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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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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她被好友安冉当做免费劳动力拉着去剪片室,看到团队之前去西双版纳采风带回来的几组视频。其中有一组,单单露出来一个背影,记忆重叠,时光交错。
她随即放弃了所有计划,只身来到版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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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nice么?”
风声太大,云初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平易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清楚。她一着急上前紧紧抓住平易的衣服,用力一扯试图将他转过来。就在这个时候,平易口袋里那个被护的好好地布袋突然就像是断了线一样迅速的朝着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而去!
平易立刻松开了云初的手,整个人的力量几乎都压在了扶手的粗绳上面,就像是下一秒就要跟着那个布袋跳下去了一样!
云初却因为害怕,立刻拦腰抱住了他!
“nice——!”
就像是那个夜晚一样的姿态,抱住了他。
平易原本冲出来的怒火以及惊慌失措,被云初这个一抱,顿时灭了下去。
他的脸色依旧很冷很冷,跟在后面走的几个人看到这个男人突然的疯狂,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上前,连说话抱怨的勇气都没有了。
也只有云初敢在这个时候还抱住他了。
平易脑海思索了无数个方案,最终还是决定先顾及眼前。
他咬着牙,最终叹了一口气:“没事,你松开。”
云初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鬼使神差的听了平易的话,松开了手,然后一脸焦急的看着平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我刚刚太着急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太……”
“我知道。”平易打断她的话,“继续走吧。”
他伸手抓着云初,只不过这一次远远没有上一次来的温柔,而是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腕,仅仅怕她掉下去而已。
他就这么拉着云初,脚步明显比刚刚快了很多。云初也这么被他拉着,满心思的都落在了男人刚刚的神情上面,低头朝着刚刚布袋掉下去的地方看了一眼,甚至都忘记了恐高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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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终点,平易将云初交给赵笑笑他们,然后说:“有事,先走了。”
说完一句解释也没有,头也不回的就回头而去。
“怎么回事,现在司机都这么不负责,把客人留在路上么?”王信本来看平易就不耐烦,但是这个人的气场又太强大,当着面半句指责都不敢说,这么一走则赶紧将满腔的怒火发了出来。
云初大概猜到平易是想进那片热带雨林里找那个布袋,但是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首先望天树下都是原始热带雨林,而游客一般只是根据景区的路线而走,根本没有人会深入雨林!再说,当时在高空中,那么小的一个布袋到底掉在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那么大的一片雨林,去找一个小小的布袋,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
到底布袋里装了什么?
云初二话不说,追着平易的背影一路狂奔!
毫不顾忌身后赵笑笑的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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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过来干嘛?”平易皱眉。
“我做错的事,我会负责。”尽管不知道布袋里到底放了什么,但是看来它对平易的意义,非同一般。
“你回去。”一个人进雨林就够了,他不想再带个拖油瓶。
“我说了,我会……”
“回去!”
平易突如其来的一吼,云初不说话。
果然,刚刚在望天树上大概只是想要照护一下一个恐高者的心情,所以才没有发火吧。
果然,那个布袋很重要很重要。
云初拔腿就进了雨林,当时她大概的看了一眼,大概方向应该是在这个位置,周围有什么标识性的植物呢?当时实在太慌张了,根本没有看的太仔细。另外,要是布袋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某棵树勾住了怎么办?
云初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可能,然后被平易一把抓住。
“我让你回去你听见没有?”
“如果找不到布袋,你会不会怪我?”
云初的问题问的很快,平易却不说话。
云初了然。
“所以说,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找。”她给出了结论,“我不能让你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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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依旧在下,落在身上感觉到了片刻的凉意。
平易捡起地上的木枝,将随手带着的军刀拿了出来,然后将木枝上面的小枝条砍去,做成一根登山棒的模样,交到了云初的手上。
“谢谢。”
平易不说话,不断地将眼前挡路的各种植被推开,然后一点一点朝着深处而去。
他走在前面,迎着光的背影落在云初的眼里,莫名的安心。
大概走到了那个位置,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小小的布袋。
“哎呀!”云初被脚底的藤蔓绊倒,整个人直接狗吃屎的样子直直倒在了地上,她根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看平易看的太入迷了所以才摔倒在地。
平易回头,颇有无奈的神情,然后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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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整个脚腕都是红肿的,被藤蔓割成一个个细细的伤口,血一点一点的渗出来。
平易低头看了眼,然后二话没说蹲在了她的面前。
“干嘛?”云初没反应过来。
“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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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他的背上,特别安心。
云初美滋滋的笑着,却突然看到平易走的方向越来越偏离布袋的位置,立马着急了起来:“你走错地方了!布袋应该在那边。”
“先处理伤口。”
“这点伤口没事的!先找布袋,那个小袋子那么小又那么轻,再过一会儿刮几场风,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呢!”
平易突然有些生气:“那就不找了。”
“不……你说什么?”
“不找了。”
平易将她放在小溪边,脱下上半身的黑色T恤,露出肌肉。
平易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实打实的在生活里练出来的,虽然不像是健身房里刻意练出来的那么深那么明显,却更有可观性,看上去更加柔和一些。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脱去上衣之后,露出来的皮肤更加白皙,根本不像是一个沿着国境线走了好久的人。
平易将黑色T恤放在溪水里沾湿,拧到半干,然后转过来低头轻轻地帮云初伤口上的泥渍擦掉。都是些小伤口,大概被某个带刺的东西扎了,泛出来的血也都止住了,将泥渍都擦去之后,就留下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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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黑T放在水里又洗了一遍,整个背部露在云初的眼前。
刚刚只顾着看他的裸|体,这一次云初则将目光落在了腰窝之下,被皮带挡着,若隐若现的露出半个胎记。
云初的脑海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她对着平易的背影,喊了一声:“nice。”
这个音节脱出口的时候,竟然带着她根本从未想过的平静。
她在过去十年的时光里,无数次想过要是再见到nice会是怎样的感情。十年时光,这个人不仅仅是自己年幼时候的一个偶像,更是无数午夜梦回桥上的剪影,一种植入骨髓的深深魔障。
他所有的歌,所有的电影,所有的照片,每一个细节都刻在了脑海里,在这十年的时光里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活了过来,上演着各种剧情。
她从未想过再次相遇,她的语气能够平静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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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顿了一秒,也仅仅是一秒。
他将黑T洗干净,然后想也不想直接套在了身上。黑T还是冷的,却刚好用来降温。
要是早几年在监狱里的时候,还会有人认出来自己就是当年那个nice,可是随着时光渐渐流逝,他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离最初那个少年越来越远,再也没有一个人将他和nice这个名字扯上关系。
甚至是监狱的后几年,还有一个混混跑到他面前来说:“竟然有个人说是你nice,这不是笑话嘛!平爷这么man,哪里像当年那个奶油小子了!”
对他而言,人生只分为两个阶段,十六岁之前的nice,和十六岁之后的平易。
太久没有人将他们混为一谈了,甚至刚刚在桥上乍听到云初这么问的时候,他整个心底都是一片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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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了么?”平易低头再次检查云初的伤口,直接忽略了刚刚云初的话。
而固执如云初,偏偏不肯放过,非要追根到底问个清楚:“你就是nice,我不会认错。可是这几年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在等你,很多人都不相信你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出现?”
“看起来还肿着,不能走路。”平易检查完伤口,又去溪边用手捧着几口水,直接喝了下去。
“nice,nice,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十年过得怎么样?”
云初的着急和不解,统统落在了平易的眼底,只留下那双有些干裂的唇。
平易问:“你要不要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