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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兵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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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出这位大嫂的困惑,唐惢没办法跟她解释“穿越”什么的,忙说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不清楚这边的情况。”
看这个姑娘短衣短裤的打扮,本以为是个女奴,但细看这姑娘细皮嫩肉,而且谈吐听起来也斯文有礼,疑惑再三,桂香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想,再听她说自己不是本地人而是远方来的,也就信了,只是奇怪为什么一个好好地姑娘家要往这战地跑。“这里是边水,在新国的最西边,只因这里常年战乱,所以才会这番光景。”
原来如此,新国?历史书上有这么个国家?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姑娘,你为何一个人好端端的往这儿跑?这里可不安稳,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桂香好意相劝,她看得出来,这姑娘一看就是从未受过疾苦的人,或许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私自偷跑出来的。这边水乱地,常有流寇出没,这么个好端端的姑娘家呆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
唐惢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先不说这莫名其妙的穿越,单是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也够得她受的。穿越之前的现代可是夏天,所以她穿的十分单薄,可穿越到了这古代,从这位大嫂的穿着来看,现在可能是冬天,她冻得直打哆嗦。好在双肩包里有一套冲锋衣,她已经第一时间穿上了,可仍是不顶用。
“我,我是来找亲戚的。大嫂,您家还有多余的衣服不?能不能借我一件?”唐惢搓着手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桂香为难,“有是有,不过是我丈夫的,你……”
“没关系没关系,都可以。”这个时候还计较着干什么,唐惢连连点头。
桂香将她带进屋内,屋内并不比屋外暖和,简陋的茅屋内连一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只有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薄薄的干草,还有一床看起来比较厚实的被子,再无他物。
如此简陋的家,再看这母子俩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应该是过得很不好。或许这家的男丁早已经死在战火里了。想到这里,唐惢心里生出许多同情。
桂香从角落的木箱中翻出一件灰白的衣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唐惢也没功夫计较,感激地接过穿好,想来桂香的丈夫应该很瘦,因为这衣服穿在唐惢身上不大不小刚刚好。穿上之后,唐惢瞬间平添了几分猥琐之气,她吐了吐舌头,自我安慰道,特殊时期形象算个屁。
“大嫂,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往哪儿走么?”她打算去城镇里打听点消息,起码要弄清楚这是哪个朝代吧。
“……不是很远。”不过短短时间,桂香仿佛与这姑娘生出了一点感情,此刻竟替她担心起来,“须得往东走上三五天。”
三五天还不远?!对于唐惢这个来至千年后的现代人来说,三五天都够她绕着地球飞几圈了!不过她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这个科技落后交通不便利的时代,三五天确实不是很远……
此时再看看天色,应该已经是下午的样子,她打消了立刻上路的念头。
“大嫂,我能不能在你家过一夜,明天再走?”
本以为桂香会爽快的答应,谁知这下她却为难起来。
“不行么?”唐惢心里咯噔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桂香还是没有拒绝,“行,不过……不过你晚上就睡在那间小柴房里,别出来,成么?”
为什么?唐惢心里虽然奇怪她的这个怪要求,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晚,唐惢蜷缩在草垛上,身上裹着白天那条黑乎乎的被子,伴随着被子隐隐散发的馊味,难以入眠。
外面的天那么黑,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她简直不敢想明天该不该出发去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镇子。这荒郊野岭的会不会有野兽,会不会有鬼怪,会不会有强盗,这么多恐怖的未知,让这个一贯自认胆大的姑娘湿了眼眶。
为什么会穿越呢?这是做梦吗?为什么梦不醒呢?
寂静的夜里空气里都好像结了冰,吸进肺腔后整个人都要冻僵了。唐惢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坐起身从包里拿出压缩饼干,想用食物来分散一下自己的精力。
突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人的脚步声,唐惢咀嚼的动作立刻停下,警惕的听着。
隔壁的房门像是被推了下,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
“桂香,桂香诶,开门撒。”一个粗噶压抑的男声响起。“可要冻死我了,好桂香,快开门啊。”
没一会儿,只听隔壁房门吱呀一声,应该是打开了。
“哎呦,想死我了,快让我暖暖手!”男声听上去十分急切。
“急什么,先进屋。”这是桂香的声音。
唐惢惊,这才明白,白天桂香犹豫的原因。她并不是不能理解,这样战乱的年代,一个女人还带个孩子,贞洁并不能给他们温饱。只是唐惢奇怪,白天的时候除了几个老弱妇孺外并不见男人。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唐惢已经不知道被冻醒几次了,眼看外面天已经亮了,也懒得再睡,背起背包走出柴房。
隔壁桂香早已经起来,此刻正蹲在火炉子旁边熬煮着什么。唐惢下意识的往她房中一看,只看到她的小儿子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吃着压缩饼。
“姑娘你醒啦。”桂香回头正看到唐惢,脸上顿时溢开微笑,她手里还端着个碗,碗中热气腾腾。
唐惢回应了个尴尬的笑,不知说什么好。
“对了,我这刚煮好的粥,你先喝一碗吧。”桂香把碗递给她。
还是野菜粥,但是里面的小米明显比昨天多了。唐惢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轻轻道了声“谢谢”。
桂香这次的微笑明显轻松了许多,也多了很多乡里人的朴实。又从旁边拿来个破罐子,装了些野菜粥,“隔壁的王婆婆病了,我打掉送过去。”
这句话让唐惢的喝粥的动作顿住,心里顿时多了些滋味。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虽然没在下雨,但依旧阴沉。保不齐什么时候下雨。
有了余粮,桂香的笑仿佛都多了些。干脆地要唐惢再呆一天,等天气好些了再赶路。唐惢也是能拖就拖,干脆的答应了。一天的时间里,唐惢将这个小村庄转了一圈,本还想再往远一点看看,却被桂香阻止,说是前面几里外有个军营,里面的那些军爷个个不是好相与的,尤其是她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是一定不能往那边去的。她们这个村子原本有七八个十五六的姑娘,被抓了几个过去,再也没送回来。说这些的时候,还一脸忧虑地看着唐惢,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了。
唐惢吓了一跳,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过去作死。不过,仔细想想,强抢民女这种事情,正规军队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做吧(希望电视剧不骗人),就担心桂香所说的那些个军爷是一群游兵散勇,那可就危险。不过想来,这个村子应该也被这些兵油子扫荡过一遍了,应该暂时安全,但是也不能久呆。
本以为可以多缓冲几天,让自己接受穿越的这种设定,没想到自己却穿越到这种战乱的地方也是醉。打定主意明天出发,虽然是个未知的旅程,但唐惢已经从最初的不知所措过渡到坦然接受上来了。
当夜,唐惢仍是蜷缩在柴房里,心里还在盘算着,那个半夜敲门的人还会不会再来。没办法,无聊嘛。据桂香所说的,唐惢已经猜到昨夜来的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前面兵营里跑来的士兵,因为经白天一天的观察,这个村子里不见任何男丁,除了几个和桂香儿子一样半大点的儿童。
四周安静的诡异,连一声虫鸣都没有。唐惢想起包里是有手电筒的,只是露营那晚开了一晚上,肯定去了不少电量。想起后面几天很有可能要露宿荒野中,她决定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不过庆幸的是,这次她带了三个打火机,一个给了桂香,自己还留了两个,这样就不用担心晚上会挨冻了,至少可以生火。
正当她在脑子里规划自己的古代历险记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嘶吼声,不是一个,而是一片,这些嘶吼仿佛利刃,划破黑夜的静谧。
唐惢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出柴房,旁边的房子也“哐”地一声打开了,桂香急冲冲地走出来。
嘶吼声还在继续,将这夜衬托的更加恐怖。这夜本是漆黑,但不远处那红色火光照亮了大片天空,将桂香蜡黄的脸色衬出些许光泽。
“什么情况?!”唐惢不由出声,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姑娘,快跑!”桂香是经历过战乱的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并不陌生。说完转身回屋,利索地将小儿用被子一裹。小儿明显还未睡醒,咿咿呀呀挣扎不依。但桂香力气也大,用被子结结实实地将孩子包裹起来,也不知从哪儿找了根麻绳,将包成蚕茧状的孩子绑在前胸,出门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