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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怪当时太年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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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打碎了最爱的茶杯,当着他的下属、政敌一屋人的面。他很少在人前这么失态,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些年更是没有过。
他张了张嘴,脑子空白,竟吐不出一个字。
“张老,您还好吗?”
他知道助手是在提醒他,那些人见他如 此又会开始谋划,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想知道与理会的。他只知道,她死了,把他一人丢下了。
“张老!”一片慌乱嘈杂。
他知道自己昏了过去,可那又如何,他看见了她。可爱天真、青涩单纯的,那是还年少的她,沉稳大方、成熟美丽的,那是处最美好年华的她。而那个正身躺大洋彼岸的病床上,脸上和蔼安详的却是最心狠的她。她甚至不愿意等到他回去,让他见她最后一面。
悠悠转醒,他又成了平日里的他,淡然也深沉。招来下属,安排她的后事,又想办法压缩行程。这次的访问是个难得的机会,但他只想回去,看看她。
坐上回国的专机,他梦到了她。
他们相遇于金秋的校园成了同桌,性格与家庭使然,他们相处愉快,渐渐的他发现,那个笑起来脸上有小酒窝的同桌住进了他的心里,一呆就是很多很多年,可惜那时的他并不知道。
部下心惊胆颤地照看着睡梦中一直在囔语着的张老,时不时飘来几声“柚子”更让人揪心。莜芷,柚子,这是张老一直以来对妻子的爱称。
他多想抽醒梦中,那守着骄傲,也因各种缘由无法向她诉说爱恋,就那样出了国的自己。
开始三年,他与父母无任何多余交流,唯独给她寄了三封长信。那时他认为自己也没多爱她,这种示好的行为只能有三次。可她的不予理睬到底还是伤了他,很多年一直哽在心里,不能释怀也拉不下脸询问。
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是了,在他念着她想着她的那些年,她正和别的男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呵,那样的男人,自己没什么本事,还偏有个不知足不懂进退的父亲,等着瞧吧。
他等着,等了一些年,果然让他等到了。
在那个男人受到父亲的牵连不知所踪,留下她一人后,他回国用了些手段,使她成了他的妻子,他一个人的柚子。
他还梦到了那个傍晚,他送她回家。在车里他吻了她,她的唇很软很软还甜丝丝的,就像小时候他吃过就一直难以忘记的糖果儿…那是他的初吻,对象是她。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看着她进门后,他趴在方向盘上痛哭了一场。
回了国,他还是没能见到她,即使是骨灰也叫儿子藏了起来。他决定和儿子好好聊聊,可那么多年累积的怨恨又岂是说无就无?他看着面前暴躁的男人——他的儿子,一言不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的发鬓也有了点点白星?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儿子与他就像仇敌一般了呢?是他一次次推开儿子扑来的怀抱,一次次拒绝儿子的渴求,一次次强迫儿子的意愿后成就的吧。他想起他们刚结婚那几年也是如漆似胶,后来她怀孕了,他想着要给妻儿安全感也抱着让她强大的心意,逼迫着她与他一起,一步步地往上爬。他成功了,也成功的让她生怨疏远,再后来他们闹翻,他搬了出去,他们就这么不冷不热的过了好多年。
这些事就像发生在昨日,还历历在目,可她却已经离他而去。
他不常后悔,最后悔的就是年轻时候自以为是的爱她,却没有将她视若珍宝,奉上她想要的。
年轻时他爱的太多,她只是其一,到现在才发现,别的都得到过,却唯独少了她的心。
莜芷,我的柚子,你是否知道,我一直爱你,从未改变。
2014 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