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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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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黎药丸。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半黎，裴戏脑海里浮现出这么四个字。
先是不听教官命令擅自行动，甚至将教官推出飞机，而后又在空中进行了多项危险性动作，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吐了上校一身。
上校虽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当他偶尔泄露出一丝情绪时，只要是ａｌｐｈａ，都能感受到他信息素强大的压迫力。
就在刚刚，他几乎要被压迫得不能呼吸。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拥有那样的战绩。
一时间气氛冷凝，裴戏口干舌燥，他勉强开口说：“上校……”
“上校，我想半黎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桑尼！！你是真的勇士啊！！
不管你是神经大条还是如何，请接受我的敬意好吗！！
“……我带他回去，你们继续。至于那个士兵，”上校抬起下巴，向教官示意：“记个大过，禁闭三天。”
“是的上校！！”
看着上校将半黎打横抱起离去的身影，裴戏微妙地动了动眉头。最近军营里盛传一个消息：“上校看上新来的ｂｅｔａ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空穴来风啊。
估计半黎那个神经粗得一笔的家伙还没察觉到，但他也不会去提醒的。
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那家伙嘚瑟到鼻孔朝天的样子好吗？
————
短短一个月内，这已经是第二次从昏迷中醒来了，半黎估计自己这辈子也没这么频繁地晕倒过。
他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宽大的沙发，高大的书桌，还有透明的落地窗，一切都是那么的眼熟。
“醒了？”
半黎吓了一跳，他转过头，上校正坐在桌子上，光线从他背后袭来，看不清表情。
昏迷前的一切突然纷纷扰扰袭来，被挑衅的怒意，在空中缠斗的经历，胃里翻江倒海的欲望，还有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他吐了上校一身。
“你想起来做了什么吗？”
“……”
做了好多呢你说的是什么呀上校大大？
“现在给我装可怜了？”上校给气乐了，他弯下腰甜蜜蜜地对半黎说：“你差点弄坏了我两架飞机，其中一架是刚刚出厂的最新歼击机Ａ－３７，知道它的造价是多少吗？”
他竖起三指：“一架够买下帝都三环内的三栋别墅。”
半黎的心都碎了：“你的重点居然是飞机而不是差点死掉的我？”
上校斜着眼满脸讥讽：“你也知道你差点死掉？我还以为你已经无所畏惧了——我还琢磨着给你发个军内第一架势师的名头呢。”
“……”
半黎失意体前屈：大大我错了，大大放过我吧。
“反正你记大过没跑了，待会儿自己滚去禁闭室，三天不准出来。”
“诶？”半黎眨了眨眼，他还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呢。
“诶什么诶？嫌还罚得不够重吗？”
“不，没有。”
望着上校离开的背影，半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当时有些意气用事，但是就算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么做。
那个士兵一直很仰慕上校，自从知道上校教导自己后，总是一副很气愤的样子，他原本是不在意这些的。如果连这点都计较，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但是谁让他偏偏来招惹自己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铁了心来招惹我，那就别怪他下手黑了，他一向都是这样。
不过倒是发现了意外之喜。
半黎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从沙发上爬下来，心情好得飞起。
他知道自己能掌控住飞机，但没想到能做到那种程度，那一刻，他仿佛能感受到飞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气流中微小的变化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机上没有装载实弹，他恐怕真的要击落那架Ａ－３７了。
半黎晃晃悠悠地推开禁闭室的门，一看清里面的人，心情更加好了起来。
他友好地向里面打了个招呼：“兄台，好久不见。”
正是之前向他挑衅的那个士兵。
……
“离鸣～，血检结果出来了！”
上校抬起头，只见医生几乎是旋风一般地冲了进来。
“我、我、算了你自己看！！”
他的脸上几乎是压抑不住的狂喜，离鸣仿佛猜到了什么，心脏逐渐跳得快了起来。
虽然看不出喜怒，手上动作却是飞快。
薄薄的档案袋里只有几张纸，在一大串的数据对比表下面，有几个大大的字：
结果显示：父系可能性为99.9999%
几乎过了整整一分钟，上校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都快要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居然找到了。”医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了，“我总算能和七溪交代了。”
“没办法，谁叫我一向运气这么好。”上校已经恢复平静，甚至有心情去调侃医生了。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谢你的狗屎运，”医生往外跑去，“我要告诉那个小ｂｅｔａ，他一定会喜欢七溪的。”
上校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不准去。”
“为什么！！”
医生愣了愣，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喊出来：“他必须要去看七溪！！七溪是为了保护他才死去的！”
“然后呢？”
医生看着上校黑沉沉的眼睛，不明所以地张了张嘴：“什么然后？”
“祭拜，缅怀，追忆，不过是活人用来安慰自己的方式而已，死了的人哪里还在乎这些？”上校低低地说，“告诉半黎，他的父母已经死了，是为了他而死的，他既不会感到高兴，也不会觉得幸福。”
医生涨红了脸：“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太多的死人！！”上校将手里的档案甩到桌子上，他的眼里盛满了不可言说的情绪：“我比你见得多多了。”
“对死了的人来说，他们的死亡能不能换来活着的人的安宁，才是他们唯一在意的东西。”
医生的胸膛猛烈地起伏，半晌后，他忽然颓唐了下来，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
“这件事就这样吧。”上校拿起档案，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书柜中的两本书之间，“以后不必提起了。”
……
“对了，还有一件事。”医生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
“半黎，实际上不能算ｂｅｔａ。”
上校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腺体还没有成熟，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ｂｅｔａ。”
“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有成年？”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虽然他的确已经超过了寻常人发育的期限，但他也的的确确是个未成年。”
上校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
未经任何训练，仅凭着一架教练机就能将Ａ－３７逼入窘境——即使基地里的教练机都进行了改装，而Ａ－３７的驾驶员也只有一年的兵龄，但这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个未成年就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操纵能力，学习能力又如此不同寻常，若是他成年了……
“这件事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我绝对不会看错。”
“那么，我想我找到最适合那架飞机的驾驶员了。”
医生惊讶地睁大了眼：“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太阳正在逐渐走向最后的辉煌，而在这不可扭转的颓势中，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虽然还不够热烈，不够明亮，但它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梦想。
在最后的黑暗中，终将带来黎鸣的曙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