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叶飘零》左岸卡漫

15、第 15 章

　　“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当！”王阿姨的手一松，刀直直的掉到地上。她的身子轻轻一晃，慢慢的倒在了苏婉儿身边。
　　“敏敏……妈妈对不起你……”王阿姨抓住苏婉儿的腿，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们没事儿吧？”警察们冲了进来。
　　“毅树，谢谢你救了我。刚刚……刚刚我还以为你会死……”获得自由的苏婉儿一下子扑到毅树身上，泣不成声。
　　“没事了，别……别哭了。”毅树一时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
　　“紫叶！对了！紫叶危险了！毅树，快去救紫叶！我表哥要伤害她！走，我带你去！”苏婉儿忽的记起她来找毅树的目的。
　　“紫耶？你说紫叶她怎么了？”毅树脸色一变。紫叶，难道你真的出事了吗？
　　“没时间了，跟我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去哪里？”
　　“环山路。”
　　两人刚跑出胡同，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梦蕊。
　　“哥，不好了！紫叶她……她出事了！”梦蕊神色慌张地说。
　　“我已经知道了。梦蕊，你好好呆在学校，我和苏婉儿去救她。知道吗？”毅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转头说道。
　　“哥！我也要去！”梦蕊急道。
　　“你留在这里！”毅树命令着，关上了车门。
　　毅树的出租车开走了，梦蕊忙拦下另一辆出租车，紧紧地跟了上去。
　　山腰上，毅风和葛彬正急急的向上攀登着。
　　“葛彬，我们快点！”
　　“毅风，你小心一点，注意脚下，别绊着。”葛彬看着拼命往上爬的毅风，担心地说。
　　很快的，两人爬到了山顶。
　　毅风一眼便看到了崖边被蒙住双眼和嘴，牢牢绑在树上的紫叶。
　　“紫叶，我来了！”他叫了一声，几步跑了过去，伸手给她松绑。
　　“嗯！嗯……”紫叶拼命的摇着头。不！不要过来！她在心中拼命地喊道。
　　“紫叶，赵延杰哪去了？”解开绳子后，毅风撕去她嘴上的胶布问道。
　　“小心后面！”紫叶突然大声叫道。
　　“哈哈！袁毅树，游戏到此结束了，认命吧！”赵延杰突然从身后的草丛中窜了出来，一把推向毫无防备的毅风。
　　毅风身子向前一倒，向悬崖跌去。
　　“毅风！”葛彬冲过来拉他，可是已经太迟了。
　　“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紫叶一把抓住了毅风的手。紫叶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抓着吊在悬崖边上的毅风，只要她现在稍稍一松手，毅风必死无疑。
　　“哈哈！想一起死吗？那我就成全你们！”赵延杰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红着眼睛向紫叶扑了过来。
　　“你休想！”葛彬见状，上前一把抱住了赵延杰。两人脚下突然一滑，一同跌进了悬崖。
　　“葛彬！”紫叶和毅风见状一同叫道。绝望的看着正急速下坠的葛彬。
　　毅风……再见了……下辈子，我们还是好兄弟……林雪，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来陪你了……
　　葛彬向他们挥了挥手，隐没在浓雾中。
　　“呜……不要……”紫叶的泪打湿了毅风的脸。
　　“小叶，放手吧……”毅风忽然平静得看着紫叶，柔声道。
　　“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绝不放手，我死都不会放手的！”紫叶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拉他。可是凭她的体力，能够维持现状就已经不错了。
　　“小叶，你听我说！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如果连你也死了，毅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放手吧！小叶，不要再犹豫了。”
　　“小风，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三个人不能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为什么……”
　　“小叶……不要哭了……我走了，照顾好毅树。我……爱你！忘了我……”毅风温柔的看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手腕轻轻一转，他挣脱了紫叶紧握的手。
　　“不！”紫叶绝望的喊道。
　　小叶，如果有来生，我会继续爱你的。小叶，对不起，我也不能保护你了……老弟，哥走了，要照顾好自己啊……彬，等我，我来陪你了……
　　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毅风在紫叶眼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只留下紫叶的点点泪水。
　　“不要……小风……你不能死……”紫叶蹲在树旁，泣不成声。
　　“紫叶！”身后传来毅树的声音。他们赶来了。
　　“木头！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紫叶见是毅树，冲了过去，不断捶打着他的胸口。“小风……还有葛彬，他们……他们……”
　　“我哥？我哥他们怎么了？紫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毅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抓住紫叶的手，急问道。
　　“他们为了救我……掉下悬崖了……”
　　“你说什么？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哥和葛彬不可能死的……”毅树双腿一软，无力地坐到了地上，“这不是真的……哥……你怎么能扔下我呢……”
　　“呵呵，慢点，别噎着，来，喝点水。”
　　“呵呵，谁让你是我弟弟呢？唯一的弟弟饿死了，我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哦！好了，睡吧！”
　　“告诉你们！以后不许你们欺负我弟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哥的音容笑貌，哥的一切一切，忽然变得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遥不可及……
　　天快黑了，山顶的风呼啸着。一棵树在风中不断的摇摆，树枝上最后的一片叶子在晃动中，缓缓地落到了地上。又一阵风吹过，叶子轻轻的飞了起来，慢慢的飘向了远方……
　　哥死了，毅树一直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在警方的帮助下，他们进行了大面积的搜山。可是只找到了葛彬与赵延杰的尸体，而毅风，却失踪了。
　　“我总觉得，哥并没有死。他一定生活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相信某一天，哥一定会回来的。会回来的……”这是毅树经常对紫叶和梦蕊说的一句话。
　　毅风和葛彬走了，只留下一个足球，和他们那未完成的梦想。一切，都将随风去了……
　　在一次上学的路上，紫叶的病又一次发作了。昏迷的她被好心人送进了医院……
　　“孩子，恕我直言。你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能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吗？我还能活多久？”
　　“这……”
　　“没关系，大夫，您就直说吧！我有思想准备。”
　　“孩子，我知道你很坚强，否则也不能拖这么久才来医院。你的心脏，出现了大面积的坏死。如果不动手术的话，大概……活不到一年了。”
　　“是吗……不到一年吗……如果动手术的话大概要多少钱？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换心手术非常的昂贵，而且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大夫，谢谢您。”
　　“唉！孩子……多玩玩吧！时间不多了……”
　　课堂上，紫叶脑中不断重复着老医生与她的对话。不到一年吗？木头，如果我也不在了，你……会坚强的活下去吗？
　　“紫叶，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又想毅风了。”下课后，梦蕊坐到她身边，一脸关心地问。
　　“哦，是吗？我有吗？我只是最近有些睡眠不好而已。”紫叶慌忙解释着。
　　“哎！我哥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吉他独奏呢！到时一起去看哦！”
　　“呵呵！一定，一定去看！”
　　“木头，在做什么呢？”□□上，紫叶发来了信息。
　　“在练吉他。后天就是我的独奏了，一定要来哦！”毅树放下吉他，敲击着键盘回了过去。
　　“嗯，会的！木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某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会的。紫叶，干吗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是不是想离开我？”
　　“不！不是！你别多想，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有些困了。晚安，做个好梦。”
　　“嗯，你也是。”
　　木头，对不起……我无法死在你面前……我做不到……原谅我……
　　“下面请大家欣赏袁毅树同学带来的吉他独奏，《雪恋》。大家鼓掌欢迎！”
　　随着热烈的掌声响起，毅树拿着吉他走上舞台。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毅树找到了紫叶那娇弱的身影。
　　对着紫叶微微一笑，他拿起话筒柔声道：“大家好，我是袁毅树。今天为大家带来一首我自创的歌曲，《雪恋》。在此，我要把它献给一个我深爱的女孩，希望她能永远开心快乐。”
　　木头，谢谢你……紫叶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原谅我……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木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永别了……深情地看了一眼台上的毅树，紫叶紧握着车票，悄然的离开了大厅。
　　“……雪中的身影，心痛的表情，黑暗中，我看不到光明……”毅树仍在台上忘我的唱着。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无尽的痛苦……
　　下一站去哪里呢？毅树抱着吉他靠在站台旁想道。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十个月了，可仍然没有紫叶的任何消息。这十个月中，毅树转遍了E市附近大大小小的二十多座城市。每次他都是满怀希望的来到一座城市，最后失望的离开。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紫叶的。
　　从家里带出来的3000元钱早就已经花完了。每天，他都是以在车站旁卖唱维生。这十个月来，他睡过人潮汹涌的地铁站，也睡过荒无人烟的郊外。为了能够找到紫叶，他吃尽了所有的苦。
　　离开了父母，他清楚的知道那一封简短的信会给父母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为了找到紫叶，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开往D市的列车五分钟之后就要出发了，请各位乘客做好上车准备。”车站里回荡着报站员甜甜的声音。
　　D市！毅树眼睛忽的一亮！十个月来，他一直没有去的地方就是D市了。哥和紫叶相遇的地方就在那里，紫叶会不会是去了那里呢？
　　想到这儿，毅树忙跑进了车厢。
　　紫叶，但愿这次能够找到你……
　　哥，你和紫叶去了哪里呢？还会回来吗？梦蕊坐在窗旁，支着脑袋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哥，快点回来吧！梦蕊好想你……
　　重新踏上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毅树的心情出奇的好了起来。这里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但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哥哥，我要吃糖！”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妹妹，你要吃糖吗？”毅树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的眼睛，和紫叶好像。
　　“嗯。哥哥买给我吃好吗？”小女孩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你等着哦！”毅树拿出身上仅有的1元钱，来到旁边的商店买来两根棒棒糖递给小女孩。
　　“谢谢哥哥！我去玩了！哥哥再见！”小女孩说完笑着跑开了。
　　“初秋的天”
　　商店里正放着王强的《秋天不回来》。
　　初秋的天,冰冷的夜
　　回忆慢慢袭来
　　真心的爱就像落叶
　　为何却要分开
　　灰色的天独自彷徨
　　城市的老地方
　　真的孤单走过忧伤
　　心碎还要逞强
　　想为你披件外衣
　　天凉要爱惜自己
　　没有人比我更疼你
　　告诉你在每个
　　想你的夜里
　　我哭的好无力
　　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
　　带走我的泪
　　我还一直静静守候在
　　相约的地点
　　求求老天淋湿我的双眼
　　冰冻我的心
　　让我不再苦苦奢求你还
　　回来我身边
　　老地方……树林！对！去那里看看，毅树忽然想起那个哥与紫叶相识的树林。
　　很快，他便找到了这片树林。树林很大，地上堆满了层层落叶。
　　找遍了整座树林，他并没有发现紫叶的身影。
　　紫叶，你到底在哪里呢？毅树失望的靠在一棵树旁，拿起吉他，唱起这十个月来他谱写的歌。
　　秋风吹过，叶子飘落，我站在树下独自沉默。你曾说过，一生爱我，怎么舍得让我难过。记得那天，你对我说，你说曾经有个梦，你说三个人彼此快乐。为何，却是这种结果。
　　好难过，好失落，为何你要离开我。你曾说，你爱我，让我如何承受这结果。黑与白，对与错，漫天星星在闪烁。叶宿命，叶飘落，注定一生的飘泊。
　　树叶黄了，随风飘落，泪水从我脸上滑落。你曾说过，一生爱我，怎么舍得让我难过。记得那天，你对我说，你说曾经有个梦，你说三个人彼此快乐。为何，却是这种结果。
　　好难过，好失落，为何你要离开我。你曾说，你爱我，让我如何承受这结果。黑与白，对与错，漫天星星在闪烁。叶宿命，叶飘落，注定一生的飘泊。
　　为你走遍天涯海角，寻遍世界每个角落。
　　“沙,沙……”身后突然传来踩踏树叶的声音。
　　毅树蓦然回头，“砰！”手中的吉他怦然落地。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孩，苍白而消瘦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头顶上，一个浅绿色的发夹在阳光下闪着绿莹莹的光。
　　“紫叶！”随着毅树一声惊喜的呼喊，紫叶缓缓的倒了下去。一滴泪水，划过一道晶莹的弧线，摔碎在落叶上。
　　“紫叶！你怎么了？紫叶！你别吓我！你不能死！为什么……为什么！”
　　在一个铺满叶子的小山村里，一个女孩正搀扶着一个男孩站在树下。
　　“你好点了吗？以前的事记起来了吗？”女孩看着男孩，柔声问。
　　“记不起来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男孩望着树上的一片叶子，眼神中流露出淡淡地哀伤。
　　“是吗……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恢复记忆的。哎！你……你怎么哭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心中好痛，好痛……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了。总觉得心中有个女孩的身影，却总也想不起是谁。”
　　风轻轻吹过，男孩紧盯着的那片叶子飘落了下来。
　　“叶子……落了……”男孩哀哀的看着地上的落叶，泪水一滴一滴的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