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十一》月海妖后

2、人生总是这么奇妙

　　“小璋，你再这么心不在焉下去，就要被我打死了。”冯璋捂着肚子，趴在拳台上，苦笑说：“我就算拼尽百分之百的力气，也打不过琮哥啊，哎哟，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手下留情？看来很快我就可以为你收尸了。起来，继续。”林琮一把将冯璋拉起来。冯璋起身的瞬间，狠狠一拳重重击林琮软肋，林琮一时措不及防，只来得及微微将身子侧开，没有正面被打中，仍是痛得呲牙咧嘴：“好小子，会耍诈了。”冯璋跃开三步远：“嘿嘿，跟璜姐学的。”
　　“你这话我录下来了，一会放给她听。”
　　“别别，琮哥，咱们男人之间的事，就不要把女人也拉进来掺合了。”
　　“好，这句话我也录下来了，一起放给璜姐听。”
　　“……好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不要这么重姐轻弟？”
　　冯璋没有父母，自记事起，就与一群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共同被几个师父抚养长大，几个师父之间的感情实在很令人难以捉摸，看起来很好，但是又时常会互相下绊子。冯璋是玉字号门下，身边的同伴的名字也都是以玉字为偏旁，这一点倒是与古人很像。
　　他们的生活来源是师父不知从哪里接来的任务，交由他们执行完成，那些黑暗里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们手上都沾了不少，再后来打小长大的地方出了事，兄弟姐妹们各自离开，到大城市中寻生存求发展，冯璋只知道林琮与金璜都在这个城市，三人时常聚在一起。
　　林琮大哥一向温和风趣，金璜大姐则完全是一点就炸的暴脾气，冯璋曾感叹过这年头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被林琮金璜合伙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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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俱乐部回家的路上，冯璋吹着口哨想着晚上要开新副本，拉谁一起最合适，忽然听见有个女人喊：“抢包啊，抢包啊。”冯璋只感到身后一阵劲风呼啸着擦肩而过，一个男人手里抓着个深蓝色女士手提包向前狂奔，那姑娘穿着高跟鞋，徒劳的向前追赶，那速度，大概也就跟冯璋走路差不多。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冯璋看看四周，决定不管这闲事，刚想换个方向走，突然听到前面有倒地的声音，劫匪被一个年轻人扑倒在地，两人扭打起来，这劫匪看起来身上也是有点功夫的，年轻人被他挣脱，劫匪将手提包远远扔在地上，就要走，年轻人拦住他的去路，劫匪指着他：“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年轻人大声说：“怎么，抢了东西就想走了？”
　　冯璋被人群推挤到前面，他看见劫匪悄悄将右手伸到腰后，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在劫匪掏出匕首捅向年轻人的那一瞬间，他的脚正巧踢出，准准踢在劫匪的右手腕上，匕首落地。劫匪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没反应过来，那年轻人看准机会，将劫匪反手扭住按在地上，劫匪犹自不服大叫：“我干什么了我！放手，打人啦。”
　　年轻人一面用力按住他，一面说：“你抢人东西，还敢嘴硬。”
　　“我抢谁了我！”
　　年轻人抬起头，想要找到那个姑娘，结果，那姑娘早已不见了，围观路人告诉他，刚才那姑娘已经拿着包悄悄走了。劫匪伏在地上大叫：“你打人，我要告你。”
　　年轻人冷笑：“在场这么多人看见你抢包，别装无辜。”
　　“谁TMD看见老子抢包了，啊？告诉你们，老子蹲过大牢，什么都不怕，谁TMD敢胡说八道，老子出来杀你全家。”
　　这话一说，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散去，一时间走了个干干净净。年轻人见此情形不由一愣，神色有些黯然，低垂着眼帘，睫毛下漆黑幽深的眼眸半遮半掩，他刚要起身，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我可以作证。”冯璋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110巡警赶到现场，几个人一同去了公安局做了笔录。出来之后，那人说：“我叫李思远，很高兴认识你。”
　　冯璋笑笑：“我也是，再见。”
　　回到家，冯璋又打开电脑，凤雪鸣还是没有上线……新副本已经有人去开过荒，他索然无味的做了一会儿日常任务就关机睡觉去了。
　　过了几天……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面前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一个中年人，另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眉目清秀，看起来真不像是国家强制机关的人员，倒像是某个明星，冯璋大张着嘴巴：“是你啊！”年轻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与冯璋一同抓劫匪的李思远。
　　既然算是熟人，询问的过程就轻松了许多，冯璋将他俩将进屋坐下，李思远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程峰的人，他摇摇头，又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凤雪鸣的人，他这才回过神来：“认识，我们一起打网游的，他怎么了？”
　　“他死了。”
　　“哎？？？？？”冯璋更加震惊。
　　李思远介绍了一下案情，就在凤雪鸣下线的那一天晚上，S城郊外一个小河沟里，有路人发现一具年轻男性的尸体，尸检显示，他头部有钝物击打的痕迹。
　　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出，程峰，男，20岁，S大的大二学生，暑假期间留在本市打工没有回家。
　　警方发现程峰的电脑、手机皆被砸坏，所幸电脑只是屏幕与内存条受损，很快便修复，重新开机之后，自动登陆的□□弹出许多消息，其中在死亡时间附近的有一个名叫“大头虾”的人发了许多信息，问他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突然下线等等似乎与网络游戏相关的内容。然后就从“大头虾”的登陆IP查到了这里。
　　接着李思远又接着询问了一些凤雪鸣突然下线那一天前后发生的事，比如他的情绪是否有些异常，比如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他有没有讲过自己有什么仇人等等，冯璋只是摇头。只说自己是在一个网游上认识的凤雪鸣，现实中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年轻点的警察询问道：“是什么网游？”
　　“争霸江湖，还在内测，不是什么有名的游戏。”
　　“哦，知道，我也在玩。”李思远说，中年警察咳了两声，他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咱们接着说正经事，你的职业是什么？”
　　“网上卖电子产品的。”
　　“你的货呢？”
　　“进货价这么贵，哪能囤一屋呢，比如有人要手机了，我再从总代那里拿货，不囤货的。”
　　“哦。”李思远对电商那一套不是太熟，又问了一些问题，冯璋对答如流。问到最后，冯璋半开玩笑的说：“李警官是想抢我生意了？”
　　“哈哈，怎么会，要给总代压这么多钱，我可压不起。”
　　询问结束，两人起身告辞，“你家的家具还真少。”李思远环顾四周，厅里只有一套沙发，没有电视却有一个大投影和电脑主机，见警察盯着看，冯璋解释道这个是打游戏用的，画面特别大，看起来很舒服。中年警察突然插话道：“哎，小李，这种是不是就属于你说的宅男啊？”
　　“这……不算吧……”李思远看着冯璋点点头：“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想到的，再跟我联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当晚，冯璋一如即往的打开游戏，心不在焉的做着日常任务，突然电脑发出了“叮咚”一声，系统提示：“您有一笔订单已成交。”打开之后发现对方已付款完毕，是一个陌生的ID，看来是新注册的，没有买家记录也没有卖家记录，价值十万元的东西，还付了钱，应该不会是误拍吧，冯璋正想着，专门联系业务用的老人机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正是那个陌生买家留的联系电话。
　　“风凌烟介绍我来的。”对方直奔主题，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冯璋“哦”了一声，对方又继续说：“S大学的黄德标。”
　　“咦……”
　　“请务必越快越好。”
　　不等冯璋反应，对方已挂断电话，听她的声音很慌张。
　　“怎么比我还紧张……”冯璋自言自语道，将老人机扔在一边。
　　整个交易过程，加上打电话，也就一分钟不到，冯璋看着跳出来的订单提示：
　　高配个人笔记本电脑，共10件商品，合计：￥100000.00（包邮），待发货
　　不由叹了口气，在那个网络并不发达的年代，风凌烟能够相信初出茅庐的自己，介绍了不少订单过来。得他相助，终于在本行业内站住脚之后，冯璋信誓旦旦拍着胸脯给他保证，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他推荐过来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接下订单。现在虽然不需要再通过见面的方式进行交易，不过当初的承诺还是有效的。
　　叹气叹多了，就觉得有点饿，他拿起手机，随手下了一单烧烤，结果过了两小时还没送来，打电话过去说是店里生意太好，走不开，让他直接取消订单。
　　冯璋又叹了口气，要是自己敢这么对待风凌烟介绍来的客人，可能当晚就会被风凌烟静静的、悄悄的吊死在树上。今天晚上温度宜人，他忽然想出去走走。
　　往前穿过几个小区，有一处大型大排档聚集地，虽然已经是半夜，依旧热闹非凡，在一个烧烤摊边上，他又看见了李思远，这会儿他穿着T恤牛仔裤，手里正拿着瓶啤酒，冯璋本想绕过去算了，没想到李思远一抬头正好看见他，大声召呼他过去一起吃，他只得走过去打个招呼：“好巧啊。”
　　“是啊，我刚加完班。”
　　“哦……真辛苦，是不是还是程峰那事，对了，你们加这么晚有加班费吗？”
　　“没有。”
　　“真惨……”
　　“哎，你说你是开网店的，现在生意怎么样啊？”
　　冯璋笑笑：“竞争太大，本小利薄，说不定哪天就倒了。”
　　李思远点点头：“对了，我也在玩争霸江湖，是刺客，有空一起下本。”
　　“好啊好啊……”冯璋心中暗暗抽搐。
　　警察与杀手，在七夕深夜的烧烤摊上一起喝酒一起撸串……
　　人生总是如此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