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城》书秋

7、第七章：无题

　　萧赟下午没有待在楚瑜家，他留了电话联系方式，让楚瑜一有消息，就打给他。
　　从楚瑜家出来的时候，萧赟又去找监控室，拿了进一个月的小区附近录像带回来。开着车，先回到了T市警署，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
　　一回到办公室，就把好几箱的录像带交给叶军和老赵，两人一看，又有这么多的录影带，看着屏幕里两人的熊猫眼，默默的找唐玲拿了好几贴的眼膜。
　　萧赟对两人说：“我和楚瑜分析了凶手的心理行为，都认为这个凶手是个极度危险，且心理极度扭曲的人，楚瑜曾经接到一份用血书写的信件，这个写信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凶手模仿楚瑜小说里的杀人手法，又给他写过信，说十分崇拜与仰慕他，还说他的书，给了自己新的人生目标，和打破束缚自己枷锁的契机。凶手聪明，且思维缜密，我认为他极有可能在楚瑜家附近出现过，你们两人在里面看看，有没有行为可疑的人。”
　　叶军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用在里头找找有没有林斌吗？”
　　“这个自然要找，但要更加注意形迹可疑的人。”
　　老赵也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林斌的杀人嫌疑排除了？”
　　“没有。”萧赟答道：“这个凶手有着严谨自律的一面，却又有疯狂嗜血的一面，这般矛盾的性格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双重人格或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这种人在一般情况下，是无法判别的。”
　　边上的唐玲接着说道：“我查过他的档案，没有案底，没有不良记录，他现在的母亲是严伟的第二任夫人，或者说是情妇，但这个情妇也是大有来头。林斌的母亲林淑芬原本是一个在H市这个二线城市的一个二流企业家的二女儿，早年也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女，但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很看重当年还是H市工商局副部长的严伟，于是她主动的爬上了严伟的床，还生下了林斌。严伟因为林淑芬的关系，搭上了林家这条船，之后他们官商勾结，严伟很快就坐上了T市副长的位置。林淑芬因为林斌的出生，身份也水涨船高。但由于严伟的原配夫人以命相逼，严伟才没有和原配离婚。可林斌作为两家利益的结合，他一直都被寄予厚望。”
　　唐玲摇头道：“在这样复杂的家庭中出生长大，也不是没有可能长成心里变态呢。”
　　萧赟道：“不管如何，他和张欣的关系也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至于到底为什么他不肯说，我们还是要尽快的查出来，这很可能是条线索。”
　　萧赟看到唐玲，正好想起楚瑜那个编辑的事，于是问道：“你查到楚瑜那个编辑的资料了吗？”
　　“嘿嘿~”唐玲笑道：“我出手，还有什么办不到。”说着，在电脑里调出了徐宁的资料。
　　“徐宁，二十七岁，记录开始于F市的红星福利院。十岁之前的记录为空白。”
　　“空白？”萧赟不解的问道。
　　“那时的他不知道流浪了多久，而且很可能幼时脑部受过伤，所以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十岁之前的事。”唐玲回答道”“由于那时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所以没有人愿意收养他。但是徐宁脑袋很聪明，所以他一直都是拿奖学金读完了高中。之后还半工半读的读完了大学，就读专业是金融贸易，毕业后留在F市工作了3年，期间换了两家公司，之后回到T市，找到了楚瑜所在的出版社，半年后做了楚瑜的专属编辑。”
　　边上的叶军和老赵听到，也好奇的过来看，“他不是学金融贸易的吗？怎么现在会做一个小说家的编辑？这不是行业跨度很大吗？”
　　唐玲点头，“是跨度有些大，但这人之前的工作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公司，他也没有多突出的业绩，可能觉得自己做金融贸易也没什么前途，就换了份工作呗。”
　　“不过这小子也真是衰啊，小小年纪就要自力更生，难怪照片上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
　　萧赟看着资料里徐宁的照片，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我看看。”唐玲查看资料，“这应该是大学期间的照片。”
　　“那和现在还真是差别很大啊。”
　　“是吗？差别在哪里。”唐玲问。
　　“···恩，感觉现在的他显得没有照片上的那么阴沉，感觉要阳光很多。”
　　“可能是大学的时候半工半读太辛苦了吧。”郑鑫说道。
　　萧赟点点头，“这人既然没有什么问题就查到这里吧，我之前叫你查11年至今的所有相似情况的案件，有消息了吗？”
　　“有一些眉目了，但还有一些案子需要在观察一下，最迟明天就能整理给你。”
　　萧赟想了想，说道：“你们也一天没睡了，等下就先回去睡一觉吧，叶军和老赵明天去接替小杨和郑鑫的班，继续监视林斌。”
　　看着萧赟说完又拿起衣服往外走，唐玲不禁出声问道：“老大那你去哪啊？”
　　萧赟头也不转的说道：“我去跟天才联络感情。”
　　~~~~~~~~~~~~~~~~~~~~~~~~~~~~~~~~~~~~~
　　其实萧赟是想去找楚瑜，不过在去找楚瑜之前，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萧赟来到张欣的房间里、模拟着凶手的犯罪经过。
　　凶手进来的时候，林斌已经走了，张欣应该是在浴室。浴室里很干净，没有水迹遗留的痕迹，凶手很细心的擦去洗漱台上的水。张欣洗完澡，没有急着穿上衣服，应该是裹着浴巾回到卧室，拿起事先就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坐在床上把水喝完，可以看到床上还有印记。不一会，她就感觉到四肢无力，身体无法动弹，随即带着杯子摔倒在地上。
　　一旁窥探的凶手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地上已经没有防抗能力的张欣，开始用绳子把她绑在吊扇下。接着拿出外科手术刀，把死者的眼球挖了出来，吊扇正对的地板，上留有单独的一滩血迹。他小心翼翼的拿出装有福尔马林的瓶子，把眼球放进去。接着他在死者的脖颈处查看，精心选择一条血管，不能让出血量太大，否则血还没流干，人就先因为缺氧而死了，而且看血迹也没有大面积的喷溅，可以看出他的手法纯熟。
　　等做完一切之后，他开始一边看着张欣倒吊在房子中央，随着电扇旋转，一边哼着小曲，清理现场。等一切妥当，他把自己也收拾干净，然后乘着夜色，离开了这栋老旧的居民楼。
　　卫生间、厨房、卧室、客厅、一点线索也没有，萧赟躺在那张相对于他，显得过于狭窄的床上冥思苦想。突然，他坐起身，手上做了一个握东西的动作，然后，整个人如失重般，摔在了地上。萧赟用这个趴地的姿势，查看地板上的环境。一边对着门，视野开阔，一览无遗。一边就是对着这张床的床底，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萧赟拿出手机，开启手电功能，对着这个缝隙不到二十公分的床底下照去，就看到，在一层厚厚的灰尘之中，有几个东西在反射着灯光。
　　拿着好不容易从床底下找来的玻璃碎片，来到了T市的证物检验科，把袋子放在严旭东的桌子上。
　　正在埋头看显微镜的严旭东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才看到始作俑者，立刻跳脚骂道：“萧赟你丫的混蛋，知不知道这样吓人会吓出病来的，要是我不小心心脏病犯了一命归西，你是不是帮我照顾我八十岁的老妈，独守空闺的媳妇，和刚出世和的孩子啊！”
　　萧赟给了严旭东一个白眼，“我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结婚生子了？”
　　“哼，我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
　　“行了行了。”萧赟忙打住严旭东的机关qiang扫射，“我找到点东西，你帮我快点看看上头都有什么，最好是指纹之类的。”
　　严旭东听到萧赟说正事，也不再开玩笑，“这玻璃渣是哪找来的？”
　　“张欣的房间的床底下。”
　　“啊？”严旭东惊讶道：“那个现场被收拾的跟没人住过似的，你居然还能找到这东西，厉害啊！不过···这上面真的会有线索吗？”
　　“不知道。”萧赟肯定的回答道：看到严旭东立马就要开炮的脸色，他急忙说道：“这个凶手对自己很自负，他既然会在杀完人之后，把现场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痕迹，那很可能事先，他还没有戴上手套。这杯子里的水很可能是加肌肉松弛剂，他极有可能会碰触到杯子。”
　　严旭东想了想，说道：“凶手既然这么自信到自负，而且现在看来，他也有自负的资本，那他怎么会没想到碎片可能遗留在现场的床底下呢？”
　　“呵呵。”萧赟笑道：“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疏忽的地方不是吗？”
　　萧赟从鉴证科出来后，就开着车子来到了郊区的半山别墅区，轻车熟路的按了门铃。等了一分多钟后，却发现没人来开门。萧赟皱起眉头，又按了几下门铃，等了会，还是没听到动静。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就算是睡午觉，也该起来了。
　　萧赟立马拔出了配qiang，往房子的后门走去。
　　他记得楚瑜家的格局，房子的后门进去就是厨房。他走到后门，轻轻扭动门把，发现门是锁着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边上有很多的盆栽，都被人打理的很好，但显然不是楚瑜的手笔。楚瑜家也没有请园丁帮帮，那想来只会是每周都会来帮忙打扫的保洁。
　　萧赟仔细查看这几盆花，就发现有个花盆底下有经常被挪动的痕迹，于是伸手把它抬起来，就看到下面放着一把钥匙。
　　萧赟用钥匙打开了后门，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楚瑜的厨房，然后他看见厨房门外有人影飘过！
　　萧赟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不会真这么巧，被我撞上了吧？”他在心里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要是在这里抓到凶手，那可真是省事了。不过，要是楚瑜被他抓了，这事可就麻烦了。
　　萧赟心里已经想了十几种救人的办法，但脚下却没有停，一步步的往客厅走去，那人的影子就站在厨房门口不远处，从这里还能看到影子。突然，影子朝这个厨房这个方向移动了，萧赟立马出门，举起qiang，说道：“不许动！”
　　楚瑜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抱在手上的兔子玩偶掉在了地上，本来还睡眼朦胧的双眼，这时已经满是惊恐的看着萧赟。
　　萧赟看着眼前，穿着兔子连身睡衣，脚底下躺着一个半人高的兔子布偶，一脸惊恐看着自己的楚瑜。萧赟突然意识到，是自己乌龙了。
　　楚瑜这时候也看清楚，这个闯进他家的，还吓到他的人，居然是萧赟。顿时，他心里就有些气恼，“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萧赟突然发现，自己也有词穷的时候，“我刚才按了很久的门铃，你一直没来开门，我担心那个凶手可能对你不利，所有我就从后门进来了。”
　　楚瑜听到萧赟的解释，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是有听到门铃的声音，可是他带着耳机，听的不是很清楚，而且早上太早起了，他好困。再加上一般不会有人来找他，徐宁有这里的钥匙，萧赟也走了，因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老找自己吧。于是，他选择性的忽略掉了门铃声。
　　那怎么说，是自己错怪他了，那要道歉吗？可是要怎么说道歉的话？能不说吗？但宋医生说过，觉得自己错了，就要道歉，这样才是对的。而且萧赟不是徐宁，他们的关系不是宋医生说的那种“不用说抱歉和对不起”的关系吧？
　　就在楚瑜心中无限纠结该怎么道歉的时候，萧赟说道：“抱歉，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没事就好。”
　　楚瑜看着萧赟，突然就觉着这人和平时接触到的人有些不一样，虽然他本来就没接触过什么人，但萧赟给他的感觉跟平时别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虽然他是个靠写文挣钱吃饭的人，但他没法描述这种感觉。但他知道，他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有些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