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凝若》竺岚

25、第二十五章 十日之约

　　“哼，原来花宫主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罢了，脑子里全是些污秽之事。”阮红如冷哼一声，随即又媚笑道，“不过这次我可不会让花宫主疲累了。”
　　“你到底……”花若离皱眉。
　　“只要花宫主陪我十天，十天之后，我便将那孩子交还给你。”阮红如淡淡地说道。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花若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会耍花招？”阮红如不满，轻哼一声，“上次在凌龙山庄，我可是按照约定，给了解药，难道花宫主忘了？”
　　“……”花若离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阮红如。
　　“花宫主……”阮红如的面色突然阴沉下来，再次走到花若离面前，冷笑一声，“那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或者是不治之症呢？”
　　“你……”
　　花若离顿时瞠目结舌，难道阮红如真有这般厉害，还是说……凝儿在他面前发病了？
　　糟糕！
　　想到这一层，花若离顿时慌了神，原本淡然的表情也变得惶恐起来，竟一把抓住阮红如的手臂，咆哮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好痛，放手！”阮红如感觉到花若离的蛮力，立刻挣脱开来，转过身去。
　　花若离不甘示弱，一个健步冲上去又一把抓住阮红如的手腕，再次咆哮道：“带我去见他！”
　　“……你紧张什么，他没事。”阮红如见花若离近在咫尺的脸，不禁想逗逗他，于是也倾身向前，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柔声道，“若离……”
　　感觉到女子渐渐放大的妖媚容颜和火热的吐息，甚至还有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不禁一惊，放开了阮红如，有些尴尬地看向别处。
　　“花宫主，只要你陪我十天，十天里对我百依百顺，我不仅会把那孩子还给你，而且……”阮红如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还会把他的病医好……”
　　“好，我答应你。”花若离一听阮红如会给花凝医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末了才找到了重点，不禁有些疑问道，“陪你十天，是什么意思”
　　“花宫主在江湖上，不是向来行侠仗义，悬壶济世的么？”阮红含笑道，“既然如此，就带上我一起。”
　　“……这是为何？”花若离不禁感到奇怪，“你有什么目的？”
　　“不过是许久未见，想与花宫主叙叙旧罢了。”阮红如再次上前，轻轻抓着花若离的衣襟，将脸凑近，用暧昧的声色说道，“我还有个条件，这十天里，你必须叫我的名字，红如。”
　　“……我知道了。”花若离退后一步，躲开了阮红如，转身便走。
　　阮红如见花若离答应得如此爽快，当下便愣住了。
　　花若离，这花凝在你心中的地位就这么重要？为了他，你连性情都可以变？
　　“红如。”花若离突然转身，露出一丝难得柔情的笑容，“我们走吧。”
　　这一笑，迎着突如其来的微风，拂起男子柔软飘逸的长发和雪白的发带，合着男子月牙般的笑眼，如同黑夜里绽放的昙花般绚烂，明明只是一瞬间，好像再眨眼的工夫就会消失不见，本就是英俊潇洒，再配上这难得的笑颜，今宵醉，拨心弦，明日亿，思万年，这足以让任何一名女子为之动容，沉醉于此，无法自拔，
　　没办法了，花若离，我就是喜欢你！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花凝，花若离只好勉强自己维持笑容，生怕再惹怒阮红如。而阮红如亦是心知肚明，花若离是在装，但总是不自觉地沉迷进去，男子的容颜，微笑，温柔……正一步步地侵蚀着自己。
　　阮红如爱玩乐，拉着花若离在城内的集市上到处乱逛。阮红如平时忙于打理教内事务，鲜少出门，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满面笑容地蹦蹦跳跳，一点也没有一教之主的架子，瞬间让人忘了她的阴狠毒辣，简直就像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小姑娘一般。
　　花若离默默地跟在后面，祈祷这十天能快些结束。忽见路边有个乞讨的婆婆带着一个小女孩，两人都穿得破破烂烂，老婆婆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似乎眼睛有点问题，小女孩则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老婆婆，你似乎染病许久。”花若离最看不得这种场面，赶忙上前，柔声说道，“在下略懂医术，不如……”
　　“婆婆，是不是眼睛不好？不如让我来帮你。”
　　阮红如上前一步，打断花若离，随即蹲了下来，非常礼貌地笑了笑。
　　“这……这……”
　　那老婆婆眼睛不好，虽然看不清花若离和阮红如的长相，大概也能看清个轮廓，感觉到男子英俊潇洒，温文尔雅，女子虽然面容妖娆，衣着大胆，但笑容诚恳，细心无比，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贵气，这样两个人居然肯主动为自己诊脉，一下子就蒙住了。
　　“多谢姑娘！多谢公子！”
　　反倒是那小女孩先一步反应过来，赶忙将老婆婆扶起，帮着老婆婆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带着哭腔说道，“我外婆双目已经快要失明了，已经多年了，为了治病，已经倾家荡产了……”
　　阮红如替那婆婆把了会儿脉，掏出随身带的一个药瓶，说道：“婆婆，这瓶药丸，一日一粒，一日三次，一个月后方可见效，不过想要根治，还是必须长期服用……”
　　那老婆婆刚想接过药瓶，不料花若离抢先一步，一把夺过药瓶，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闻了闻，又捏碎了放在手里看了好一阵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阮红如笑了笑，“给我借纸笔来如何？”
　　花若离看了看阮红如难得诚恳的表情，便不再多想，将药瓶递给阮红如，去旁边的书画摊买来了纸笔，阮红如接了过来，快速写了几行字，正是给老婆婆开的药方。
　　“婆婆，这个药方你拿好。”阮红如将药瓶和药方递给老婆婆，继续说道，“这瓶药只能吃一个月，吃完了，我会派人来继续送药给你，这是另外一个药方，你去药房抓来便是，至于银子……”
　　阮红如回头看花若离，花若离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大把银子递给老婆婆。
　　“这……这……”
　　这老婆婆瞬间感动得泪流满面，一个劲儿磕头，那小女孩也跟着磕头，两个人不停地说着：“多谢姑娘！多谢公子！”
　　“不必谢我。”阮红如笑了笑，“要谢，就谢这位涉花宫宫主吧。”
　　俊男美女的组合本来就很抢眼，再加上这两人一看就出身名门，居然肯去帮主一位乞讨的老婆婆，因此有很多路人都驻足围观，一听说是涉花宫宫主，众人才恍然大悟。
　　舞毒教是个新门派，加上阮红如平时不太出门，因此认识她的人并不多，最多也只是听说。
　　“原来是涉花宫宫主，那就不奇怪了。”
　　“今日居然有幸见到本人。”
　　“果然是个好人……”
　　“那位女子是谁？”
　　“不晓得，莫非是……”
　　花若离听到前面尚且淡然自若，听到后面就知道要被人误会了，于是礼貌性地朝众人点点头，匆匆离开，阮红如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跑那么快做什么……”阮红如跟上了花若离，不禁问道。
　　“刚才那瓶药……”花若离还是不放心。
　　“你还在想？”阮红如失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连一个乞婆都要毒害？”
　　“因为我听说你心狠手辣。”花若离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句话。
　　“难道你没听过，我也是懂医术的？”阮红如有些不服气。
　　“自然听说过。”花若离顿了顿，“而且最擅长医治眼睛……”
　　“也许某一天我还有机会医治你……”阮红如轻笑，“到时候你还不得求我？”
　　“你这是咒我？”花若离失笑。
　　“世事难料。”阮红如顿了顿，“刚才我那番给你争面子，你也不感谢我。”
　　“谢谢你，红如。”花若离含笑，郑重其事地道谢。
　　花若离的笑，阮红如最抵抗不了，女子微微抿了抿下唇，忍住了羞笑，上前挽住了花若离的胳膊，“虽然你是假意，不过我很开心。”
　　花若离身体僵了一下，并不喜欢女子的触碰，不过为了花凝，他还是选择继续忍耐。
　　况且经过刚才那一幕，花若离对阮红如并没有先前那般厌恶了，无论阮红如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救了那个老婆婆，只要结果是好的。
　　花若离善良，自然喜欢做善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