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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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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尤月果然发起了烧,整个脸蛋烧得通红,双唇微张,眼神迷离。
我很着急,生怕尤月的脑子会因此烧坏掉,到时候就算她再漂亮也无无济于事了。
可生病中的尤月和平时清冷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听见我说带她去医院后就不理我了,再喊她几次干脆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完全无视,只顾自己侧躺床上,用背对着我,无声而坚定的拒绝着。
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指尖瞬间传来的烫意再次吓到了我,我更加努力劝说:
“你不去医院,好歹得把退烧药吃了吧,你看我水都烧好了,给个面子呗?”
我知道床上的人没睡,但她仍然一动不动,就像听不见一样。
而背后率先发出了一声笑:
“红红,想不到你蛮会当善人的嘛,可惜人连理都懒得理你。”
我回头瞅了眼说这话的思敏,心里千回百转的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平时那么随和的思敏也会这样嘲讽人,看来她不是一般仇视尤月。
可我还是不想放弃,刚不久前我才尝过这种痛楚,比谁都清楚那实在不是人受的,况且我答应过,她要是中暑了,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明白自己再多说也无用,我索性直接用力去扒拉她身体。
“尤月,你别这么拗好不好?”
尤月终于撑起了身,却先一把推开我,“走开!”
她的长发已经变得乱糟糟,正好盖住了脸上扭曲的神色,声音也暗哑得不行,“不要你管。”
我更加着急了,“你别这样啊……”
“都说不要你管了!”尤月忽然一声大吼,眼泪同时从她眼里夺眶而出,这是我头次看见她掉眼泪,性格从来冷淡的她。
“你管我干什么?我爸妈都不管你八婆个什么劲?!”
我怯声道:“我不想看见你难受…”
尤月忍住哭意,抬眼冷冷地看向我,“那跟你有关系?”
“行了你,”思敏在身后说,语气嫌弃,“别把自己当圣母,要人家骂你才高兴?”
“你也给老子闭嘴!”
尤月忽然又朝思敏吼了一声,思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气死了,胸口不停起伏,却半天愣反驳不出一个字,最后用踢飞脚边一个水桶来表示愤怒,后而摔门而出,一阵巨响响彻整个房间。
对面的女生朝我使眼色,意思让我不要再管闲事,我却不服气,感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很不得劲。
不让管是吧?姐姐我还就偏管上了!
我想我活了二十年都没这么胆大过,大声问宿舍里其他两个人愿不愿意帮我,但她们显然不想招惹尤月,一个赶紧摇头拒绝,一个更直接躺回床上不理我。
成,没你们帮忙,我一个人就没办法了?
我三两步冲到尤月床边,用出吃奶的劲儿去翻她回身,生病中的她当然不是我的对手,轻而易举的便被我拉了起来,半靠在床头上喘气。
尤月身上没力气,可不代表嘴上能饶人。
“你干什么?我都说不要你管了,你存心找骂是吧……”
我不理她,直接扯了她床头挂着的裙子腰带把她双手绑在背后,免得到时候她乱动,然后端着水和退烧药跨上了床,以半跪的姿势一屁股坐到她腿上,另一只手去控制她的嘴巴,我就是要逼她吃药。
尤月的脑袋使劲摇摆,不停挣扎,嘴上更是撒开了劲地骂:
“楚红红!你他妈脑子有病啊!给老子滚,你个八婆,三八!我操……”
我的牛脾气彻底被尤月骂了上来,打定主意今天就是非要把药给她灌进肚不可了,可尤月挣扎的实在厉害,水都快洒完了也没能成功塞进去半粒药。
“你有完没完了?!给老子滚啊!你个死三八…唔唔……”
她的话被我堵在了嘴边,是的,你没猜错,忍无可忍之下的我竟脑子一急,直接把药扔进了嘴再灌口水,强迫她扬起头,然后终于以最糟糕的方式,成功地给尤月灌进了药,直到轻摸着她喉咙吞下为止。
我冒死进行这个行为时,耳边清晰听见两个在场女生尖叫。
尼玛,这也行……
红红你果然是百合啊百合……
我:……
虽然尤月被呛了个半死,我嘴唇也被她咬破了,但好歹算圆满完成任务。
喂完药后我就虚脱了,浑身是汗。
我觉得自己毕生的洪荒之力已经一次性全部用在这了,幸好尤月也闹累了没心思再骂,倒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而其他两个人明显还没从我刚才的英勇行为里回过神,个个神情呆滞地瞪着我。
“红红你知道你刚干嘛了吗?你居然用嘴喂尤月……”
而93年女生的眼睛直接冒火花,“你太牛了!居然让我亲眼目睹了一次女女接吻!”
“接你妹啊接!”我毫不客气的捏紧拳头然后举起,警告她们,“要是谁敢说出去,看见这沙包大拳头了么?”
她们却提出问题的关键:
“我们倒可以不说出去,毕竟你也是为了帮尤月才那样做的嘛,可尤月她是当事人,过后会不会找你算账啊?”
说到这个我就泄气了,瞄了眼瘫床上的女孩。
要死了,我也是一时冲动,希望她不要记恨我才好,毕竟是女亲女也够恶…呜不行,我得赶紧去洗手间漱口。
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晚上睡觉时我把尤月床上全部擦个干净,然后把上次我用来捂汗的薄被找出来铺好,打算和尤月挤一晚上,帮助她出汗,因为我太清楚尤月不会那么乖,在大夏天盖被子。
思敏由于中午被尤月气的不轻,连带看我的眼神都冒火了,她一直盯着我在尤月床上忙活,突然语气不善的喊了声:
“楚红红你给我出来一下。”
我清楚思敏很生气,更清楚她想说什么,但我还是乖乖地跟着出了门。
思敏把我叫到电梯口边,冷冷地问我:
“你知道我很不喜欢尤月的吧。”
我点头,“知道。”
“那说吧,你选择谁?”
我觉得思敏这句话语气用的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拿鼻孔俯视着我这跪在殿堂之下,嗦嗦发抖的贱民。
我却不能理解‘选择’这两个字的释义,“为什么要选择?难道就不能大家一起和睦相处?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吗?”
“不能,”思敏给了最坚决的答案,“我讨厌她,所以也不能容忍我的好朋友跟她有关系。”
我苦笑,“你不觉得这样太霸道了?”
“我才不管,我就是讨厌她,你没看见她中午还吼我了?”
那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吧,我心想,但没说出口,只是循循善诱道:
“思敏,朋友之间我觉得都是一样的,如果换作今天生病的是你,无论你怎么生气,打我骂我,我也一样会照顾你,只为我们是好朋友。”
说完我就自顾自走了,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意,只能看思敏自己了。
我的方法果然很奏效,又过了一天的时间,尤月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也不再发烧呕吐什么的,她暂时吃不下任何东西,我只好自己去借别人的小电饭煲给她熬了些白粥。
而自从那天的死命折腾之后,尤月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但至少同样不反抗了,是个十足听话的小孩,乖乖喝粥甚至十滴水。
餐饮部经理看我这样忙里忙外,感叹了句,要是谁娶了我们红红该多幸运啊,搞我都不好意思起来,呵呵呵地傻笑。
不过说的也对,像我这样善良的女孩子,怎么还没什么白马王子黑马骑士之类的出现呢?
想到这,我捂上了脸,好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