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女炮灰的致命一击 ...
-
日落时分，司命缓缓来到城镇旁边的一个村落，这里人来人往，常常有些赶不上关城门的人在此借宿，因此，这里排外性不是那么高。进城要查户籍，她是不敢的。不过顾府老夫人，也就是将她派去照料顾瑜是上任主人，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庙里上香，她的契机就在于此。
毕竟，对景春这等世仆来说，除了顾家，没别处可去了。景春丫头的父母都去得早，在她小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几个得脸的嬷嬷也照顾过她，她跟夫人现在身边的几个二等丫鬟玩得也好。不然当年也不会被相中送到小少爷房里。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只好杀人放火伪造户籍了。毕竟不能离得太远和太近，要时刻准备着收集证据，好好做个心思深沉心机叵测的十八线呢。
在小村子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用金钗上面镶嵌的大珍珠抵住宿，又求了几个馒头和发饼，就往城南的小风山上的雷音寺去了。
“小笔杆，幸好上辈子还很过了几年苦日子啊。”上本书是从女主视角，从小开始写起的。这本书却是从初八女主嫁做顾家妇开始起笔。算是两人相濡以沫，一往情深，生死相随，可歌可泣的一生。没错，最后上京第一才女，品行高洁如同雪山莲花一般的女主角，在男主变革失败，功败垂成后，拒绝了男配一皇帝进宫和男配二江湖少侠逍遥山水的邀请，自、尽、了。
反正司命就没那骨气。话说回来，今天是十三，如果今天可以赶上山的话还可以布置一番。也感谢女主在进门隔天就把几个跟少爷有染的丫鬟都处置了，她才能赶上这头一个十五。这个十五老夫人铁定要带着新少夫人一同前来。
司命要做的很简单，拜佛的时候把金钗当做了香油钱递给了做讲解的小和尚。照理说对一支金钗对紧邻上京的通州府最大的寺庙来说是没什么的，但奈何今天不是个正日子，善男信女并不多，来讲解的也只是一个三代弟子。
“这金钗是我主人家送给我的，如今我已到了庄上，这些金贵物也用不上，干活也不方便。我也是万万舍不得卖做还钱的。留在寺庙，也可以给主人祈下福，全我一片心意。”司命坐在蒲团上，眼里是一片赤诚，给旁边忙念阿弥陀佛的小和尚说道，心想，还是不想自称奴。
“施主大善。”似乎被我的真诚打动了，小和尚又说：“因缘聚会，前因前尘，施主是通达人。”
“种因得因，何得起果。小女子的看得开不过是不庸人自扰，给肚中孩儿积福罢了。”
“施主心善，必能得尝所愿。阿弥陀佛。”小和尚疑惑地看向了小施主并未挽起的头发，又瞧其深色，便知又是一个苦命人了。阿弥陀佛。
“多谢小师傅。”司命起身站立的时候身子摇晃了一下，突然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小和尚望着外面的黑云压顶，只怕有一场大雨，便开口道：“施主只怕爬山的时候动了胎气，眼见马上又有一场大雨，山路湿滑，施主不防借宿一宿。”
要的就是这句话，司命侧着头捂在肚子上的手将手帕饶了又饶，最终还是道：“那麻烦了！小女子不胜感激！”
“善哉善哉。”
如是这般，景春小丫头就在寺庙里借宿起来。隔日又找了几位小师傅一同探讨佛学，只当大彻大悟了。庙里的小和尚也觉得施主的观点很有意思，还将其一部分说给了主持听。
对此，司命表示，爷肚里有现代带来的高级货，就算千年前的司命，也是层跟西天佛陀辩过的，肚里货多量高。
两天转眼而过，在后山果然遇上了顾府一行。司命慌张转身回走，却有旧时与她颇为亲近的横琴丫头认出了她，并与旁边老夫人的心腹张婆子说了一声。她们毕竟知道景春已经送到庄上了，这几日也传出了她悔婚的消息。现在在雷音寺看到了她，不得不说很奇怪。
张婆子想了想，感觉景春不像心特别大的呀，便说道：“你去试探一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日子不好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们还可以凑几个资助下。”
横琴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在恍惚，她偷偷把张婆子拉到了一边，说：“事情闹大了。”
张婆子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原来，那景春是怀了小少爷的骨肉！天见可怜啊！她说本来是想和庄上的阿牛，就是管事给她只的汉子，好好过的，但在结亲前日才知道有孕了，又不忍打掉孩子，也不忍阿牛翠绿一片，就只好逃了。”
张婆子眉头皱着可以夹死个苍蝇了，景春母亲去得早，也是他们几个婆子将她当半个闺女养大的，但人贵贱有别，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诞下贵人的骨肉，更何况：“你看，我们小少爷才新婚，还没嫡长子呢，这可咋办。”
规矩严的人家主母有孕才可纳妾，就是为了家里不出乱子。小少爷是夫人的独子，从小便好好教养，规矩极严。这下可好，夫人便不会容她。
显然横琴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她赶紧拉着张婆子说：“要不我们保密吧，我们看顾一个庄子里的人还是可以的。”
“哎呀，你好生糊涂！”张婆子甩开了横琴的手，疾步往夫人那边去，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横琴说：“放心罢，我们几个会好好求下情的。”
静室里一身月牙白的的老夫人端着茶杯，慢慢地抹着茶盖，丫鬟婆子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又三年没看见景春丫头了吧。你说她这是遭的什么罪啊。你们与她往来多吗，都有些及不得她的样子了。”
“逢年过节会与她聚聚，毕竟是青杏唯一的孩子，青杏去后也每个人说话，孤苦伶仃的，那孩子也乖，我们都长照料下。”
老夫人恹恹地搁下茶杯，望着窗外携手看花的丽人，不免皱了下眉头。“这样吧，惜春丫头，你去打听一下，景春怎么在寺庙，她过得是否适应。”
“诺。”惜春也知道这是夫人不信景春，所幸任务并不艰难。然后她就拿回了那支金钗。
顾夫人接过金钗，好像仔细辨认了一会，然后说：“昔年青杏层为了救我差点去了半条命，我就说等她出嫁的时候，给她好好备好嫁妆，她当时正在给我梳妆，就顺手说，只要这只金钗就够了。我当时还佯作不给，等她正式出嫁的时候却是忘了。”
张婆子和横琴交换了个眼色，却听老夫人道：“去把她和少爷少夫人叫过来吧，看看他们的意见。”
“我不同意！”砰的一声，顾少夫人，柳溪媚把茶盏扫落到景春身上，娇媚都化作了戾气，横着眉毛竖着眼睛指责这个没规矩的小丫头。不得不说，本文女主柳溪媚有身份有脸蛋还有城府，不可否认是一个天生的人生赢家。纵然最后死了，但也将自己的玛丽苏之力释放到了新的高度。皇帝因为记得当年她说的“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再也不踏足后宫，江湖浪子也从此荒废武功，掷剑走天涯。
可惜的是她现在还没成长起来，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的娇憨，情绪也十分外漏。而这，就是她的绝处逢生。
司命双手抱着肩部瑟瑟发抖，毕竟这个人设就是样貌姣好，胸大无脑的一个与人为善的老好人。也多亏各种隐忍，才能成为压倒全局的最后一跟小白花。所以说不要伤害瞧不起的人，特别是能忍的小人，因为不知道哪一会就把你炸了。
“媳妇，毕竟我家四代单传，你也知道子嗣及其不易。丫头没规矩，稚子何辜。以后你也要是当主母的，要能容人。”
柳溪媚似乎也是觉得看着和气的婆婆一下子严厉起来，便只好瞪了瞪旁边的顾瑜。
顾瑜也看不上地下跪着的景春，便安抚顾老夫人说：“娘，你也知道我现在在翰林院任职，往来都是门风及严的人家，这等事传出去了又该如何在京中恢复顾家往日威望。”
顾母啪一声拍了桌子，厉喝道：“要就不做！都要娶妻了还管不住自己。”是思量不周，不过这媳妇越看越不顺眼，不膈应不舒服。
司命也是心里咯噔一声，顾家就是顾老夫人的命脉，不愧是混到首辅的人，一下子就蛇打七寸。
司命摸出帕子，顺着抹眼泪的动作，把眼角的妆抹了抹，然后抬起头，露出其哭得红肿的眼睛，跪行到少夫人身边，说道：“夫人，是奴婢不对。那晚，那晚少爷喝醉了酒，我服侍其歇息，然后，然后少爷拉着我的手都是喊夫人的名字的。而且事后我也确实是喝了避子汤，是春红给我熬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孕。”
司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说边磕头：“请夫人绕孩子一命，这是佛祖赐的啊！毕竟这也是顾家的血肉，等孩子出生后我甘愿去母留子，一定不惹麻烦。”毕竟现在顾瑜和柳溪媚感情初见，也不见得对这个外人的孩子有多大意见。关键是柳溪媚出于身份，不能不为自己将来的孩子打算。
司命不好意思地知道他们不会有孩子。这也是文中的一个体现两人情比金坚的套路罢了。
顾老夫人又想了想刚刚听到的传言，叹了口气，支使旁边的小丫鬟去把景春扶了起来，说：“坐下吧，养好身子最重要。”然后转头给顾瑜说道：“抬个姨娘身份吧，在通州这边服侍我，反正你们住在京了里，往日回得也少，等孩子生了就好了。”
柳溪媚似乎是还要闹，顾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就这样吧，我们以后常住上京，离你家也近。想娘了或者娘愿意来看望我们，便来京中吧。通州这的房子也比较破败，顾府也是时候重回上京了。”
柳溪媚是现首辅学生，户部尚书之女，她的交际圈也确实跟通州一点关系都没有。也确实不愿意来这通州，便就此作罢。
七年后，顾老夫人离了顾家老宅，搬入上京。她笑眯眯地看着大孙子给嫡母磕头，却没听到一声娇喝：“说好的去母留子呢！”年轻的顾少夫人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难怪他儿子也会栽，这么一想，越发不喜欢了。
柳溪媚却没看见顾老夫人冰冷的眼神，而是指这顾府唯一子嗣身后的，尽管穿的是最常见的婆子衣服，也未施脂粉，只是简单地在脑袋后挽了个髻却美得惊人的女人道：“你是谁？”
堂中还跪着的小少年顺着嫡母目光回望，疑惑道：“奶娘啊……”
在后面站着的司命挑眉，可算保住十八线炮灰女的设定了。景春当然死了，她现在是跟儿子相见不想闻的，跟顾瑜有夙仇的顾府婆子之一，苦情女，仲秋。
不过这一局总算掌握到了主动权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女炮灰的致命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