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残疾妹子拯救世界亚历山大》南国夫人

11、海贼十周目 白色城镇

　　琉璃揉了一把老腰，正准备爬起来。一只大脚突然踩到她头上，粗暴的声音透过空气窜入耳膜：“我们这里从来不收留乞丐，要去的话去对面的圣玛丽医院。”
　　琉璃吃痛地爬起来，她看到对面正站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白大褂，一身金钱的酸臭味。
　　她揉了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愤恨地说道：“切，谁稀罕你的收留，我看你长得才像乞丐。”
　　琉璃本以为男人会趁势踢她一脚，没想到看到她爬起来后，他的脸突然笑的像一只狐狸，“如果你不想去圣玛丽医院，要不要来我们医院当护士？”
　　琉璃摸了摸脸，又狐疑地看了看男人，“你是在说我吗？”
　　“当然是在说你啦！”男人的笑有些渗人，琉璃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琉璃望了望天，今个儿没有太阳，要不然，她非要看看今个儿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看，我还是去圣玛丽医院比较好。”她说完，连忙逃命似的溜走了。
　　男人在身后依旧笑着说道：“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回来哦！”
　　圣玛丽医院是修女庇护下的医院，里面很肃穆，个个护士都包裹的很严实。
　　琉璃在前台问护士道：“我是来探望拉米的，请问她在哪个病房？”
　　圣玛丽医院的护士是修女，她们认为人都是善良的，每个人都该被平等的对待。因而，她并没有看不起寒酸的琉璃，她翻查了病例，抬头说道：“这里有三个拉米，不知道你要找哪一位？”
　　拉米是罗的妹妹，而罗的姓氏又实在太长，琉璃实在记不住，不过她想起罗失去全家时正好是10岁，所以大约也能知道拉米的一些信息，于是，她开口对护士道：“拉米大约八九岁，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修女阖上病例，说道：“她在三楼，最东面的房间。”
　　琉璃道谢后朝三楼走去。
　　到了三楼，琉璃敲门。一个娇小的女孩屁颠屁颠地从里面打开门，她笑容灿烂，甜甜地叫道：“哥哥。”
　　琉璃眯起眼睛对拉米微笑。
　　拉米见门口站着的人并不是哥哥，她的笑容立刻凝结在嘴畔。她失望地走回床上，头也不抬地对琉璃说道：“你走错病房了。”
　　琉璃看了下病房的布置，简单的白色纱窗，靠着墙边隔着距离挨个摆了三张床，琉璃坐在最中间的床上，显得弱不禁风。旁面两张床只剩下床垫，显然，并没有人住进来，怪不得拉米认为琉璃走错病房了。
　　琉璃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两手，实在不好意思走进去。可她现在这样穷，要买水果笃定是买不起了。
　　她厚着脸皮问道：“你是拉米吗？”
　　拉米抬起头，眼神纯净，但病痛的折磨让她略显苍白，她回道：“我是拉米，你......是谁？”
　　琉璃走进病房，友好地说道：“我叫琉璃。”她试图让拉米喜欢上她，因而想方设法地和拉米亲近，她对拉米道：“我帮你扎头发好不好？”
　　拉米没有了刚才的失望，她笑着说道：“好呀！”
　　琉璃发现目的已经达到，很开心的搬了个凳子坐到拉米身旁。
　　拉米从柜子上拿了把梳子递给琉璃，琉璃征询拉米的意见：“你是喜欢扎一个马尾辫还是扎双马尾？”
　　拉米考虑来考虑去，终于下定了决心，“妈妈总帮我扎双马尾，今天，我要扎一个辫子。”
　　琉璃小心地替拉米梳头发，她将她头发往一起拢了拢，用皮子扎牢，然后胜利般地说道：“站起来，给阿姨看看。”
　　拉米围着琉璃转了一圈，她跑到卫生间里照了镜子，又折回来对琉璃笑道：“漂亮姐姐，谢谢你。你才不是阿姨呢！你是漂亮姐姐。”
　　咦？琉璃奇了怪了，她明明这么丑，拉米怎么会叫她漂亮姐姐？莫非，拉米的视力不好？
　　她带着疑问走进卫生间照镜子，一照，差点栽到地板上。她——竟是原来的模样，那个让无数宅男为之疯狂的模样。
　　琉璃想到刚才那个酸臭味男人对她说的话，又想到系统之前对她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来。
　　现在，她并没有在执行任务，所以，她保留了原本的模样。也就是说，如果她在白色城镇里出现意外，系统并不会帮她，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她就算是死，也是死的活该。
　　琉璃突然有些后悔了，为了别人赌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值。可一想到那个让她赌上性命的人是艾斯，一想到他在阳光下露着白牙灿然的笑容时，她又突然坚定了信心。
　　反正她已在地球惨死，再惨，能怎么样呢！
　　她走出卫生间，弯着腰对拉米道：“拉米，你愿意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吗？”
　　拉米歪着头想了想，“好呀！不过我要在中午前回来，哥哥说中午过来看我。”
　　琉璃点点头，“嗯，我们中午回来。”
　　琉璃带着拉米出门时，拉米逢人就说：“修女姐姐，我要和琉璃姐姐出去一趟，中午前回来。”
　　修女们看拉米和琉璃关系这样好，并没有起什么疑心，琉璃就这样带着拉米走出了圣玛丽医院。
　　她们前脚刚踏出来，城镇就响起了战争的第一声枪响。
　　拉米惊恐地回头：“琉璃姐姐，我们回去吧！”
　　“拉米，我们回不了头了。”琉璃带着拉米躲到一个巷子里，她低下头对她说道：“拉米，如果待会姐姐遇到了什么不测，你一定要躲起来不许动。不久，满城的人都会被屠杀，虽然姐姐不希望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但姐姐还是不得不对你说，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唯一生存的希望就是藏在尸体堆里被运出城。”
　　仅仅半个时辰，曾经荣耀了几个世纪的白色城镇在枪声、枪炮声中化为了虚无，一片火海，群民哀嚎。
　　幼小的罗跟着拥挤的人流不住地奔跑。
　　每一刻，都有子弹射过来，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去。可人们像是没有见到同伴的倒下，他们只顾着自己逃跑，同伴倒下了，他们就踏着同伴的尸体跑过去。
　　仅仅一瞬，罗就尝到了战争和死亡的痛苦，试问，谁还能在亲眼见到父母被射杀后保持清醒和理智呢？罗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嗓子都哭哑了，可他一刻也没有停止奔跑。他不能死，他要活命，他要去医院救妹妹。
　　当他意识到，他现在奔跑的方向和圣玛丽医院的方向相反时，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蜂拥而来的人群将他推着往前走。奔跑嚎啕的人群里，罗放慢脚步试图停下来，可他一放慢脚步，就被后面跑来的人挤到了脚底。
　　残酷的战争里，从来就不缺死人。
　　他身子很小，力量很弱，片刻就被人撞到了人海里。无数个脚掌从他身跨过、踩过。他只能躺在那里，任由他们践踏，一瞬间，他在想，若是这样死了也就罢了！
　　反正，父母已经死了，靠他一个人根本拯救不了妹妹。他绝望地躺在那里，任由死亡的到来。
　　突然，他的身子被温暖的手托起，这双手带他躲到了拐角，躲避了拥挤的人群，这双手的主人关切地问道：“罗，你怎么停下来了？”
　　一见到熟悉的人，罗的精神立刻崩溃了，他扑到修女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修女姐姐，我的妹妹还在医院，我要回去救我的妹妹。”
　　救罗的修女是圣玛丽医院的护士，她一直照顾生病的拉米，和罗比较熟悉。她今天休息，出来买点东西，正巧爆发了战争。
　　其实，自从珀铅病爆发后，白色城镇再不是从前梦幻的白色城镇，政府早有消灭它的打算，从它被封锁开始，爆发战争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修女们是上帝的使者，她们曾去和士兵交涉，士兵答应她们，在战争爆发后，会放走孩子。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救拉米。”修女拉着罗走在相反的人群里，异常艰难。最后，修女干脆将罗抱起来，一同朝圣玛丽医院走去。
　　一路上，到处是尸体和火光。
　　修女在罗的耳边告诉他，“上帝与我们同在，一定要相信，这个世界一直存在救赎。”
　　话音刚落，不远处，火光四起，圣玛丽医院着火了！！
　　罗挣扎着从修女的身上挣脱下来，他跪坐在街道上，一瞬间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啊——”
　　罗的绝望声在战争中显得微不足道，片刻，就被埋没在噪杂的人声中。
　　罗不相信妹妹就这样死了。可医院已经着火，他就算回去，也救不回妹妹。
　　修女摸着罗的头，安慰他道：“世界上没有绝望，充满慈悲之心的救赎之光一定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罗如行尸走肉般地跟着修女重新逃亡，成群成群的人们在城门口被射杀。修女让罗呆在墙角，她上前去和士兵交涉，刚说了几句话，士兵就拿起枪扫射起来。
　　修女在枪火中不幸中枪，临死前，她看着罗的方向，张着嘴说道：“罗，要活下去，世界上没有绝望......”
　　士兵看着成群成群的人倒下去，鄙夷地笑了起来，笑的那般放肆：“哈哈，还上帝的使者，在这个白色城镇，我他妈就是上帝。”
　　世界上没有绝望？
　　那什么才叫做绝望？
　　幼小的罗躲在墙角，狰狞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这个世界，真的会有救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