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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雪与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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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过后,天空仍然一片阴沉,貌似要来第二场雪。
西云格树伸手接过一片雪花,他站在瀑布之巅,青衣飞荡着:“我还没感到严寒,如何就下了雪?”
“今日之雪,无风。”翦姬在他身后,提着一壶清水仰头上望,一点风都没有,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翦姬大人,为什么时至今日,‘天阁’快开张了您还在这儿弄酒啊?”
“如何?”翦姬笑对他。
“我是说,您真的不用考虑去收购茶楼酒肆的这些事情吗?‘天阁’明天就开张了耶!“
“嗯。”翦姬淡淡的应了。
“怎么了?真的不用去吗?”西云格树在他旁边转着脑袋问。
“早在两月之前便完工了。”翦姬对他笑,就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噗——两个月?”西云格树摸着脑袋,”那时候......那时候我兵器都还没搬过来呢,你怎么——“
“我和上官玖玖去了风陆各大酒馆。”
“嗯,然后呢?”
“买了。”
“买下来了?!”
“嗯。”
“哈哈哈!”西云格树摸着后脑勺猖狂道,“没想到风国茶楼这么好购,我还以为必要时得送点儿暴力过去呢!哈哈哈!“
“因为反抗的人全被杀光了。”
“这——”西云格树炸了毛般跳将起来,“你们,你们是要颠覆人家国家的节奏啊!干什么这么暴力?咱们委婉点儿不成吗?”
“我估计,你说的是对的。”
“啥?”
“他确实是做了一些近似的举动。”
“你是说关于什么方面的。”
“以他杀光阻挡他门槛的达官贵人来看,你说的他想颠覆王朝,确确实实是有可能的。”
西云格树的眉毛狠狠一蹙,这师父,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孩子有野心就算了,还搞这么一出大戏,也罢,从小,师父的眼睛里就有很多很多自己看不透的东西,他想要这天下,那自己就做师父的臂膀,一起去荡平这天下。?
他好不容易从西云家族长老那里请来三年的假,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得好好享受才是正道。
“嗤,”他想到这里,突然低头笑了起来。
“嗯?何事发笑?”翦姬抖抖手臂上的水,问他。
“我笑,我离开西云家族的目的本就是奢侈享乐,这师父,没想到真真搞了一栋淫乐屋出来,我还真是佩服他,想到他那天说的,请我们来没有别的目的,除了奢侈淫乐就是过过家家酒,真是太对我胃口了,太好笑了哈哈哈......”
“你也是循着那五色木过来的吗?”
“五色木?不是啊,我是循着我所熟悉的气味过来的,师父身上,有一种很浓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可是就是很浓厚,时隐时现,这次我来,他的气味反而消失了。”
翦姬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水面,丢了一记石子过去,水花飘荡,是了,这小子到处勾搭有实力的人,并且他们还都为他所用,说不清,都跟这五色木的气味有什么关联。
他的眼神忽然一紧,这气味,似乎和远古时代自己杀过的一只妖物有关,那个妖物身上所淌出来的,就是这等气息,有些熟悉,但又好像不是。
“呐,趁着雪还没大,我们再打一场!”西云格树站起来,呈握拳的姿势,扎起了马步。
“你还真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啊!”翦姬一甩泛着紫光的头发,带起了些许水珠。
竟把西云格树看得痴了。
“翦将军,有没有,”他咽下一口唾沫,“有没有人说你神似英雄,又——”他欲言又止。
“又怎样?”翦姬不耐烦地问,他讨厌欲言又止地模样,要是在军队里,这样吞吐早让敌人把头砍了下去。
“有没有人说你,眉眼里有一股温柔之气,就是和——慈祥的老太太一样。”他吐得够久,找了千言万语来形容,都形容不出。
“去你妈的老太太!”一只死鱼朝他脸上一丢,西云格树把鱼摘下来一看,翦姬早没了踪影,一抬头,他正在自己头上飞呢!
“诶——翦大人,等等我呀!”
两阵风,半紫半蓝,飞速地从山巅河间之上越过。
没有任何灵力,只是轻功。
这又是一场比赛——
他们到达天阁之时,一头撞上了一个绿衣女人,西云格树碰着她的花瓶,紧跟着她踉跄了几步,差点仆地。
“你这个人怎么——”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二人再次说同样的话。
“不好好看着点!”
“不好好看着点!”
这是第三次。
西云格树狠狠地踩了棂香落在地下的袍子一脚,滴溜溜跑进室内。
“你——”棂香叉腰摆袖,“我一会再收拾你,翦阁主,上官大人找你!”
“老大,这是哪个帮派的人特此来信,要我们去捉宝的吧?”
一个阴暗地洞之内,一个武学帮派的首领看着那宝球:“可能吧?会吗?貌似是吧?”
“哎呀,这个琼楼啊——”一个吃的脑满肠肥的样子的官员盯着宝球。
“大人,如何?”小厮问。
“嗯,不错不错,这琼楼,值得一去啊!”
“老爷请教。”
“这......你没看到这里有一个个衣衫水袖的小舞女吗?”
“哦,嘁嘁嘁嘁嘁嘁~”二人面露淫光,笑容猖狂。
“哎呦,来啦!”上官玖玖拍了拍身旁,让他坐。
“翦姬不坐。”在他面前,他甚少用尊称。
“哎~来嘛~~翦小姐,派给你一个任务呗?”上官玖玖一脸狐媚之色,朝翦姬挤吧挤吧眼。
“什么?让我跳舞?”一个浑厚且愤怒的男中音响彻当场。
“哎呀,蒙着面而已,又没人认识你。”
第二场雪是无风,可是到了第三场,现在才刮出些许小风儿来。
众人都痴汉似的往湖里头望。没人望出个什么东西来。
“这鬼玉球,是不是骗咱们?”一个人抱着袖子说。
“音乐,音乐,你听,从湖那边传来嘞——”一个人指指湖中心
“说是这么说,可这儿,原先从来可是个鬼湖,无人问津的啊!”
“相传里头有妖的啊!”
那是,在上官玖玖的管制之下,谁能发现,湖中间有个小岛,在大兴土木啊?藏在中间的异人嗤笑,他穿着百姓的衣服,装作看客,清点人数。
“让开让开。”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拨开人群,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又是一个官老爷。”人群中有人吵嚷着。
一个精雕华美的轿子停在人群后面,上面金绘雕漆,红穗作饰,却从下面走下来一个肥美壮硕的官老爷,拿着器师制造的条柱望远镜,站在旁人开道的湖岸边,伸长了脖子,鸵鸟似的观摩着对岸。
便装异人甲:”怎么?咱鰁殿还没把这种人给咔嚓了?“他伸直了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便装异人乙:“估摸这只是个安逸享乐的主儿,要真有那么一说,不干好事,还不早让我们队给‘咔嚓’了。”
“也是啊。”
“诶都让开都让开。”两个管家一个褐衣一个灰衣,打架似的窜了上来,把人群给分得更开。
其中那名褐衣管家还不小心搡了那身着绿色便服正观望湖景的官员一把,把他搡到了人群边上。
大人满脸不悦。
“来来来,老爷,您这儿请,这儿请。”褐衣管家拿着手帕,九十度弯腰,弯腰相请。
“咳,嗯——”两个老爷比赛似的,一前一后,扯着领子,昂首挺胸,括手而前。到了河边儿,一溜眼,“哦呀?薛大人?”
旁边那位大人也精明地看到了被扫到旁边的人,“哎呀薛大人,好久不见呐!”说着大声朝绿衣便服被推搡到行人岸边的官员走去。
绿衣官员脸上仅剩的欢愉也被推搡地没什么好气。
一旁的侍从一脸瀑布。
“你出来,”红衣官员指着刚才搡人的褐衣管家,一脚踹了过去,“我让你推他!我让你推他!”一脸暴戾地将管家踹到石子路上,踹到河里......管家翻滚着从水里爬出来,又被瞬间踹了进去,重脚不轻,几下就没了生气。
绿衣便服官员这才缓和。三人开始寒暄,剩下的灰衣管家不停地抹着汗,幸亏被踹河里的不是自己。
众人有的朝那侍人唏嘘不已,吹着口哨,有的,朝他笑着。还剩下几枚远展尘世的诗人,对这些官家喧闹没有兴致,正冲着湖案,踩着岸边老渔人木房子的台阶儿,吟诗作画。高谈阔论着今日的天气和湖水的广阔。
这是,远处一曲雨霖铃,正‘吱啦——吱啦————”地响着。
所有人的头,都着魔似的转向湖对岸。烟雨迷蒙,分不清是雾气还是天气。
湖面上有一团雾,“大家快看啊,湖心里有座山!”众人追随着他的手看去,果然有座黑色阴影在湖里面若隐若现。
这时,一阵缥缈乐声越来越近,湖面上,渐渐出现了一座红状物什,正从湖面上显现出来,然后,渐渐朝眼前延伸过来。
“这是——”
“天桥啊!快看,天桥!“一个人惊叫着指着那逐渐变宽的金色木板履地,反着金鳞光,伸出触手一样红色的条条框框扶栏。
一群人蜂拥似的涌到桥前面,大胆的拿脚试了一试,踩得'当当当'响,看来结实,索性一脚踏了上去,缓慢的,试探性的走着。这时,少数人都上了桥,越走越快,越走越大胆。
诗人们是最后上去的,有的还索性坐在桥上,画起来水墨山河。
“是谁说这里有妖的?”
“这在我看来,这里仙气缭绕,却是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一位诗人说。
木桥下的异人听闻抱臂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