，并不是这样子想。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下一次见到她，在潜意识的驱使下，他仍旧会做着同样的事情。就像是这次，他明明打着交往的幌子，却说着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