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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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安。
薛洋躺在床上吁吁喘着气，是受了惊吓的样子，脸变成惨白惨白的一片。
“又做梦了？”
温润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关切和紧张。
薛洋抬眸，眼前的脸是有着健康的白皙，还有着一双如若星灿烂的眼睛，与梦中的是截然相反的。
如此认知让他松了口气，悬在半空中的那颗抽搐地疼着的心也瞬间安放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原地。
疼痛不可怕，它会过去，可怕的是疼痛过后那挥之不去，深入骨髓的心悸，就像诅咒时时刻刻的跟随并折磨着你。
它是没有怜悯之情的。
“嗯。”薛洋抱住晓星尘。用了很大的力气。
“为什么不说？”
“不能说。”说了你会不见。
默了。
寂静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像夏季突至的暴雨。
半晌，晓星尘问他，“为什么不能说？”
这个问题，这样子的对话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今天仍旧在重复。
时间就像是不停地倒退一步再向前一步，走来走去都在原地踏步，他们止步不前。
然而今天有了进步。
晓星尘的质问成了诘难，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坚定还有隐隐的怒气。
完了。
薛洋这样想着。
“你不会想知道的，你知道后……”他不说了。
“我想知道，薛洋，你应该告诉我。”晓星尘推开紧紧环着他的薛洋，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完了。
薛洋又这样想着。
时间开始往前，缓慢的行走着。
说吧，还能瞒多久。
他倾身吻了吻晓星尘的眼睛，“你知道我有多庆幸你的眼睛还在，这双眼睛我曾经间接毁掉了它。”
晓星尘眼皮颤了颤，“你在说什么？”
“我们共情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薛洋笑了笑，眼里却是浓重得化不开的悲哀。
一缕幽香，引人入梦，感他所感，受他所受。
梦境变幻。
晓星尘看到的是一双手，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握着一个苹果，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熟练地将苹果削成了兔子的模样。
他在薛洋的意识里。
义庄被打扫得很干净，薛洋难得的勤奋。
将阿箐睡得棺材铺上了新的稻草后，他坐在了桌子旁，手指敲着桌子，嗒嗒的声音像极了时间的流逝。
晓星尘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双眼蒙着白布，颈间的血已经干涸。
义庄外的天被染了色，是温暖柔软的橙红色。
已是黄昏。
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薛洋腾得站起身来。
晓星尘能感受到他的焦躁和慌乱。
白皙的手与颈间干涸的血色有着鲜明的反差。晓星尘觉得眼睛很痛，应该不是他觉得痛。他感受着的是薛洋的感受。
后知后觉的，薛洋伸手死死捂住那道伤口，然而只是亡羊补牢。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下。
晓星尘同样感到了不安，他知道了薛洋的不安来自何处。
共情所见足够让他明白，却让他更加心痛，不为其它，只为薛洋。
那些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那样深深地折磨着薛洋。
梦境轰然坍塌，一切碎成了粉末。
两人同时醒来，侧头去寻对方的视线，四目相对。
晓星尘凑过去亲了亲薛洋的嘴角，这是安慰，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薛洋眼里的不安，他怕他离开。
“我不走的。”
“你都看到了，我以前或者是我的上一世有多么过分。”薛洋红了眼，不再看着晓星尘。
晓星尘抓住了薛洋的左手，不管对方的挣扎，将那只黑色的手套摘了下来，露出了畸形的左手，细细看着。
在梦里他同样感受着手生生被马车车轮碾碎的痛苦，同样接受了薛洋当时的无助，那一刻他痛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出现。对于后来常氏的灭门他竟然会觉得痛快，也许是薛洋的感受，但对于常氏他已生不起任何同情了。
“我不会离开的，况且我的眼睛还在，那些事不是都没有发生吗。”晓星尘摸着薛洋断指的伤口处，“以后别戴手套了。”
薛洋张了张嘴，想拒绝，最后还是点了头。
“我不会走，不会离开，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相信我，好吗？”晓星尘抱住了他。
“好。”薛洋笑了，暖暖的笑容终于有了他该有的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