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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借口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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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夜,已有寒意。林檬爬过了芦苇,躲在了树林里深处,因趴在那儿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得很。又因穿得少,冷得她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就这么又冷又饿又困地熬着,她还得时刻听着动静,不敢打瞌睡,以防蒋春寻了过来。
她趴在那儿估摸一个时辰了,实在撑不住,正想起身摸索着路回去,不料一只大手将她扯了起来。
蒋春竟然找到了她!她浑身战栗一下,可她来不及想退路,更没想着求饶,而是本能地使出她学的几招功夫。
蒋春没想到林檬竟然还学了功夫,着实惊吓了一把。因他没防备,硬是被林檬结结实实揍了两拳,他的胖脸还被林檬飞来的一脚给踢肿了。
但因林檬左脚受伤,她只能重复使用她的右腿。没想到蒋春眼力极好,当林檬再次抬起右腿要踢他时,他左手一握,将林檬的脚给握住了,因他太高,林檬整个身子倒吊起来。
蒋春一阵狞笑,“哼,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跟我斗,嫌命长了是不是?”
林檬被倒提着没哭没喊,而是在为死做准备,她绝不能让蒋春凌辱她。想到自己该玩的没玩够,该吃的也没吃够,没好好谈一场恋爱,没成婚生子感受夫唱妇随的生活,上辈子刚活到二十岁莫名其妙来到古代,没想到在古代更是短命!
遗憾归遗憾,可在这个关头,她不能不死。即使自己不肯死,蒋春也不会放过她,之前他就说过要将她先jian后杀,还想将傅应嘉给引过来,既然总归是要一死,她自是不会等到被蒋春凌辱之后。
蒋春将她扔在地上,然后如一头肥猪般狠狠将林檬压在身下,林檬被他压得整个身子动弹不得,闻着他那身臭味她呕了一下。
蒋春听见林檬竟然发呕,瞬间恼火,怒不可遏地一手抓住她的领口处,猛得一撕。
“啊!”林檬惊得大叫一声,绝望的泪水瞬间流了出来,然后咬着舌头,正要用力狠狠地咬下去,却见一个影子闪了过来。
她本能地大喊道:“救命……救命!”
蒋春一边扯林檬的裤腰带一边yin笑道:“我的小乖乖,你别喊了,此时此地连鬼都没一个,谁来救……”
蒋春话还未说完,他身后的影子已经伸出手,朝他脑右侧狠狠一拳!
蒋春根本来不及寻思到底怎么回事,脑袋不仅仅被打偏,而是被揍得血浆都快流出来了。他怀里藏的那些对付傅应嘉的药末,根本没有机会使出来,他自己就这样瘫在了那儿。
林檬赶紧伸手一推,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她已经认出了来者,他不是别人,正是她期待的傅应嘉。
她一字不说,瘸着脚一下猛扑到傅应嘉的怀里,哭道:“老大,你总算来了,要是再晚一步,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刚才再伤心再绝望她也只能默默流泪,此时扑在傅应嘉的怀里,她切切实实有了安全感,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便敞着嗓子哭,将心里积聚的恐惧与突然的惊喜都给哭出来。
傅应嘉紧紧搂着她,时不时拍着她背,由着她哭。待她哭得没眼泪了,他才自责道:“都怪我,不该将你放在铁匠铺,要不是蒋春那匹马跑回城里被我发现,我肯定没这么快赶过来,我可是骑着他的马才寻到河边的。”
林檬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哽咽地说:“我在铁匠铺安全得很,只是没想到才出铁匠铺就被蒋春这个恶鬼寻着。马只能带你到河边,你是如何寻到此处的?”
“这还用想么,你肯定不会乖乖被掳,定是耍花招下了马然后泅水游过来,我就一路摸索地找。你要知道我的耳力可是无人能及,一过芦苇荡我就听到些许动静,然后顺着动静的方向寻过来,蒋春那yin笑声哪怕隔着再深的林子我都能听得见。这都怪我,我不该置你于险地,我应该一路带着你的。”
林檬捶他的胸膛,“背着我你如何打战,我可没有怪你,你救了我的命,我该感激你才是。”
“傻姑娘,你我之间还需说什么感激。”傅应嘉说完这话情不自禁双手用力,将林檬紧紧搂着。
林檬闻着他的气息,听其一呼一吸声,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与一股自内至外的热气,她十分享受这种被紧紧拥抱的感觉,或许是她刚才太冷身子太冰凉了吧,她不舍得从他的怀抱离开。
此时不仅是她舍不得松开,傅应嘉更是如此,刚才骑马在路上,他心急如焚,不知有多恨不该留林檬在铁匠铺。要是林檬出了意外,他不知自己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生活,骑在马背上他感觉自己的魂像被抽离了一样,只知道一定要寻回林檬,一定要!若是没寻回,他的魂或许就无法归附体魄内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仍紧紧拥抱着,如同生死离别后的重聚。没想到地上的蒋春的身子竟然动弹了一下,他生命力实在顽强,不知怎地他竟然挣扎了起来。
傅应嘉耳力好,是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他松开林檬,走过来一把将蒋春扯了起来,厉声问道:“你恨我就冲我来,为何不放过一位小姑娘?”
蒋春浑身抽搐,眼白翻了翻,整个身子软了下去。见他这个人已经废了,傅应嘉才松了手,蒋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小檬,他并没死,但已然成了废人,脑子肯定不中用了,就不知他清醒过后是否能走路能自理。你说,咱们干脆在此地杀了他还是将他带回去和倭寇们关押在一起?”
林檬自然恨不得让傅应嘉立马要了蒋春的性命,可她知道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蒋春现在完全在他们的控制之中,没必要在这里偷偷要他的性命。要知道蒋春与傅应嘉同乡,将来这事若被说出去或许会招致一些不明白事情原委的人说傅应嘉杀死同乡人,那样对傅应嘉十分不利。
“将他和倭寇关押在一起吧,他若死了就说是倭寇们打死的,若活着不能自理就让他自生自灭,由着倭寇们欺负,反正他已是废人,不能再害人了。”
傅应嘉点着头,借着月光顺手捡起林檬衣物的一角,这时林檬才想起自己衣服被蒋春扯破了,胸前还是敞开的,裤子也吊在臀上,眼见着就要掉下来。
她慌忙搂着裤子,手忙脚乱地系带子,系好后双手扯住衣服两襟,将自己紧紧捂住。
傅应嘉忍不住发笑,“月光皎洁,我虽没瞧清什么,大致还是看到了些,你说该怎么办?”
林檬愣住,“你……你想怎么办?你别瞎编了,刚才你都没机会低头瞧我,我知道你是啥都没瞧见的。”
傅应嘉走过来,忽然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林檬怔了怔,不禁发笑,“你说什么呢,谁要你负责了?”
“姑娘若被男子瞧了身子,男子自是要照顾这位姑娘一生的。”
林檬懵了,不知该怎么接话,依傅应嘉这意思,他是借口要对她的一生负责,他想娶她?她不好意思问他是不是这个意思,红着脸说了句,“净说胡话!”
说完她就一瘸一拐地往前跑了。
傅应嘉抿着嘴笑,林檬没有骂他,没有生气反驳,表明她应该是有几分乐意的,愿意被他照顾一辈子。既然他们俩要一辈子在一起,她除了嫁给他,怕是没人敢要她了。
他之前虽然忙着,但随着自己年纪渐长,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对林檬是那种男女之情,因为他好几回都梦见与她拥抱在一起,还想亲她,只不过梦里的林檬不让他亲罢了。
那种感觉十分美妙,他向往着与林檬过着亲近的生活。这种期待与向往他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表达出来,没想到刚才他就那么灵机一动说要对林檬这辈子负责,稀里糊涂地表白了。
他傻笑着,感觉自己还挺男人的,在自己没准备的情况下就将自己心意告诉了他心仪的姑娘。他甚至在想,往后他想怎么照顾她想怎么亲近她应该都可以吧,不需再向以前那么避讳了,平时想拉她的手都不敢的。
他想当然地这么认为,然后将蒋春扛了起来。蒋春果然如头肥猪一样,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蒋春弄到河边,林檬已经站在马旁等他。
这时,季元楷骑着马带着五位骑兵过来了,他们一路寻着,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他们俩。
季元楷见林檬没受伤,傅应嘉还掳了蒋春,他吁了口气,然后上前帮忙将蒋春抬到他的马背上,还问蒋春近来到底做了什么恶事,为何如此恨傅应嘉,还要将林檬掳到了这里。
傅应嘉将蒋春为倭寇做事以及之前蒋春带人去海边抓他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季元楷听后硬是对着蒋春的身子踢了几下,然后兴奋地说:“咱们又多一个俘虏了。”
傅应嘉摇头笑道:“你呀,人家是见了钱挪不开眼,你是见了俘虏挪不开眼。”
季元楷与来的那五位骑兵在前面,傅应嘉抱着林檬上马,骑在后面。
林檬面红耳赤的,一字不说。傅应嘉双手握着缰绳,顺势环着林檬的腰。
林檬忍不住扭了扭,不让他环着。傅应嘉竟然将身子往前一靠,脸都快贴到林檬的耳朵了,憋着笑问:“你刚才咋跑那么快,腿不是还受伤了么?”
林檬啥都不说,只是伸手掐住傅应嘉手背上的肉,狠狠一拧。
傅应嘉疼得龇牙咧嘴,却由她这么拧着,不反抗不抽手。
林檬暗笑,他这是受虐体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