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六集 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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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时候，正是少年少女们荷尔蒙作祟的年纪。在平静而又千篇一律的学习生活中，来自异性的吸引就好像是古井无波的水面扔去的石头，荡起一层层向外翻滚的涟漪。如果除去来自多巴胺的胡闹，长期埋藏在心底的悸动因为契机而喷薄而出，听，那是草叶破土而出的声音，那是水滴入河海的声音，那是让你无法抗拒，让你越来越在意。
今天天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冷，反而有些回温，虽然不至于热到穿短袖，但是也不想几天前冷的让人恨不得把所有衣服穿在身上。
一大早王子贤兴冲冲的来教室的时候，柳秀妍和张曼玉已经到了，日常迟到王德善一如既往的还没有到。
王子贤把书包放下，带着的耳机却没有拿下来顺势坐在位置上对着后桌的两个人兴致勃勃的说道：“你们两个，快点，快点去听收音机。”
柳秀妍一大早被柳东龙乒呤哐啷的声音吵醒，正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被王子贤推醒，迷迷糊糊。
张曼玉莫名其妙：“呀，你一大早发生么疯？”
王子贤见两个人无动于衷，嫌弃的看两人一眼把耳机拿下来粗鲁的塞进她们一人一边耳朵。
柳秀妍轻微挣扎一下，随即被收音机里的内容僵住。
“刚刚我们播完了京畿地区的天气，现在来到了首尔地区……12月的第一个周三，今晚我们将迎来第一场雪，作为第一场雪，降雪量估计不少……”
张曼玉这时听到这里已经惊呼出声了：“初雪？！”
王子贤笑得意味深长：“阿一古，又到了一年一度告白的时节了。”
柳秀妍默默的拿下耳机，心道：怎么这么快？？她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告白日子就要到了？？日。
张曼玉听见王子贤这么说，瞥了不知道在美什么的她，嫌弃道：“阿西，你不会想着去告白吧？向我们这种人，你还不知道么？”
王子贤一听，顿时丧着脸泄了气：“唉，一旦告白就是失恋，真是悲剧的命运。”
柳秀妍沉默的听了一会，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不至于吧……”
王子贤睨了她一眼：“活着这么多年，秀妍啊你还这么天真吗？这样子被诅咒的命运，还没有习惯吗？”
柳秀妍不自然道：“这个说明那些个不是真命天子嘛，如果万一，我说万一，在今年的初雪告白成功了，那就说明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了啊。”
张曼玉耸耸肩：“我啊，是不相信什么真命天子的。”
王子贤怀疑的看着柳秀妍：“你这么反驳我们，难道是有目标了？”
柳秀妍：“阿、阿一古，什么有目标！我、我只不过是问问，毕竟我们都18了还是母胎单身，这未免太落伍了。”
王子贤一听，叹了口气赞同道：“18岁的母胎单身，说出来真是太悲惨了。隔壁班的崔美善在14岁就拜托了母胎单身的头衔了，唉，真是羡慕。”
这时匆匆忙忙跑进教室的德善看着愁眉苦脸的三个人，奇怪道：“你们在聊什么？”
张曼玉：“如何摆脱母胎单身。”
德善：“这种事情，你们还在做梦吗？”
柳秀妍：“……”一个个都是故意的吧。
王子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德善，你的双门洞学生会长呢？”
德善往书包里拿书的动作一顿，随即咬牙切齿道：“别跟我提这个人！”
张曼玉和王子贤一头雾水：“怎么了？”
柳秀妍看了看气呼呼的德善，朝张曼玉和王子贤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曼玉：“……喜欢的是德善的姐姐？”
王子贤：“哇……这种乌龙，说着拍拍德善肩膀：“是我们看走眼了，唉，我们德善啊也没法摆脱这种命中注定的命运。”
德善一噎，刚想说些什么，上课铃就打响了，只好讷讷的止住话头。
上 课的时间就好像按了缓慢键，一分一秒仿佛度日如年，就算是上了高三的学生也不例外，尽管全身心投入学习中，但是四十五分钟的一节课还是让正处于青春好动的学生有些按耐不住。
“扑嘶扑嘶——”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柳东龙微微侧过身，对着后桌倒数第一排的善宇和正焕挤眉弄眼，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正在奋笔疾书，及其认真听课的善宇注意到柳东龙的动作，道：“阿西——你又要干什么？”显然对他的动作并不陌生。
正焕却是理都没理。
柳东龙一开始以为是正焕不想理会自己，他故意模仿女生的音调，阴阳怪气叫道：“正焕哟~正焕亲爱的~”
喊了半天他发现正焕好像没什么反应，有些奇怪，想了想假装涂改液用完了：“啊，怎么回事？涂改液你怎么不出来了？唉，没办法，我只能向我亲爱的后桌借了。”说着自然的一转身，就看见正面无表情转着笔，看向窗外发呆的正焕。
柳东龙像是看到什么奇观，惊讶道：“哇，我们优秀生正焕竟然在班主任的课上发呆。”
善宇瞥了一眼不知道正想着什么入神的正焕，用笔敲了下柳东龙的头：“赶紧拿走涂改液转回去吧，待会教导主任巡逻教室抓到你，你就完了。”
柳东龙不死心凑上去：“呀——正焕？正八？狗正八？金正焕？”
来来回回叫了几遍，金正焕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被柳东龙放大的脸吓了一跳，随即用手一把撑住，没好气道：“你个疯小子，干什么？”
柳东龙坐回去，笑得一脸猥琐：“我才要问你这小子，上课发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善宇早就不理会作怪的柳东龙，重新投入到课堂中。
正焕看着柳东龙八卦的脸，不自然道：“……没什么。”
柳东龙贱兮兮：“不会是想着哪个女生吧？”
金正焕心里猛地漏跳一节拍：“么、么——什么女生你以为我是你都高三了还满脑子风花雪月吗？”
柳东龙：“……我就是说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金正焕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瞪了柳东龙一眼，正想说什么，就感受到善宇的胳膊忽然推了推自己。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低下头正襟危坐，好像很努力学习的样子。
柳东龙被他迅速的动作弄的一愣，看到善宇使劲朝自己使眼色，忽然福至心灵意识到什么，想立刻转头回去假装认真学习，却已经晚了。
“柳东龙！！你这小子又上课开小差，给我滚出来！！”
教导主任——他的爸爸的怒吼声已经响彻了整个教室。
柳东龙一脸菜色，深吸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往教室外走去。
当夜幕降临之后，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路灯也一盏盏的亮起来，指引着人们回家的路。
洗完澡吃完饭坐在自己房间里，柳秀妍摊开书拿着笔发呆，她怔怔的，思绪乱成一团，天马行空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而柳东龙老早就跑到读书室去睡大觉。
收音机里夜星节目也已经开始了：
“现在我们介绍听众来信，可能是因为圣诞节临近，最近关于爱情和分手的来信格外多，来看一下第一个内容，嗯……我是住在面牧洞的李智恩，88年的冬天，对我来说太寒冷了……”
柳秀妍忽然抓狂：“呀呀呀呀——烦死了烦死了究竟要怎么说啊啊啊啊啊——”她一把扑到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四肢胡乱扑腾，还翻来翻去。
她自己折腾了半天，都有些出汗，难以抑制的心跳在安静的房间里，无限的放大。
“疯了疯了，我真的是要疯了——”柳秀妍猛地坐起来，头发散乱，跟个疯婆子没什么两样。
她觉得待在房间里根本平静不下来，根本待不下去。
猛地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屋外走，边走边想外面寒冷的天气应该能让不寻常温度升高的脸颊讲一下温度。
披上外套就“啪叽啪叽”达拉着拖鞋走出去，瞬间降下来的温度的确让她有些降温的同时还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院子里，刚打开院子的门，就愣住。
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旁边的墙上。上身穿着黑色的有些宽大的外套，下身穿着最新款的阿迪达斯运动裤，双手插着兜，斜倚在墙上。所站的位置刚好是路灯照不到的死角，面孔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她张了张口，唤出了那个熟悉的，在内心里唤过千百遍的名字：“正焕……”
金正焕直起身往她身前走两步，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进了。
她就看清了他的面容。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那双黑眸像是一汪深潭，压抑着下面的漩涡，仿佛只要轻轻一打碎，就有蓬勃热烈的感情汹涌而出。
柳秀妍感受到了他气势的压迫，忍住想往后退的欲望，开口道：“……你在这做什么？”
金正焕看了她半晌，然后轻轻道：“想吃米肠吗？”
“诶？”柳秀妍一愣：“什么？”
“想吃米肠吗？”金正焕又重复了一遍。
柳秀妍反应过来，有些傻傻的点头。
金正焕看着她有些傻傻呆呆的样子，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随即自然的伸出手，温柔却不能让人拒绝的牵起她，然后往胡同口走去。
“那走吧。”
柳秀妍：？？？！！！大晚上的来找她吃米肠？？……不对不对他主动牵了她的手？？
她见了鬼似的死死盯着两个人牵着的手，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有些结结巴巴道：“正、正焕……”
“嗯？”金正焕微微偏头，感受到她没有挣扎，一双压抑不住露出一丝窃喜与纵容的黑眸看向她。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内心升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渐渐露出有些惊喜的笑。
他们牵着手，慢悠悠的走在被路灯照得有些昏黄的路上，柳秀妍的笑容就一直没有停过，她偷偷看向他的侧脸，更加惊喜而又甜蜜的发现，他眼中的笑意与勾起的嘴角。
金正焕能感受到身旁少女雀跃的小心情，他也按不下勾起的嘴角，低下头刚想说什么，忽然停住。
柳秀妍奇怪道：“怎么了？”
金正焕皱起眉：“你出门就穿了拖鞋？”
柳秀妍顺着金正焕的视线一看，就看到自己冻的有些通红的脚，她有些心虚，讷讷道：“我给忘了……”
金正焕看着她有些瑟缩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把自己的鞋脱掉，光脚踩在了地上。
柳秀妍惊讶：“你在做什么？”
金正焕把鞋放在她面前，淡淡道：“换吧。”
柳秀妍脸腾的红了：“这、这样子你穿什么？会很冷的你快穿上吧。”
金正焕瞪了她一眼，说道：“想冻死么？快点换上。”
柳秀妍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她也不再矫情的推脱，“嗯！”了一声欢快的换鞋。
女士拖鞋在金正焕偏大的脚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柳秀妍心中甜滋滋的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金正焕没好气：“呀，这都是谁害的。”
柳秀妍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鼻尖一凉，下意识的抬手摸上去，就摸到凉凉湿湿的一片。
金正焕也感觉到脚上落上了什么，两个人下意识的望天空看去。
只见黑暗的天空中模模糊糊的飘下一些白白的像柳絮一样的不规则，在昏黄的路灯下显现的越来越多，缓缓的飘下地面，飘到人的头上、肩上、手上。
“下雪了！”柳秀妍惊道，她喜笑颜开，兴冲冲地拉着正焕：“初雪！这是初雪！”
金正焕眼含着笑意看着笑得灿烂如花的柳秀妍，看着她那双黑曜一般璀璨的黑眸倒映着的自己，他忽然轻轻道：“初雪了，所以……我们，交往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六集 初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