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ノ恩》鬼李

3、二 刑警的忧郁

　　二刑警的忧郁

　　刑事ノ憂鬱

　　云川孝实心里有着怒火。
　　连平时没力气抬眼看人的课长都明显感到了他周遭气压的变化。
　　“你到这个地方盯梢吧。”为了不殃及池鱼，同事们笑意温柔地将他逐出了办公室。
　　总之比对着电脑屏幕堆砌报告是要安全多了……至少不会破坏公物并引起触电……吧。
　　于是他嚼着口香糖，百无聊赖地在街头站着。
　　“这种地方能出什么鬼状况？！”
　　“简直闲到恶心的地步！该死的、我就应该把MD带出来才对……”
　　松垮垮地插着口袋、嚼着口香糖、穿着手绘T恤和限量版夹克杵在路边的孝实，如果再戴上MD耳机，恐怕比起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更像出没于繁华地带的游手好闲分子。
　　明明刚过了成人节，街道上到处还洋溢着清新愉快的气氛，可是孝实一点代入感也没有。
　　终于忍耐不住烦躁情绪，决定随便找个借口从工作地点逃走的他，只是抬个头间，眼睛便对上了什么。
　　膨胀的怒气就好像突然找到了发泄口一样，云川孝实露出狞笑扑了上去。
　　“现行犯！”
　　根本无视自己的本职工作，他的五指牢牢钳住了刚刚从别人口袋里掏出来那只手；被抓住的青年面色惨白地回望他。
　　孝实从牛仔裤的后面掏出证件草草晃了一下，“警察。我现在要以盗窃罪逮捕你。”
　　“不、对不起……请饶了我吧。”对方语不成声地申诉着，由于手腕上像要断裂似的疼痛。
　　不过他的求饶看来根本没有进到孝实的耳朵里，姿容秀丽的刑警心里正冷哼着，“为什么不是抢劫呢？！只是偷个东西，根本办不了多少手续嘛！”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拜托……”完全无动于衷地拖着哀嚎中的男人，孝实开始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不管了，好歹我也是带了一个犯人回去。这次无论被说什么也一定要把MD装进兜里再出门！”

　　“哈？！你再说一遍！”孝实暴跳如雷地喊出声。同科的女警们禁不住都吓了一跳。
　　“又怎么啦？”短发女警回看了他一眼。
　　“你耍我是不是？！”美青年青筋毕露地吼道。
　　“名字……”
　　“忘记了……”
　　“不是吧，不但是流浪汉，身份证和健保卡也没有，还失去记忆……云川君、你的运气太差了。”众人听到后开始围拢过来，纷纷感慨着，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看来只有把他送去收容所了，这样也不能拘留他。”
　　听到周遭制服人类的断语，惊慌失措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看起来也不过20余岁，脸上和裸露的手腕上遗留着好像有个几天了的淤痕和擦伤，说不定是被人围殴造成的； 1月底天气还仅仅穿着不合体的薄外套，不需要仔细就能看到污渍。
　　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忘记的男人以受惊动物的表情打量观察他的人们，然后视线定在把他抓回来的人脸上，“那个……”
　　“你还有脸‘那个’！”纯粹是披着漂亮外皮的暴龙恼火地给了他头顶一巴掌，“都是托你的福，我的工作又增加了！”
　　“云川君！冷静点。”同事苦笑着制止他的进一步行为。
　　长得很像电视剧明星的云川君，如果能去掉这个激进又粗暴的性格，喜欢他的女孩子应该不在少数吧。
　　恩恩，真是可惜。
　　——科室的人目送孝实黑着脸把垂头丧气的失忆者又推搡了出门，无不这么想到。
　　然而：
　　“噢咿，云川！这边来一下！有份报告需要更改！”才迈出一重门，就有人叫唤起来。
　　孝实叹口气折回，没忘记对无名男补上一句，“你，跟上来。不要离开我5米。”
　　坐在电脑前，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报告改成了和文件要求的相同格式，孝实喘了口气。
　　“走吧。”
　　一直老实站在他距离5米之内的无名男连忙跟了上来，孝实瞟了一眼，看见他的腿正在抖……半个小时就站麻了？没用。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向中厅走去。
　　身后无名男脚步蹒跚地跟着。
　　又：
　　“云川君~~你在附近么？”电话里甜美的声音道。“如果巡逻结束了的话能不能回来一下，上次你办的那件案子，出现了需要核对的地方。”
　　无名男目睹了美青年额头上的青筋从一条增加到两条的实况。
　　此时他们刚刚移动到警视厅门前。
　　接下来云川孝实和数位刑警一起查阅卷宗，积极讨论的两小时间，无名男悲惨地靠着墙角站着……依然距孝实5米以内。
　　“呵呵，这家伙真是有够老实呢，云川走到哪就跟到哪儿~~”当孝实站起来归类卷宗时，有位同事看着缀在他屁股后面的无名男，终于忍不住笑了。“好像金鱼的粪一样。”
　　孝实的脸僵硬在礼节性微笑上。

　　“粪是吧，哈哈……我的肠道状态健康得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粘的排泄物？？！！”无名男坐在车子的左席，脸容失色地看着眼前流过的景物上演起惊声尖叫……孝实咆哮着把小型车开得横冲直撞，“好啊！！金鱼的粪……你鬼叫个什么？！你！”
　　他突然只用一只眼瞪向无名男，“可恶，连个名儿都没有，真不方便！……”
　　“金鱼粪（kingyo no fun）……就叫你kifu得了！KIFU！！给我住嘴！”
　　KIFU住嘴是在他要吐出来的情况下。
　　孝实终于停了车，臭着脸看着这个没有用的男人冲到便道上把胃里的货整个清空。
　　他的脸在看到收容所今日关闭时间时达到了史上最臭。
　　“真是，又给清洁工增加工作。我也不想的，不过你今天就在局子里混一宿吧。或者你希望回到地铁候车室？可惜……我不能让你去。走吧。”
　　KIFU拼命地摇头，表示他受不了再坐这种车了。
　　孝实冷酷地咂咂嘴，刚想把他塞进副驾驶席，携带电话便响了。
　　“该死，不是又有书面工作吧？！”
　　他愤愤地按下接听键。
　　“来一趟吧。”一个听起来很温暖的男人声音道。
　　孝实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哼。”他用鼻音回答。
　　“喂，KIFU，起来吧。好啦、好啦，这次我会开得很温柔的，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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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穿成这样……伶先生看了一定会难过的，明明父亲的品味那么好，怎么你却弄得像小混混似的？”
　　面对一身高档西装的男人的取笑，孝实嗤之以鼻，“留着长头发的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吧。我才真想知道那群人是怎么让你当上律师的？！”
　　“因为我人品好嘛。”曾经一度是高中同学的高屋侑司耸耸肩膀，“对了，这位是？”
　　孝实一挑眉毛，“累赘。”
　　超级言简意赅。
　　“一言蔽之，你希望把他寄放在我这里？这位……奇夫先生？”
　　“要是你没办法，我就把他扔回局子去。”
　　“啧，不要连说话也像小混混啊。你上学时明明是那么的……”
　　“切！”孝实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高屋微笑地看了KIFU一下，“奇夫先生，请用。我在锡兰茶里加了一点草莓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KIFU紧张兮兮地拿起杯子，他的脸色还没从极品飞车的后遗症里摆脱出来。
　　“失陪了。”
　　“你还是那么周到。麻烦~~”
　　孝实撇撇嘴。
　　“是你太烦躁了。”高屋笑笑道。“别把讨厌这么露骨地摆在脸上嘛。”
　　“那要我怎样，那张脸给我不好的印象……总觉得在哪见过似的。”
　　“哦？”高屋兴味十足地接腔。
　　“话说回来，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真是无情啊，我们不是‘抗魔盟’(全称“抵抗魔女罪恶统治扩大化联盟”)的坚定战友吗？偶尔也要见个面聊聊天喝喝小酒嘛。”
　　孝实的脸抽搐了一下。
　　“别急着生气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拿到的46年的拉菲啊，特地叫你来嘛。”
　　孝实绷着的脸上，笑容没忍住冒了出来。“怎么这么大方了。……啊！！我想起来了。”
　　面对高屋疑问的眼神，孝实打了个响指，“原来是江口！那家伙、KIFU的下垂眼让我想起江口洋介。”
　　青梅竹马的律师轻轻叹息，“那难怪你要讨厌他……任何正常男人被魔由美洗脑式地在耳边念了三年‘请找江口那样的对象’，心理都会反弹吧。……不过跟我在一起时还想着别人，孝实果然是太薄情了~~”
　　“又来了。”孝实反手拍了一下好友的胸口，“连ma chan都不考虑你跟我的可能性。”
　　“那是‘抗魔盟’成立以来最大的失败，我一直都有好好反省。”高屋侑司一点也看不出沮丧，快活地笑起来。
　　“毕竟你这个损友扮成恋人根本就不像。”孝实感慨万千，“想要骗过ma chan的眼睛啊……唔……就不能放过我么……”
　　“我看你还不如就老实变成同志，还能舒坦地过日子。”
　　“= =# 别开玩笑了！你这叛徒！”
　　高屋笑了一会儿，渐渐地像想起了什么。“你说，如果我是因为和你太亲近了所以被看穿，找其他的家伙来冒充怎么样？”
　　“只是打个比方啊，外面那位KIFU君，既没身份也没去处，你可以忽略掉收容所什么的，让他来扮演呀。不但是全职的，刚好还是魔由美的喜好，超级理想。而且他也很听话嘛……KIFU……金鱼粪的KIFU吧？”高屋坏笑着。
　　“你在阴损的地方总是特别敏锐。”孝实口里说着，却没有露出吐槽的表情，而是一脸认真。
　　“说不定，可以。”
　　“诶？”高屋失笑，“我说笑的啊！”
　　孝实眼睛闪闪发亮，“可是行得通啊。”
　　“你不是要送他去收容所吗？”
　　“反正又没有纪录。”
　　“喂，孝实，那是违法的。”
　　“不是有你这位大律师在嘛。”
　　“被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拖下水太没有美感了……”
　　“了不起万一败露，我就继承家业好了。反正当初也是为了逃出魔掌才当刑警的。”
　　“对方怎么想还完全不……”
　　“由不得他反对。”
　　因为我已经处在箭在弦上的危险境地了！
　　孝实一拳擂在KIFU的脸颊左侧。
　　“红茶好喝吗？”
　　他微笑着问，单看脸孔也算是仪态万方了，不过……
　　怎么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像魔由美呢……
　　“恭喜你，KIFU先生，你不用进局子，也不会被冷酷的政府机构收容；即将过上自力更生，衣食温饱的新生了。”
　　“因为我要雇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