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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收拾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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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国琼楼,多了位头牌。
据说,此人出生南有,生平事迹不可考,恍若无头之凤一样凭空落在了琼楼,至此颠覆一城,引来一城的狂蜂浪蝶疯狂追逐,一字千金,一面无价。
而她不是‘她’,而是位男性。
琼楼之外,渡口之间,车滞半城,纶帽攒动,成为风国的一大盛景。
奇怪的是,风国大臣无一谏此事,大臣乃至国君一派平和峥嵘。
南无栀在龙椅上喝了一口茶水,从敞开的窗户向外眺望着:“上官玖玖,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一红衣俊男缩在雕花古龙榻上,打了个喷嚏愤而言之:“是谁在骂我?”
手心一抖,画正在雕花的蔻丹涂了个偏,翻了个白眼道:“骂你的人多了,还差这一个?”
“nnd,小妮子学会骂人了啊?!看来不惩治你一翻是不行了啊?”说罢就要抡起袖子,画小鸟一般从他的魔爪底下逃脱,抱着刚进门的理就痛哭:“哇哇哇,阁主凶我,他凶我!!”说罢‘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诶呦,小画画学会用这一招了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画郁闷地一回头,发现正说着讽刺的话的阁主大人正也满眼含泪,楚楚可怜地回望着她。
理一把把画的头按回去,对她微笑道:“还叫阁主那?赶快改口。”
画委委屈屈地应着,砸吧了砸吧嘴,缓缓道:“......上,清流公子。”
‘上清流兮’四个大字的牌子就悬挂在琉镜上,楼台下。
南无栀啜了口茶,咽下去。
“不知众爱卿可有兴趣随我往‘琼楼’一观那?”
“这......”大臣面面相觑。
一文臣道:“陛下,虽琼楼不似它楼,可它仍是个风花雪月之地,实在不是个庄重场所,亦,不去为好。”
“呵呵,下月中秋便是云帝的诞辰,本王不知送什,多去些地方,觅得几句良诗,汲取些灵感也是好的。”
“皇上既有此心,”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从皇宫内至琼楼,封出了长长的一条路。
皇帝设宴七日,在琼楼内把酒言欢。
他们开门之时,正值清晨,百花齐放,蜂蝶袅袅绕门,一进门,琼楼内部仿佛比几月前更显气派了不少,为了衬托皇帝威仪,整个白底金漆下用红色作了陪衬,更显庄严了几分。
仕童和侍女们半跪,由左右开出一条路来,迎接皇帝的轿撵。
可是皇帝偏偏没坐轿撵,在渡口是就徒步上路,只堪留头顶上一只华盖。
面前金碧辉煌的高台,纱帐一打,八个阁主齐声向皇帝问好,中间作揖的那个,便是身着黑白绸缎和红色素衣的上清流兮。
这是上官玖玖第一次露脸,着实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张脸,确实不像人间的货色。
大臣本来以为头牌到底会卖弄一些,结果开门便见,着实令他们心中畅快了不少。
尽管风国这一年来经济上和军事上都曾受琼楼四大阁主相关产业的挟制,可说到底只是楼,还是要仰仗各大国家才能得以存活,所以,还是国家为大嘛。
日近晌午,琼楼外面已经转换,变成百花娇媚的夏季。
可琼楼顶上突然出现了一阵阵强风,抬头看去,却是朵朵玉扇,呈环形转着,转成一朵朵白花,给下面的人送来清爽。
仕童们提出些金鼎,分置在大殿的四周,金鼎内,是千年玄冰的碎块,用清水泡着,冒出丝丝凉气来。
这种数目的千年玄冰,即便是大臣家中有一块,也不敢放着当消暑之物,都妥妥藏于室内了。
还没等他们感叹完,金色舞台上垂着的大红蚕丝幕布就缓缓拉开,其中,上清流兮已摆好姿势。
风国国主的呼吸一滞。
扭来扭去——扭来扭去——扭来扭去,上清流兮模仿的是唐朝时期的舞蹈,妆容带着点樱和豆眉,眼角平锋,双目如柳,外加上被四处都有的玉扇吹得臌胀的衣袂,此女人之舞,硬生生被演出了男子的柔和与性感。
上官玖玖的嘴无时无刻不像是在噘着嘴卖笑。
风国国主清淡的眉眼一哽,捏着无数的酒盏一杯一杯连接着往自己嘴中倒去。
舞了三个时辰,把大臣们舞地如痴如醉了,他身上愣是没掉下一点汗珠。
快到晚饭时辰,风国国主终于得空去拉着上清流兮的袖子‘过府一叙’。当然,还得有丞相引见。
二人谈话时,丞相还在门口外一旁,坐下来,喝茶,外加旁听。
而房内,当然是南无栀在上面,龙榻高坐,上清流兮跪着聆听。
“我既已来到这里,便无尊卑之分,外加清流先生诗词歌赋乃风国一绝,朕想向你讨教几分,来人啊,赐座。”
外面的丞相满意的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水。
里面上清流兮唯唯诺诺地应着,低着头,被宦官搬个小凳儿,坐到了风国国主一旁。
二人诗词歌赋,天文地理,推杯换盏,好不畅快!谈了约么两个时辰,
听得丞相手托下巴,撑在桌台上昏昏欲睡。
丞相外面,门口的守卫,瞪大了十二分的眼睛,不敢有丝毫困意,永远保持警觉。
可惜的是,就算他们再警觉,这扇门和丞相与皇帝隔着的那扇门还不一样,这扇门隔音。即便门内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全然不知晓。
门扉隔音,却是灵力,上官玖玖一抬手,在丞相与皇帝间抽出了一段中空的空气。
“这些天来,风国国力可还好?”
风国国主,缓缓地,慢慢地,从龙榻上爬下来,爬到离餐桌几丈远的地方,跪了下来,头上的长发因为未带珍珠龙冠的缘故,滴溜溜从肩头散落,柔和的黑色长发下面,有一双温柔虔诚的银色双目。
“回主人,好。”
“以后不必叫主人,那只是你们为了掩藏目的暂时的身份,如今成了皇帝,难道不该前尘皆忘吗?”
......
不会,这次的主人,他叫的心甘情愿,自从上官玖玖和他一起将皇位抢夺过来的那一刻,他的诸多不信、猜疑,早就烟消云散,他的心中,就认定了这一个主人。从未骗他,瞒他,害他,反而重他、信他、救他。他这一辈,如若不能还够恩情,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为他所用好了。
“你怎么不问我南无熏呢?”
“他在南有国,当国主,当得好好地。”
“我不是问的这个,我问的是...”
“回主人,小薰和我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互通的只有书信,不过我相信,他在南有国应该是不错,否则,他一定迫不及待回来见我了。”
上官玖玖一摆头,把头移向墙内,自言自语道:呵呵呵呵,这就是你说地生活得很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信中怎么对南无熏的?若不是你在信中拿刀逼着他,恶狠狠地说你若不把此国治好我就永远不会准许你跟我见面,船舶?不行,见一个我拦一个。老鹰?不行,见一个我杀一个。于是成功把泪眼汪汪的小薰羁押在南无国的寸土之上。
南无栀抬眼看了一眼上官玖玖,然后飞速地低下头去。
上官玖玖若有所思地盯着南无栀,指尖敲着雕龙榻的扶手,看了许久后轻声说:“我得要你帮个忙。”
“主人请说。”
“别再叫我主人!”
“您请说。”
......
“云国寿诞在即,我要你......”
“主人是不是因为那日在南山上...”
“闭嘴!”
“我的事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照做就好。”上官玖玖柔声说。
“是。”
即便心中有疑虑,他想做的事事情,他帮忙便好。南无栀向前拱手,然后慢慢抬起腿,弓起腰向后退去,一步、两步、三步。然后拉上门。
“丞相。”
丞相一个激灵,威严的帝王之音传来,睁开眼就看到了皇上正从上到下俯视着他,眼睛里充满了——鄙视。
他赶紧哆嗦着上前,友好地吩咐士兵,恭请皇上出门,就差没扇自己一巴掌了,自己怎么会睡着呢?怎么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呢!!!
下午,皇上走后,上官玖玖将自己的琼楼林林总总地清点了一下,在另七国设置的琼楼,现已准备完善,分别由各国的丐帮及幹尛阁控制着,主心骨是自己所熟悉的八大阁主,还有自己所布下的雷音雾雨四大暗网,网罗天下,主要便是消息买卖。
现而今,即便自己退出,琼楼也处在一个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状态,是好事。
倘若他死前留下护住琼楼的死命令,这八国琼楼,将由八大阁主回国担任,未必不是好事。
所以,是时候该罢手了。
他的琼楼,最终会变成这个世界的顶点,变成所有人的琼楼。
他在复仇的空隙,收留了天下和他一样的流浪之人,他很是欣慰。
入夜,他在顶楼天阁大宴,极尽劝酒之能事。
西云格树搭着曳冽泠的肩膀,通红着脸,指着上官玖玖问他:“嘿嘿,你说,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有预感,他要走了。”月拉贡伸手摘了一颗葡萄。
可惜西云格树红着脸斟酒,根本没有听到。
“花君呢?”
“应该还在生气吧。”
第二天清晨,红日初升,琼楼便迎来风国国君的旨意,要上清流兮随军至云陆,献舞。
不明事理的人便知,这是要将风国琼楼刚刚熟透的头牌,活生生献给别国君主的节奏。
而明事理的人——
八个阁主看上清流兮的眼神都那个鄙视啊,赤果果的,在上清流兮低头接旨的时候就开始,随后集体一致地眯眼——头儿啊,你这又是打的什么谱哦~
真当我们没看到当天来找你的是你曾经的小暗卫嘛~
上清流兮一脸的逆来顺受,要是被现任国主南无栀看了,绝对得一口老血吐出去;
要是南无熏看了,绝对必须用吴钩剖开他看看他是不是被妖魂附体了。
“咳咳,现在,老奴将旨送到了。”
送纸的老太监眼神轻视,动作慎重,只见他摸着胡子嗲嗲地说:“国主派了四位倚重的将军随你前去,望公子千万要和这千万宝物平安到达云陆。”
“是,奴遵旨。”
八大阁主狂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