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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是否婚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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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正是练兵的好时候,傅应嘉才来几日,便忙着排兵布阵,还要防着被人陷害。
郑顺宏住了几日,望着林檬那娇俏的身影恋恋不舍地叹息一声便走了。
若不是崔友靖按压住部下那些人的火气,傅应嘉估计已经惹上好几遭麻烦了。金钱就是好使,收了郑顺宏的钱,而且郑顺宏还承诺往后还会给,崔友靖是不会让傅应嘉受太大委屈。他觉得只要傅应嘉的官职不超过他,什么都听他的吩咐与派遣,那他就没啥好顾忌的了。
林檬这几日累得够呛,隔一日就得去看守粮仓,不当值的时候,她还得跟着大家一起训练。傅应嘉怕她受不住累,也怕她将来上战场有危险,便把她安排在辎重队,就是运输粮草的。辎重队的兵不用上战场拼杀,但若遭遇敌军抢夺或放火,他们也得豁出性命保护好粮草。
辎重队士兵确实不必过多操练战术,但也得训练应敌之策,譬如如何掩藏粮食,如何防水防火,如何快速捆绑粮草等等,这些虽繁杂但学起来不难,也不累,最重要的要训练体力,没有体力如何运输粮草。
林檬暗想,她身为傅应嘉的护军,真上战场的话她也得跟随傅应嘉呀,否则她就是失职,她才不要当什么辎重兵呢。
心里寻思了两日,一直没想到好办法,结果在训练跑步时,她不小心伤了脚踝,跑不了了。
这日结束练兵后傅应嘉就匆匆回到住处照顾林檬,林檬脚踝肿得老高,她躺在床上有些郁闷。
“老大,我这两日确实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不想留在辎重队,可我这脚真不是故意伤的,这下好了,啥也干不了。”
傅应嘉细细瞧过她的脚,确实伤得不轻,不像是故意的。“你呀,跑几下也能伤着自己,还说什么不想当辎重兵,你可没瞧见楷子这几日练成啥样了,饭吃几大碗,话没几话,累傻了!”
才说到季元楷,他就进来了,还提了一个大饭盒。他身子瞧着颇疲惫,但却是一脸的笑容。
“小檬伤得好啊,我可以破例拿饭盒把饭菜盛着带回屋吃,平时跟那么些人坐在一起吃,跟抢猪食似的,没劲。”
他这几日体力消耗大,吃得也多,可他吃饭又慢,每顿都觉得还能吃个半碗却发现饭菜全光,没得吃了。
傅应嘉接过食盒子打开一瞧,“楷子,你这是拿回六个人的饭量吧,吃得完么?”
季元楷赶紧把饭菜从盒子里端出来,笑嘻嘻地说:“吃不完可以留着明早吃嘛,哪还有嫌多的。”
林檬不禁一笑,“季护军,瞧你那瘦模样吃得还挺多,关键是吃得还慢抢不过人家。唉,见你实在可怜,我只好受伤让你吃回饱饭了。”
季元楷很配合她,笑着抱拳道:“多谢林护军受伤之恩!”
傅应嘉摇头苦笑道:“真拿你们没办法,看来我只有亲自跟副将军提一提,让咱们以后都在自己屋里吃,饭菜和大家一模一样不能搞特例,但分量可以多拿些。”
季元楷欢喜得直拍大腿,“就是嘛,副将军和陈都尉都是单独吃的,你是都尉自然也成啊,他们不提你得提。要知道平时你往大饭堂里一坐,有些人吃饭都拘谨了。”
傅应嘉哼笑,“拘谨?也就那么一小撮人吧,大多数人眼里哪有我,只不过有副将军压着他们不敢有所不敬罢了。”
林檬道:“你才来几日啊,这事得慢慢来。不过楷子说得对,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咱们单独吃饭多自在。我每回一进大饭堂,食欲便减去一半了。”
傅应嘉把季元楷递过来的饭菜转递到林檬的手里,“快趁热吃吧,哟,今日伙食不错,还有肉呢。”
他们三人都饿了,正开吃呢,崔友靖手下的李参事来了。李参事跟着崔友靖走南闯北十几年,对崔友靖绝对死忠,当然,崔友靖也没亏待过他。
李参事不必练兵,他和崔友靖等四人是吃小灶的,而且早早吃过了。他敲门进来后见傅应嘉正在吃饭,且瞧见他碗里只有青菜和几块肉片,假惺惺地说道:“哟,真是委屈我们的傅都尉了,让你们吃这等贱饭食。”
林檬当场冷脸,心想他这意思到底是说饭食贱还是说人贱啊。
傅应嘉何尝不知道人家是假惺惺的客套,笑着说:“哪里哪里,所谓一视同仁就得士兵们吃什么我吃什么,这样才能服众嘛,否则谁肯卖命抗敌。”
傅应嘉这句既是客气地回答,也暗指他们吃小灶不一视同仁这样,难以服众。
李参事干笑道:“果然是后生可怕啊,难怪俞将军十分看重傅都尉呢。在下去外面廊下候着,望傅都尉吃过饭后去坐坐,在下有事想与傅都尉商量。”
傅应嘉怔了怔,“好,李参事先行一步,我很快就过去。”
李参事一出门,季元楷就翘起嘴说:“我瞧着这李参事不善,他不是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整咱们吧。这几日我觉得很是奇怪,大家明明看不惯咱们,那眼神一个个的跟毒针似的,恨不得射出来将咱们三人毒死,可事实上咱们又没遇到什么麻烦,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林檬点头道:“奇怪啊,我早就瞧出来了,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在憋着坏,只不过这个坏还没憋出来,不知该怎么为难咱们罢了。老大,你可得小心着,千万别中了什么圈套。”
傅应嘉吃着饭,脑子里在琢磨着这几日的情形,片刻后他道:“你们放心,我会小心行事,不会着他的道。”
放下碗后傅应嘉就去廊下见李参事,李参事在廊下悠闲地坐着,身边还有一位高护军伺候着,石桌上摆了一盘果子、一盘点心、一盘花生米和一壶酒,还配了两个十分讲究的酒樽。
傅应嘉远远瞧见李参事抿了一口酒,然后拿个果子在手里,再放在嘴里慢慢嚼着,他这简直就是在享受他的人生,崔副将军平时可都没有这般闲适自得过。何况那位护军是崔副将军身边的护军,不知怎么就被李参事叫到这里来伺候他了,他把护军当仆人使唤不太好吧。
傅应嘉走了过去,一声不吭顾自坐下了。
李参事见他来了也没起身,上下打量了傅应嘉一阵,笑眯眯地道:“傅都尉可真是好年纪啊,怎么瞧都是一身正气,阳刚威武。”
傅应嘉没接他话茬,而是问道:“高护军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副将军门外当值么,怎么来这儿了?”
李参事眸子凝了凝,“呃……副将军出门办事去了,有张护军跟随,高护军闲着没事便跟着我来这儿了。”
李参事说着就朝高护军摆摆手,“高护军你且先回去歇息,累一整日了。”
高护军脸上闻后脸上略带轻松笑容,朝他们俩弯了弯腰,走了。
按理说,傅应嘉论身份级别比李参事还要高上一级,可李参事是崔副将军的心腹,他平时就和崔副将军身边的陈都尉平起平坐,所以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比傅应嘉低一级,反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觉得在这里崔副将军是老大,他算得上老二了。
可在傅应嘉眼里,李参事就是一位参事,是不会去拍他马屁的,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装作多恭敬。
李参事却在那儿边喝酒边犹豫着什么,等他放下酒樽的那一刻,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说:“我记得傅都尉报年纪时说……已年满二十二,不知你在南安老家是否有过婚配?”
“嗯?”傅应嘉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参事是在问……我有没有娶妻?”
李参事点头,“按理说,你这个年纪早该娶妻了,娃儿都有几个了吧。”
傅应嘉以为李参事提出让他把家属带到这里来,他怕露馅忙摇头道:“没有,我还未娶妻,因……因我这几年一直在南少林寺习武,无暇回家。家中父母倒是想张罗着这事,只不过我一直没空回家订亲。”
李参事听他如是说,微微作笑,“没娶妻好啊,能遇到你这般大好青年,我家小女算是有福气了。”
傅应嘉顿觉脑袋发懵,李参事提他自己的小女作甚?
“我家小女虽是庶出,可我向来看重她,让她与嫡子嫡女吃一样的住一样的,还让人教她识得几个字,女工也是极好的。倘若傅都尉有意,我可安排你与她见上一面。”
傅应嘉吓得一下站起来,“不不,我……我如何攀得上你李参事的爱女,我……”
李参事见他慌成这样,还真是始料未及,歪着脑袋问:“傅都尉不会是觉得我一位小小参事的女儿配不上你吧?若不是我的嫡女过于年幼不适合婚配,我又怎会将庶女许配给你,何况你人都没见着,不必如此着急拒绝吧?”
“李参事你……你言重了,是我配不上她,我……我真的没考虑过婚事。你也知道,咱们才刚剿了倭寇老窝,其他几处倭寇们这会子肯定正在酝酿大阴谋,崔副将军近来也一直在为这事忧愁,希望到时候再来一场胜战,这个节骨眼上,我怎能考虑自己的私事呢。”
李参事眼神停留在傅应嘉那张略微急躁且羞涩的脸上,他敢断定,这个小子确实没有成家娶妻。至于这门婚事能不能成,他觉得需看傅应嘉定力够不够。
李参事再次喝了一口酒,笑道:“傅都尉杀起倭寇勇猛无比,没想到说到成亲竟然吓成这样。既然眼前事多,这事且先不提,来,咱们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