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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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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泽。
“要去哪?”路明泽看着他换掉了衣服也有点惊讶。
路晨阳张了张嘴,一个“哥”字差点蹦了出来又咽了回去。“路... ....先生,谢谢您。”
“躺回床上去。”没有温度的一句话,吓得路晨阳一抖。
平静了心情,路晨阳看着路明泽的方向,深吸了口气,“我没什么事了,我想离开医院,还有工作要做,垫付的医药费我会另外找时间还您的... ...”
“折腾够了就回床上躺着。”依然没有温度的一句话。
路晨阳暗暗平了下气,“谢谢您送我来医院,我还有工作,不再麻烦您了。”说着鞠了一躬。
路明泽看着刚刚清醒的弟弟,听着他一句一句的对不起,麻烦,谢谢,心中燃起一阵怒火。“想滚就滚吧!”掩饰不住的怒意。
路晨阳默默拿起扔在墙角的包包,走出病房关上了门。转身,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无声的泪水滑下,一滴一滴地,砸在心上。
病房里的路明泽,坐在椅子上,显得颓唐。三年未见的弟弟,再见即是这样一番光景。
他没想到,三年间,路晨阳前搬离了原先的家,休了学,宁愿去做那种下流的服务生工作也不愿动银行卡里的钱。
三年前,路明泽20岁,大二学生,路晨阳14岁,刚升上初中。父亲经营一家小公司,精明能干,母亲是美丽贤惠的家庭主妇。美满幸福的家庭,因为一场车祸而破碎。而车祸的始作俑者,在路明泽眼中,就是那个自己万般宠爱的弟弟——路晨阳。
父母的死,是他们兄弟俩跨不过去的鸿沟。他还记得那一天,他满心欢喜地等着下课回家给宝贝弟弟过生日,没想到却等到爸妈去世的噩耗。赶到现场时,听到警察说,孩子贪玩,在车里打闹碰到方向盘,轿车失控撞向河边,落了水。被救起时,爸妈都已经没了气息,只有路晨阳侥幸活了下来。
贪玩,就因为贪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这让他怎么接受?他恨,他绝情,他断绝关系,发誓不愿再认这个弟弟。
三年间,他离了家。独自一人拉扯着爸爸留下的公司,完成着剩余的学业。对路晨阳,只知道休了学离了家,却没有再过问多少。姨妈劝过他几次,纵然有错也还是自己的亲弟弟,不闻不问的,难道还能断了血缘不成。一开始是真的恨,看到路晨阳就想到爸妈的惨死,干脆甩手离开,不再见他,只留下一张银行卡供他生活。后来时间久了,也是习惯了吧,一个人打拼的日子,从天堂跌落谷底的日子,一个人的家。放得下放不下的,他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不愿再想罢了。
可是今晚在公园里,看着昔日捧在心尖上的弟弟被人那样的欺凌,恳求的语气,泪水浸湿的脸庞,路明泽的心里何尝又是好受。他默默地在另一个树荫下坐着,看着路晨阳坐在地上,头埋在怀里肩膀不停抽动的样子,看了许久。直到路晨阳起身,他鬼使神差地跟在路晨阳的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很久之后想起,才知道大概那时硬了那么久的心,也已经柔软了下来吧。
简单办了出院手续,路明泽就离开了医院。心里烦躁得很,找了一个酒吧,借酒消愁。
路晨阳出门后便给老板打了电话请了假,破天荒没有被为难,也是庆幸。径直回了自己租住的小屋,在公园附近偏僻的巷子里,有些年代的筒子楼,阴暗的楼梯,三层。掏出钥匙打开布满锈迹的铁门,屋子的境况尽收眼底。一室一卫,简易的单人床,木制的小柜子放在地上,上面摆着一点杂物,旁边一张小凳子,这便是所有了。
路晨阳只觉得很累,走了那么久的路,疲得厉害,简单地冲了个澡,等不及头发晾干就沉沉睡去。
路明泽在酒吧里,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医生说的话一直在耳边重复着。“胃溃疡这种病虽然不是什么难治的病症,但也不能轻视,疼起来也是要命的,若是任由这么发展下去,引发其他病症就很难办了。”
都这样了他还折腾!心里的火又腾地一下燃起,手机的杯子重重放下,掏出手机,“李秘书,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