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倭将军宠妻记》于隐

58、绝色美人

　　傅应嘉话一落音，季元楷怔了片刻，忽然一跳三尺高，那张脸欢喜得都有些变形了。

　　“那就赶紧娶啊！我的傅都尉呀，遇到这么个大喜事，你咋还苦着一张脸，李参事的嫡女庶女都由着你挑了，足见他一片真诚！若一切顺利，你和崔副将军、李参事、陈都尉如同一家人不分彼此，没人再排斥你了，往后崔家军愈来愈壮大，你又得俞大将军器重，将来定能飞黄腾达，到时候你傅家祖坟上都冒青烟啊，这等机会怎容错过？”

　　季元楷瞪着大眼着急地看着傅应嘉，傅应嘉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林檬，又看向季元楷，颇认真地说：“楷子，有一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我要对一位女子的一生负责，我必须娶她。”

　　林檬将头扭了过去，装作不在意，心想这是傅应嘉说的玩笑话，莫非他自己还当真了？

　　季元楷拧着眉毛问：“哪位姑娘呀？你为何非要娶她？”

　　傅应嘉毫不隐讳地说：“因我不小心看……看过她的身子，我不能……”

　　“哦……”季元楷惊愕地愣了愣，忽然转过脸来看着林檬，“是小檬么，你为她擦药，也就看过她的脚呗。”

　　“不是！”林檬和傅应嘉异口同声地说。

　　接着傅应嘉微红着脸还调皮地朝林檬眨眨眼道：“我不是看过小檬的脚才要对她负责，昨夜她破衣烂衫的，哪哪我都看到了。”

　　林檬忽然伸出手来掐傅应嘉的胳膊，噘嘴狠道：“你胡扯什么，半夜三更的，你能瞧见啥，别想趁机讹我。我是你的护军，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我要你负什么责。你想娶谁就娶谁，别拉我当挡箭牌。”

　　“就是嘛。”季元楷笑嘻嘻地说，“我的都尉大人，你看没看见小檬的身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不说不承认，谁知道？你还是赶紧娶李家小姐吧，若能把两位一起娶了更好。”

　　傅应嘉抽出被林檬掐得生疼的胳膊，然后伸手猛拍季元楷的脑袋，“你瞎想什么呢，两个都娶回来分你一个是不是？既然你们都不肯为我出主意推掉这门亲事，那我就请辞回师父那儿去，这个都尉不当也罢。”

　　傅应嘉说完就脱军服，季元楷急得上前帮忙捂住衣服，“你别呀，你不当都尉何时能有出头之日，你跟着你师父领着那二三十人能抗倭？能号令几千几万大军？好好好，不娶李家小姐，我跟着你一块儿去，随时随机应变还不成么！”

　　“谁知道你这小子到时候会不会倒行逆施拖我下水呀！你跟着去我反而不放心。”傅应嘉回头偷偷瞅了林檬一眼，看她有何动静。

　　林檬心里还真担心季元楷去会真的倒行逆施，若是害得傅应嘉不得不娶李家姑娘那她该怎么办，她故作轻松地下了床，瘸着腿往前走，“既然你不放心季护军去，那我去吧。要是你见了那两位姑娘皆十分满意，不知道该娶哪一位好，我倒是可以帮你出出主意挑选一位更适合你的。”

　　傅应嘉暗笑，他就知道林檬会插手的，她怎会亲眼看着他娶别人呢。

　　傅应嘉上前扶她，笑道：“好啊，到底你说娶谁，我就娶谁，全听你的。”

　　季元楷一头雾水，赶忙跟上前，“我也去，我也去！”

　　林檬和傅应嘉同时回头，“不行！”

　　季元楷生气地插腰道：“不去就不去，我还懒得去呢，免得到时候不管出了啥事都怪在我头上，我值岗去！”

　　季元楷说完就去墙上取刀出门，林檬和傅应嘉见他那副气哼哼的样子一阵暗笑，由着他去。

　　傅应嘉还伸手往怀里摸了摸，确定从蒋春身上搜出的那包药粉带在了身，然后扶着林檬出门。林檬却推开了他，“我没断腿，能自己走。我是护军，你才是都尉，你再这样李参事能让我跟着去么，指不定还要狠狠骂我一顿呢。”

　　傅应嘉只好松开她，她稍稍调好身姿，虽走得一瘸一拐，但步子还挺快。

　　与李参事碰面后，李参事瞅了瞅林檬那副瘦弱的身子和那只受伤未好的瘸腿，心想傅应嘉怎么要这么个废物护军，到底谁护谁呀。不过他懒得管傅应嘉的闲事，他吩咐手下牵出四匹马，看来他也是要带一位护军的。

　　李参事每次出门都会带一两位护军，而且个个壮如牛、猛如虎。林檬在院前与李参事身边那位护军碰面时还真有些抬不起头来，人家才是真正的护军，而她，明明就是个弱鸡小跟班嘛。

　　虽是如此，她仍厚着脸皮骑上马，跟在傅应嘉身后，幸好前段时日傅应嘉训练骑兵时她也跟着学了一阵，否则她连马背都上不去。

　　李参事和傅应嘉一路上也不想引起过多人注意，所以一路骑得不快，林檬骑术不高，但这等马速她应付自如，毫无问题。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他们见有一辆马车路过，便停在一旁让道。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位娇滴滴的富家小姐模样的姑娘伸出脑袋，冲李参事笑眯眯地说：“爹，好巧啊，你也要去俞将军那儿么？”

　　林檬瞬间反应过来，这位姑娘就是李参事的女儿，也不知她是嫡女还是庶女，瞧她那脸蛋倒是俊俏得很，且头饰精致，再配上那娇滴滴的声音，怕是哪位男子都不忍多瞧几眼吧。

　　林檬颇不悦地瞧向傅应嘉，看他作何反应，没承想他却朝着林檬先是眨眼又是翻白眼皮的，一个劲地作怪，完全没看那位李家小姐。

　　李参事也没想到在这儿就遇到了自家马车，笑道：“傅都尉，看来你和我家女儿还颇有面缘，说让你们见上一面，没想到在这儿就提前见上了。”

　　傅应嘉这才转过脸去看李参事，然后再十分客气地朝马车上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家小姐顿时面红耳赤，朝傅应嘉娇羞一笑，就在这时，她身旁有一位女子把帘子轻轻一拉，似乎大有不愿让人瞧见之意。因帘子遮着大半，大家只能看到那只如柔荑般的手拉着帘子，至于帘子背后是啥样的人，也只有李参事知道了。

　　林檬在想，李参事不是有两位女儿么，大概那位悄悄拉帘之人就是李参事的另一位女儿吧。待马车先过路口，他们四人才跟随其后。

　　来到俞将军大营，李参事与傅应嘉急忙下马去见俞将军，并未等马车上的人下来。林檬和另一位护军不能跟着面见俞将军，进了大营后他们笔直地站立一旁候着。

　　其实刚才那辆马车上可不只是坐着李参事的两位女儿，还有李参事的夫人呢，她们刚下马车，便见另一辆马车行来，陈都尉夫人也来了，也就是崔副将军的女儿。

　　她们一行人在大营门口打过招呼，然后带着几位奴婢进了大营。林檬远远瞧见一位估摸三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两位小姑娘，旁边还有一位温婉少妇。

　　林檬的眼睛瞬间被一位姑娘吸引过去，她与刚才在马车上娇滴滴说话的那位姑娘并排走着，但她走路的身姿及气质乃至相貌与她身旁的姑娘都大不一样。

　　一位笑盈盈的，走起路来很是随便，没什么姿态，而另一位则微微含笑，却又像没看，走路恣态轻盈柔美，柔美中又透着几分端庄。

　　一位长相清秀可爱，虽讨人喜爱但也只是普通相貌，一般姑娘只要能有她这般打扮，都不会有多难看，另一位则气质出众，相貌独特，非一般大眼鹅蛋脸姑娘，她那双顾盼流转的眼眸，似乎有着意语还休的意味。

　　不仅林檬一眼注意到她，大营里此时但凡偷瞄她们的人，几乎都注目于她。

　　林檬一时心慌，感觉这样的姑娘太有侵略性，她不必说话，但她已经把周围与她同行的人全比了下去，留下她一人熠熠生辉。林檬之前还自信满满，觉得傅应嘉绝不会被哪位姑娘吸引而去，可现在她心慌了，紧张了。

　　林檬捏着手心，低下了头，一会儿又突然松了劲，因为一个念头让她释然了，她一直不敢确定傅应嘉的心，不知他是否意属于她，眼前正好是一个考验。

　　倘若傅应嘉被那位姑娘的相貌与气质所吸引，表明傅应嘉对她只不过是一般的喜欢，而不是非她莫属的那种深深的情意，既然如此，她会承全傅应嘉与那位姑娘的，之后她会找个合适的借口离开这里。

　　李夫人带着两位女儿和陈夫人从林檬身边走过，各自带着贺礼来到俞将军屋外候着，此时俞将军正在和李参事、傅应嘉商量如何处置俘虏之事，并打听战时布置详情，毕竟赏罚要分明。其实俞将军已听说此战能胜是傅应嘉出了个全军出城之策，此时听傅应嘉说是他与李参事共同商量的，而且大家是在李参事的指挥下才能完胜，俞将军寻思着应该是傅应嘉较谦虚而李参事确实也有几分功劳吧。

　　俞将军见傅应嘉与李参事相处和睦，李参事还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傅应嘉，俞将军颇愉悦。打战最忌讳的是互相排斥与抢功，他们这般齐心一致的表象还真把俞将军给糊弄住了。

　　俞将军见有人来报说李参事的夫人与女儿以及陈夫人来送贺礼了，就让她们进来，并未让傅应嘉避开。

　　傅应嘉却趁传话之人还未将那些女眷带进来时把蒋春的事说了，还说想让俞将军身边的大夫帮着瞧一瞧。

　　俞将军听说倭寇们最近开始使毒，蒋春身上藏有此毒，大概是从倭寇那里学会的制毒，或是掌握了毒源，他知道从哪里可以弄到。俞将军十分重视这事，因为这里就要进来女眷，不好当着她们的面说什么毒不毒的，便立马让人带傅应嘉去见古大夫。

　　傅应嘉出了屋，迎面撞见李夫人和陈夫人走在前头，两位姑娘跟在后头，各自手上拿着贺礼。他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打招呼，便略微弯腰行礼，想待她们走过他便赶紧离开。

　　他寻思着待自己找过大夫再来俞将军这儿，想必李参事的两位女儿也离开了吧，只要不被俞将军点名让他当着姑娘的面务必选一个，他如何都能找得出借口的。

　　他抬步正要走，走过去的那位说话娇滴滴的姑娘忽然驻足回头道：“傅都尉，中秋节前大战倭寇，你真的斩杀三十六人生擒六十五人夺得头功么？”

　　傅应嘉微怔，扫了那位姑娘一眼，并没想到要回答什么，此时沉默就等于承认吧。

　　这时，往前走过几步的另一位姑娘也回过头，稳步走了过来，朝傅应嘉福身行礼，道：“小女子在此见过傅都尉，皆说俞将军赞傅都尉是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小女子能得一见，实在是有幸之至。”

　　傅应嘉确实被这位姑娘的容貌给惊了一下，但听了她这番言语，傅应嘉眼神里有了几分疑惑，李参事定是花费不少心血在他这位女儿身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女儿攀龙附凤。

　　这位姑娘相貌出众，仪态万分，出言温婉有礼，想必她读书也多，或许还学过几招防身术呢，但心思也够深。一般女子，这个时候要么不会走过来说话，要么也是过来拉走姐妹，不会有此一言。

　　傅应嘉觉得，她确实适合攀龙附凤或玩弄权势，可李参事怎舍得将这么一个精心培育的女儿让他一个无权无势还出身农家的穷小子选来选去呢？

　　不需说，这位姑娘是李参事的嫡女，而那位个头稍高些的是庶女，就因为有着嫡女与庶女的区别，那必定就是富养与粗养的区别。

　　在傅应嘉看来，那位庶女刚才的那番问话，足见她的纯情与天真，相比之下，傅应嘉更愿回答庶女的问话，只不过刚才他以沉默代替回答了。

　　他朝嫡女微微点头，说了句“幸会幸会”，便转身而去。

　　“瑾妹妹，傅都尉看似有心事，没心思搭理咱们。”庶女嘟嘴道。

　　嫡女李瑾瞥了自己庶姐一眼，她平时从来不喊姐姐只喊其名，这时也懒得理会庶姐。李瑾这几年出落得愈发夺目，她就愈发心高气傲，特别是她已经习惯所有男人向她投之惊艳与钦慕的眼神，刚才却在傅应嘉面前受了冷落，她不服气。

　　她明明感觉到傅应嘉第一眼看向她时的惊讶，可他为何只丢了句幸会便离开，她实在想不通。但片刻之间，她又嫣然一笑，有些男人一见到美色就垂涎不已，而有些男人只不过善于掩饰罢了，这世上哪有不贪念美色之人，她觉得傅应嘉是害怕多瞧她几眼会沉沦其中才赶紧离开的。

　　她曾经在书里看过，有些有抱负的男人怕自己沉沦于女人的美色，会克制自己不看美人，身边也不留有美人，而心里却无比的渴望美人，只不过为了前程或江山，他不能让人抓住他的任何一个弱点造事，否则前功尽弃。一旦功成名就，身边还不照样是美女无数。

　　像傅应嘉这样的男人，对她来说太不够份量，她才不管人家是不是抗倭英雄呢，她爹说了，像她这般出色的姑娘，怎么也得混个一品或二品夫人，甚至可以去宫里搏一搏。她虽不把傅应嘉当回事，可她有信心收服傅应嘉这样的男人，让他为她爹所用。

　　她一边寻思着这些一边追上其母，而她的庶姐李琅则颇兴奋地跟在后面，步子显得颇雀跃，一点儿也不知收敛，因为终于有年轻男子瞧见李瑾的美色十分淡定地走开而不是看得两眼呆滞了。有人能平等对待她和李瑾，在她看来十分难得，她实在难掩心中之喜。

　　傅应嘉来到林檬面前，朝她招招手，“跟我去见个人。”

　　林檬蹙眉，“见谁？”

　　“别问，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参事的那位护军站在不远的地方，听见傅应嘉与林檬这番对话，他可是一脸的别扭，心想护军怎能这样和都尉说话，见谁是一位护军该问的，让你跟着就跟着呗。

　　林檬跟着傅应嘉走了一阵子，忽然，她扯了扯傅应嘉的袖子，“老大，你刚才见着李家两位小姐么？”

　　“见着了，出门之时迎面碰见。”

　　林檬闪着眸子，“你们打过招呼么？”

　　“那是自然，还能视而不见么？”

　　林檬嚅了嚅嘴，欲言又止。傅应嘉低头仔细瞅了瞅她，感觉到什么，他憋着笑，说：“真没想到，李参事那般粗俗之貌，竟然能育出那等绝色之女。”

　　林檬顿觉自己嘴里、胃里乃至浑身都泛着酸味，酸得吞口水，却故作轻松地说： “嗯，我瞧见了，确实美得不可方物。都说佳人难得，如此倾国倾城之貌摆在你眼前，你可不要错过了。”

　　傅应嘉瞅了瞅林檬那副想发作却佯装轻松的样子，他心里偷着笑，却蹙着眉头说：“我会慎重考虑的，如楷子所说，与李家联姻有利无弊，我还能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

　　林檬睁大了眼睛，“你……你……”

　　傅应嘉极力忍住笑，“怎么了，你觉得不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