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齐柯

7、第 7 章

　　悟空是第二次走进这个名叫“摩云”的酒吧，心里低估这群家伙好死不死地把地点定在这。
　　杨戬和摩昂来得最早，还没有进包厢，就在外面的散座里等他们，看见悟空和八戒来，赶紧挥手招呼。
　　悟空走过去拍了拍杨戬的肩：“哟，嫂子肯放你出来啊。”
　　杨戬吐了吐舌头，摩昂笑而不语。悟空又推了摩昂一下：“哎我说敖老大，你妹子都结婚了，你咋还是单身？有没有对象啊？”
　　摩昂笑道：“这种事急不来的。”
　　悟空想自己和紫霞兜兜转转还是归零，觉得这话说得也不错，该来的总会来，不该你的求也求不来，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小白龙在国外，悟净、哪吒还有黄仓都说还在路上，八戒哼哼唧唧道：“这车也算堵得人神共愤了。”
　　包厢里不如外面有意思，几个人没有挪窝的打算，依旧在舞台下的沙发上喝酒聊天。
　　摩昂说：“听说这家酒吧今天搞庆典，有不少活动。”
　　八戒打量着闪亮的装饰，咂舌道：“难怪搞得这么隆重。”
　　现在还在炒气氛的阶段，舞台是敞着的，供客人们自由上下，几个大胆而又爱热闹的可人上台表演了几个即兴节目，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时舞台沉寂下来，大家哄笑着让身边人上去，可是一时还没有哪个站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容地走向舞台，观众们在下面鼓掌、吹口哨，等发现那人暴露在灯光下的容貌十分俊俏时，女孩子们的声音更热切了。
　　看清楚登台的人，孙悟空一愣，还没说什么，八戒倒是先嚷起来了：“诶猴哥，是咱公司新来的那个设计师啊！”
　　悟空点点头，正巧六耳寻声向这边看过来，微带笑意看着他。
　　六耳微笑着说：“我需要一个人来配合表演。”他并没有说是谁，但目光却毫无遮掩地盯着目标，台下众人随着他目光看去，聚焦在孙悟空身上。
　　孙悟空波澜不惊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二话不说地走上舞台。
　　摩昂瞪大眼睛：“老猪，那谁啊？猴子这么听话地就上去了？”
　　“六耳猕猴，雷音新来的设计师，听说也是斜月三星毕业的，算是猴哥的师弟呢。”
　　摩昂若有所思：“难怪……诶有没有觉得他俩长得还有点像？”
　　八戒愣了愣，眯眼仔细对比了一下镁光灯下的两人：“诶，还别说，我看他们眉眼还真有几分相似……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杨戬说：“哪来那么多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啊……顶多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悟空走上舞台后悄声问六耳：“表演什么？”
　　“唱一首歌吧，我弹吉他，你唱。”
　　“什么歌？”
　　“我弹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万一不知道呢？”
　　六耳耸了耸肩，笑得没心没肺：“那就凭运气咯，不过我相信咱俩还是挺有默契的。”他向酒吧工作人员借了一把吉他，坐在转椅上，自顾自地弹起来。听了开头第一个音符，孙悟空就知道是什么歌了。
　　他的食指轻轻在大腿侧随着音乐打起节拍，从容开口唱：
　　Though we gotta say goodbye
　　For the summer（虽然我们不得不分开度夏）
　　Darling, I promise you this（亲爱的，我向你承诺）
　　I' ll send you all my love（我会给你我所有的爱）
　　Every day in a letter（在每天的信里）
　　Sealed with a kiss（并以吻封缄）
　　……
　　Brian Hyland的嗓音凄婉纯粹，悟空的嗓音和他终究有些不同，唱出来是另一种风格，但依旧把明快中略带忧伤的感情诠释得很好，六耳的吉他弹得动听，加上两人外表出色，底下观众的表现狂热得像参加巨星演唱会。
　　在歌唱间隙中，悟空侧首看了六耳一眼，昏暗的灯光下，他乌黑的细碎刘海柔顺地垂落，眼睑微垂，明亮的眼眸敛在浓密的睫毛下，专注地拨动手中的弦，宛如希腊神话中醉心于音乐的美少年俄尔普斯。
　　哪吒和黄仓是在孙悟空和六耳演唱的末梢赶来的，看着台上配合无间的两人，赶紧问先来的几个：“哎那是孙猴子吧？哟喂还唱上了……弹吉他的是谁？”
　　摩昂懒洋洋地说：“六耳猕猴，雷音新来的设计师，还是猴子师弟。”
　　黄仓神来一句：“看上去挺般配的。”
　　其余四人齐刷刷地看着他，黄仓连忙补充：“气场相合，气场相合。
　　一曲结束，两人躬身下台，底下掌声雷同，不少人希望他们再唱一曲。
　　悟空凑近：“你怎么知道我会唱？”
　　他的声音被掌声盖住，六耳没听清，凑近问：“什么？”
　　悟空拔高音量：“你怎么知道我会唱这首歌？”
　　六耳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说了看默契啊，师兄。”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悟空。
　　悟空好奇地问：“这家酒吧你常来？”
　　“嗯……搬过来以后就常来了。这里鸡尾酒不错，而且……老板娘长得也很漂亮哦。”六耳挑挑眉，笑嘻嘻地说。
　　悟空顿了顿，迟疑着问道：“那……那你和几个人……呃……呃……”六耳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干脆代他问完：“上过床是吧？”
　　悟空垂眸点了点头，其实无论泡几个妹子或者汉子都是六耳的私事，他无权过问，可是得知他天天来后心里就突然不舒服了，简而言之就是你自己是他的意外，结果得知自己不过是他众多猎艳目标中的一个……有种被欺骗了感觉。
　　六耳笑了，半天不说话，孙悟空抬头看着他，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师兄，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挺不甘寂寞的，可是也只有外表误导人一些，本质还是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
　　得到这个回答孙悟空心里确实舒服了一些，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舒心劲从何而来。
　　“今天朋友聚会，包了场子，要不你也来？”
　　“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算了吧。”
　　“八戒也在。”
　　六耳苦笑了一下：“成，师兄相邀我也不能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