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恋》华敏

15、十五

　　凌晨五点时燕燕眯眯胡胡睡了一会儿，猛然醒来就匆匆去了医院。
　　医院里张之恒的开颅手术持续了一夜刚刚结束。
　　燕燕猛然推开了教授的办公室，问道：“教授，请问手术怎么样？”
　　教授镇静地回答说：“手术很成功，但不能完全排除危险，这要依靠他自身的抵抗力和求生欲了，就是苏醒了，之后理智和记忆的恢复和治疗还需要你们亲友的支持和帮助啊！”
　　张之恒被推进了观察室，在燕燕的再三请求下，教授勉强答应让燕燕一个人进去，燕燕静静地坐在昏睡中的张之恒身边，悄悄地盯着他坚毅而英俊的脸，还有他果着纱布的头颅，她觉得这个人原本就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不小心把他弄丢了几十年。
　　其他人都在门外等候，柳老师说：“我们别都这里干等了，这样的手术后一般要昏睡几个小时才能醒来，我看我们回酒店休息一下，吃些东西，然后把对庐山的考察综合报告做出来吧。”李梦然说：“是啊，我赞成，不过这里最好留一个人招呼着”，“那么我留下来吧，我先去买早餐给YANYAN吧”。
　　被救孩子和妈妈仍在门外长椅上等候，伏在妈妈身上刚刚被说话声吵醒的孩子，揉揉红红的眼睛，问道：“叔叔手术结束了吗？”，妈妈点点头，孩子拉着妈妈站了起来并朝着李梦然他们身边走去，小孩问道：“阿姨，张叔叔在哪？”，李梦然指了指观察室，孩子坚决地拉着妈妈走了过去，孩子轻轻敲了敲门，门自然开了，孩子和妈妈走了进去，孩子看到燕燕说：“阿姨，您好，叔叔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能把奥特曼放在叔叔的床头吗？”燕燕轻轻地点了点头，孩子接着说：“他叫奥特之父，他是力霸王，他力大无比，功能超强，他是第一个来到地球帮助人类的，他一定能帮助叔叔的！”燕燕抚摸着孩子的头亲切地说：“谢谢你，好孩子，你说得太对了，他一定能救叔叔的！”妈妈把花交给了燕燕，燕燕点点头接受了鲜花，母子俩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燕燕又坐回到床前，她想去摸摸之恒的脸，可又怕弄疼了他，她想起没读完的日记，她从包里拿出日记本，她把日记放在胸前抱住停了停，看着之恒的脸，说：“之恒，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我看了你的日记，请你原谅！”
　　她又打开了日记本。

　　“一九九五年三月七日 台北 小雨
　　姑妈又托人帮我介绍一位女朋友，为了不让姑妈生气，我勉强去公园跟她见了面，她叫小惠，人长得挺秀气牵，说话谈吐相当有水平，是一家贸易公司的部门经理，眼睛和头发特别像你，我有点喜欢上她了，我跟她去喝了咖啡，也去电影院看了电影，在电影院里，她轻轻地牵了我的手，我被动地去感觉一下，可我马上把手缩了回来，因为我更想牵你的手，燕燕，你知道吗？当时我的脑海里全是N年前你的样子，我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之中，下面她跟我讲了什么话，电影里又放了什么，以及最后小惠是怎样离开的，我都一概不知了……
　　姑妈这次对我彻底失望了，她说：‘小惠这么优秀的女孩你都看不上，我看你是彻底没救了’，从此姑妈就不再管我的个人问题了，她说她向我投降！”。

　　“一九九六年三月十六日 上海 晴
　　大陆形势一片大好，姑妈和姑父打算加大对大陆市场的开发，准备在上海也开办分公司，我得知消息后，就毛遂自荐勇跳重担，姑妈看透了我的心思，她知道我是想长住大陆，以便找回我的爱情，她和姑父答应把上海的公司交给我打理，但她要求我必须像对待我的爱情那样对待公司的事情，我答应一定做到。
　　燕燕，我现在上海，离你更近了，但愿我今生能见到你，哪怕是远远地看你一眼，我的冤家，我的爱人……”

　　“一九九六年八月十日 庐山 晴
　　爸爸妈妈带哥哥和妹妹从新加坡来上海看我，妈妈还带来了她的养女，一个法国姑娘AMY，并要我和她交朋友，爸爸妈妈有意要我娶她，AMY这几天老缠着我，她好像对中国的人和事都挺感兴趣的，要我陪她吃，陪她玩，陪她逛街，还有我那个小顽童妹妹兰兰，我好累啊！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我就借口一个人跑了出来，又来到了庐山----我和你的天地。
　　燕燕，每次来庐山，我都会把我们一起走过的看过的再重复一遍，这次也不例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排解我对你的思念之苦……”

　　太阳明媚而崭新，道道霞光穿过大大的落地窗和白色窗纱照进了病房，照在了张之恒的床上，也照在了之恒和燕燕的身上，燕燕为之精神一振。
　　这时，被之恒救过的男孩手捧一份早餐走进了病房，孩子小声说：“阿姨，叔叔醒了，别忘记让他吃早餐！”“好，好，我一定不会忘的，谢谢你啊！”燕燕说着眼里浸满了泪水。
　　正当燕燕送孩子出来到走廊时，几名市电视台的记者正在采访孩子的妈妈，一位年轻干练的女记者问道：“请问您是被救孩子的妈妈吗？”，女士回答说：“是。”记者又问：“您知道是谁救了您的孩子吗？”女士回答：“是张之恒先生。”记者问道：“那您了解他什么身份吗？”女士回答说：“我只知道他是中国人，是自己人，是好人。”记者说：“是啊，天下华人一家亲啊，您回答得太好了！”在场的病人和医生护士都拍手鼓掌。
　　记者的眼睛和嗅觉真是不一般，她看见了眼含热泪的燕燕，记者快速走到燕燕跟前问到：“请问您是从美国硅谷回来的东方燕女士吗？”燕燕回答说：“是，你们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啊！”记者说：“谢谢东方女士夸奖，这是我们的工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和张之恒先生第一次认识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燕燕直言不讳：“二十年前，在庐山。”记者又说：“那您和他二十后的偶遇在什么地方？”燕燕回答说：“庐山。”记者又问：“那您对此有何感想？”燕燕回答：“我和他与庐山有不解之缘！”记者又问到：“您对张先生的苏醒和康复怎么看呢？”燕回答说：“我会用我的整个生命等他陪他！”
　　这时这位女记者向张之恒的病房门口走近，对着镜头报道说：“各位观众，现在我在市友邦医院急诊观察室向全市跟踪报道台湾著名企业家张之恒先生的情况，张先生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这是被他救出的落水儿童，他已经转危为安，下午出院，明天就可以上学了。有关张先生的病情我们会做跟踪报道。”
　　燕燕回到病房，盯着电脑屏幕看着张之恒无异常变化的心电图不停地波折流动，她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手做祈祷状在心里许愿：之恒，坚强些，快醒来，你要给我机会，让我好好接受你的爱，也给我爱你的权利和机会吧，我亲爱的之恒，我久违的爱人。
　　下午，SELENA在医院帮燕看着之恒，燕回了酒店，在酒店的小会议室召开了工作会议，他们根据近几天对庐山的考察纪录，联系家乡翠山的实际情况，初步制定了第一期的开发建设方案，那就是完成对特色农庄酒家，翠湖的扩建和老年公寓的开发建设，燕燕最后声明在农家酒庄和老年公寓的开发建筑中，一定要充分利用太阳能，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节能研究课题。
　　这时燕燕的手机响了，“喂，SELENA，怎么事，之恒怎么样了？”燕一看见是SELENA打来的就很着急，以为是之恒有事，SELENA说：“不，是另外一件事，你快回医院吧！”燕燕很快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