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圣牧师的超英日常》sud

7、红名

　　有些孩子在未经家长同意擅自外出干点家长并不期待的事情时，总是会有点儿心虚的。每当这种时候，他们往往会用“我和XX一起”之类的借口来掩饰一下，而这个“XX”如果不是个听话懂事又乖巧、深得家长们信任的同龄人，那就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比如，莉莉在和克拉克通电话时所说的——钢铁侠！
　　“是的，克拉克，不用担心。我和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在一块儿呢。”吃完医护人员的外送晚餐，终于想起晚上和克拉克约好打游戏的莉莉，有些慌张地抓起手机，一边给克拉克打电话，一边将病房的电视打开，“我的手机落在宿舍了，这是托尼的手机，我暂时借用……不不不，你不用过来……额……我当然没事……危险？这有什么危险的？不用担心……额……哈？新闻？什么新闻？？”
　　与此同时，病房电视里传出钢铁侠本人极具标志性的嗓音——“……我是托尼??斯塔克，我可不怕你，那个什么满大人，我知道你就是个懦夫。所以，我决定了——你就给我等死吧！这无关政治，和五角大楼没一丁点儿关系！这是我俩之间的事，是老派的复仇行为。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的话，这是我的地址——10880号，马里布港，地区编码90265。我等着你！……”
　　“……而在这段发言两小时后，托尼??斯塔克位于马里布港的私宅遭到了恐怖袭击，地面以上的建筑物基本损毁……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本人下落不明……本台记者，艾丽莎??鲁宾，在现场发回的报道……”
　　莉莉僵硬地转过身，隔着病房便于观察的玻璃窗，直面不知何时站在那儿，双手抱臂眉头紧皱的克拉克，宛如每一个在撒谎时被家长抓包的小孩，艰涩地开口：“……我……我可以解释！”
　　实际上，当莉莉在走廊上语速极快地将前因后果说完之后，克拉克的反应着实让她有些意外。这个在平日里一度对自己表现得保护欲过度的兄长，难得在莉莉面前露出了很难用言语形容的纠结表情。
　　“你打算怎么做？”扶了扶略显土气的黑框眼镜，克拉克注视着莉莉，注视着这个可以说是在他的关注下一点点长大的姑娘。那眼神有着担忧，有着欣慰，却更为包容，隔着镜片，那双蓝得不可思议的眼睛里，竟泛着细碎的光。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莉莉显得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被理解与认同的高兴。莉莉从未有一刻如同现在这般清楚地知道，她和克拉克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而她又是这样的庆幸，她有克拉克。于是，她说：“我想去帮他。”
　　“托尼??斯塔克？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我记得你前天还在邮件里和我抱怨呢。”克拉克适时地表露出些许惊讶，像是个引导孩子拓展社交的家长，或者说，他就是。
　　“考虑到，他可能是目前为数不多掌握着我们家秘密的人，让他再欠我一个人情可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谁说我是为了帮‘他’？”莉莉调皮地眯了眯眼，举起手机在克拉克面前晃了下，“我的朋友，贾维斯，钢铁侠的智能管家，目前失联。而他的备份数据，极有可能留在马里布港，拿到那个，我就能确定他们的位置。更别说，新闻当中斯塔克先生发言的地点，可正是这家医院的门口。而在这之前，他开着新闻里出现的那台跑车，把我从学校给拉到这儿来了。克拉克，你认为，会有多少人相信我跟这事儿没半毛钱关系？”
　　“好吧。”克拉克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看似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和你一起……”
　　“千万别！”莉莉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要是你穿着制服带我飞过去，那明日头条就会变成——‘超人现身马里布港，是否与钢铁侠失踪有关联’！接着，绝对会有一堆人跳出来阴谋论，绕了七八个弯儿，最后指责你才是恐怖袭击的罪魁祸首。”
　　眼见克拉克的眉头再次皱起来，莉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如果是以记者的身份，大都会离纽约可不算近，一旦被注意到，那就更麻烦了……何况，现在的马里布港，基本上全是美国政府和神盾局的人。”
　　更深层次的忧心和顾虑，莉莉并未直言，但她相信，克拉克是知道的。实际上，自更早之前的“黑零事件”开始，超人便因其氪星人的身份，被一些人所排斥。而在纽约事件后，媒体舆论的风向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不同于备受夸赞和追捧的复仇者联盟，同样参与抵抗奇瑞塔星入侵的超人，却遭到了莫名的敌视和抹黑。
　　起初，仅仅只是几个人在推特或脸书之类的社交网站上发布带有攻击性的只言片语。但很快，这样的声音与日俱增，甚至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即便有超人的支持者出来发声，大都会也在“黑零事件”的废墟上为超人竖起雕像，却怎么都无法缓解越来越多要求对超人进行管制的舆论势头。莉莉也曾因此愤恨，怒火中烧地在网上拼命解释那些被歪曲的事实，反驳各种刻意中伤的谣言，但在面对愈发壮大的恶意时，难免渐感势单力薄，灰心丧气。
　　这样针对超人和复仇者联盟，那两极分化、矛盾丛生的舆论背后，到底是什么？而那些国家政权，尤其是美国政府，乃至意欲从中牟利的群体们，在这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些都是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道理。
　　也正基于此，曾拒绝过美国政府招揽，依旧保有秘密身份的超人，并不适宜与同神盾局密切相关的复仇者联盟牵扯起来。更不用说，和这个曾经是美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军火供应商，现在是全球最大清洁能源巨头，个人拥有相当于半个国家军工储备的钢铁装甲，读作托尼??斯塔克，写作钢铁侠的男人了。何况，他目前正下落不明。
　　可即便如此，克拉克依旧打算陪着莉莉，就算会将克拉克??肯特暴露在政府的视线下。而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想要保护莉莉，保护他的妹妹而已。
　　但对莉莉而言，她当然不愿意克拉克就因为这点事情，去承担完全没有必要的风险。而且——
　　“不用担心我，克拉克。我的能力挺特殊，正面杠再不行，跑路绝对不成问题。再说，我只是去找贾维斯，又不是去帮钢铁侠打架。”小心翼翼地瞥着克拉克的脸色，莉莉带着点儿撒娇地抱怨道，“在说，我已经18岁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成年宣言对一贯以家长自居的克拉克而言，堪称暴击。最终，被拒绝陪同的克拉克，只能坚持给莉莉叫了辆去往马里布港的出租车。

　　半小时后，莉莉毫不意外地，被黄色胶带的警戒线拦在了斯塔克私宅外围。
　　“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莉莉硬撑着被出租车司机误当成小报记者的尴尬，在离得稍远的地方付钱下车，再三确认四周无人后，拨通了手机里备注名称为“佩珀”的电话。
　　维吉尼亚??佩珀??波兹，斯塔克工业首席CEO，给人的感觉和传闻非常相似。即便原本整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已然凌乱，高级定制的白衬衫和黑西裤沾满灰尘，她依旧浑身上下都透着职业女性所特有的精明利落。即便数小时前遭逢巨变，在枪林弹雨间死里逃生，自家老板兼男友也因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冷静自持的模样。这是在远远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佩珀时，莉莉的第一印象。
　　“老实说，我以为会是复仇者联盟其他什么人过来。”远远避开了警戒线周边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反复确认莉莉的身份后，佩珀才稍稍放松下来，小声对莉莉说道，“不过，托尼之前告诉我，让我离开这里之后，去哈皮的病房找你，但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佩珀冲斯塔克宅的方向稍微抬了抬下巴，暗指那些穿着西装走来走去的特工们。
　　“谢谢你相信我，霍根先生一切都好。”并不确定托尼向佩珀透露了多少东西，莉莉谨慎地点点头，纠结几秒后，果断放弃了并不在行的套近乎，单刀直入地问道，“斯塔克先生有留下什么讯息么？或者，能否使用备份系统直接联系贾维斯？至少先搞清楚他们人在哪儿。”
　　“备份系统？这个恐怕有些难度。斯塔克工业的系统权限已经被锁定，鉴于它的所有人……”佩珀抿了抿嘴唇，跳过了那个会让她感到难过的单词，“马里布港的，应该是被埋在下面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完好的。目前，那里不排除有坍塌的风险，短时间内也没法进去。”
　　“还有其它线索么？你再好好想想，什么都可以。”莉莉微微皱起眉头。
　　“实际上，托尼用他的头盔给我发了语音留言。可以确认他目前是安全的，但距离很远。出于安全考虑，他并没有透露更多的内容。”佩珀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但是，头盔被那些人扣下了。我又联系不上罗德——他是托尼的朋友，正在军方供职——只能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他们。可惜头盔太大了，我很难偷偷带出来。”
　　“看来，只能等斯塔克先生那边联系我们了。”叹了口气，莉莉忍不住出言安慰道，“那可是斯塔克先生，他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勉强地露出笑容，佩珀抬手拍了拍莉莉的手臂，带着她远离警戒区域向主干道走去，“我很高兴你能来帮忙，肯特小姐。你是打车来的？已经很晚了，让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莉莉点头应下：“麻烦你了。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你可以……”
　　“联系你。当然，就你刚刚打给我的那个电话，对吗？”佩珀回头看了看莉莉，在得到确认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目光越过莉莉的肩膀投向两人刚刚走过来的方向。
　　莉莉疑惑地转身，只见有着一头深棕色长卷发的女人正向她们走来。长袖黑夹克、酒红色毛线衣和白底泼墨夏装短裙的搭配并不协调，带着几道条纹的黑色运动鞋更显随意，但这些，在她优雅大方的气质衬托下，变得并不那么重要。何况，她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即便神色狼狈，额头右侧还有着一道尚未结痂的食指长的伤口，也依旧无损她的美丽。
　　她远远地看到佩珀，赶紧小跑几步过来，微跛的右腿明显受了伤。佩珀和莉莉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她，让她手臂一左一右地搭在她们的肩膀上。
　　“波兹小姐，你能开车送我去酒店吗？”女人不好意思地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腿，“还有，你今晚能陪着我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佩珀闻言点点头，隔着女人看向莉莉：“那我先送你回去？”
　　“我也一起，可以吗？”摇摇头，莉莉瞥了眼女人的头顶，“玛雅??汉森”这个名字，正闪烁着红色的光晕，“多一个人，也能更安全些。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