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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们城里的武士真会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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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土方就近跑进了一家医院,打算解决一下龙夜的伤口,原以为她只有腿上有伤,没想到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办公室里的医生就拿着几张图像片出来找他了。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土方捏着彩像,那上面照的是小孩背部和四肢。
“伤口有些多,”医生推推眼镜,用手指点着:“……老实讲我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流浪儿,她腿上那道尤其深,需要缝合,能挺到现在还没感染发炎已经是过硬的身体素质了。”
其实不用医生说什么,久历战斗的鬼之副长也能看出门道来。彩像照出的皮肤上不仅有尖锐的刀伤,还有钝器击出的青紫痕迹,尤其是手臂上,几乎是新伤摞旧疤。
经验告诉他,这些痕迹没有一个的存在时间是超过三个月的。
土方捏着彩像的手指攥地紧了些。这种伤只会是一次又一次击打留下的,为什么会重复的击打?
因为这双手在反抗。
这样的手臂,想要紧握住的,似乎不仅仅是作为母亲遗物而存在的刀,死心眼到简直像在抓住最后的信念。
令人心悸的,年幼的偏执。
“缝合虽然只是小手术,但也要监护人签字才行,先生,您有办法联系一下吗?”医生的话把土方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闭闭眼回过了神:
“我就是她的父亲,帮她处理伤口吧。”
医生隐在眼镜后的视线变得微妙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土方庆幸自己出来时穿的是普通的浴袍而不是队服,否则明天“震惊!真选组副长虐待亲女”“人品败坏!江户安全何去何从!”的新闻就要有图有真相的霸占头条了。
“……这期间有一些很复杂的事情,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先拜托医生你了。”
“好吧,”医生勉为其难地推推眼镜:“不过这孩子的资料暂时会在档案里,如果她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将会通知警察。”
……虽然很感谢你作为一个江户公民的觉悟和配合,但现在老子就是一个警察啊喂。
被怀疑了人品和职业道德的土方最终还是选择安静如鸡的目送医生离开。
当土方背着麻|药|劲没过的龙夜回到真选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雨还在下着,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六月的空气中微浮着令人舒适的凉气。
土方走进屯所的回廊里,让龙夜把伞收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应该把这小孩放到哪里。因为没料到会这么快找到,屯所里完全没来得及收拾出多余的房间给她过夜,况且现在再一看,这个年纪的孩子似乎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小得多――
小的让人有些不忍心把她独自留在一个空房间里。
组员的集体宿舍?不不不,那种满是臭男人的地方完全不适合一个小女孩,大概除了蟑螂和白痴没有生物能够生存在那里。
局长?他在令人尊敬的领袖这个人设前还有一个定位是暴露狂。
总悟?……这孩子绝对会不知不觉被带成一个SM爱好者的!
当终于站定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土方有种果然老子才他妈是整个组里最靠谱的男人的感觉。
是的,最靠谱的男人,跟上面那些尤其是最后那个碧池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最靠谱的男人推门走进房间,慢慢把龙夜放在榻榻米上,安顿好后转身开始找空余的被子:“你暂时先睡这吧,过会儿我给你把被子铺好,饿吗?”
龙夜闻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老实地抬头:“饿。”毕竟晚饭并没有吃。
同样没吃晚饭并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屁话的鬼之副长只得放下手头的事,重新拉开和室的门,想想又回头叮嘱了几句:“我去食堂打点饭,有组员知道我没吃晚饭,应该会留点的,你腿刚缝好,不要乱动。”
“好的,父亲大人。”龙夜口中生疏而别扭地说着陌生的称呼,静静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她的手心还记着这位父亲背她时的温度。
呆在这个和室里,之前三个月让她觉得烦恼黏腻的雨声也变得惬意了起来。
“那个就是副长的女儿吗?”
“没错了,你看她眼睛和副长超像!”
“怎么说话呢,女孩子长得像副长什么的,听起来人生太灰暗了。”
“小点声,不要被副长听见!”
土方拎着食盒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前方扒住和室门正往里偷看的组员,觉得今天的自己也被这群白痴把杀人底线踩得更低了些。
“你们对我的长相有什么不满吗?”
当熟悉的声音杀意沸腾地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几个挤在一起的男人顿时齐齐一个哆嗦:“副、副长!”
“你们不需要睡觉吗?明天要是敢瞌睡偷懒就通通给我滚去切腹啊!”伴随着一声刀剑出鞘的清音,土方额冒青筋的看着那群不争气的组员连滚带爬地散开,成功让出了门前的地方。
“我出去买了些,你看看有没有不喜欢吃的。”高估组员素质发现食堂已经被刮干净的副长余怒未消,掏出蛋黄酱大力往面前的饭碗里挤着不明物体:“吃啊,没有喜欢的?”
“不,并不是,”向来不挑食有啥吃啥的龙夜此刻看着土方的碗,脸色有点绿:“……这是?”
“武士的修行!”终于挤完了一整瓶蛋黄酱的土方顿时神清气爽:“你也要吗?”
龙夜依旧绿绿的:“不用了,银时先生说的没错,我离真正的武士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土方不屑地嗤了声:“那种满脑子都是糖分的家伙怎么可能领会到蛋黄酱的美好?”
龙夜:“……”
吃完饭土方就把龙夜那份被子铺好了,都不是非常会说话的一大一小,早早就钻进了被窝。
龙夜慢慢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虽然一直没说出来,但是总觉得那伤口不缝还没有怎样,缝起来倒是让疼痛变得更清晰明显了。
好疼。
小孩直直躺着,以一种甚至超过成年人的忍耐力静静的盯着天花板。
感受着身边不远处沉稳绵长的呼吸声,龙夜忽然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扶着一旁的椅子,在不碰到伤腿的情况下慢慢站了起来,又撑着椅子,用单腿挪到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
还是出去走走吧,说不定夜风一吹,就想睡了呢。
谁料还没挪出门口几步远,小孩面前的回廊上就横生了一个白惨惨的影子。
龙夜:“!”
面对差点吓跪的小孩,一身白衣的少年挑挑眉:“哟。”
“您是……冲田先生……?为什么这副打扮?”
“你还记得我啊,”总悟指了指自己,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头上的蜡烛火焰幽幽闪烁:
“这是武士的修行啦。”
……你们城里的武士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