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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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凌晨，天刚蒙蒙亮，脑里还残存着宿醉之后的疼痛，还是在千秋亭，芳仪将背后披着的那明黄的披风扯到怀里，凝视着它，唇角微微翘起，然而眉间却隐约含着忧郁。
缓缓站起身，一阵早晨的风徐徐吹来，芳仪身子有些发软，更裹紧了那披风，缓缓地走向坤宁宫的正殿。
“哎哟……我的好小姐，您可急死奴婢们了！”紫琚站在坤宁宫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一见芳仪，赶忙迎了上来。
“呵呵，没有去哪儿！”芳仪淡淡地笑了笑。
“小姐，你瞧你，满身酒味。”紫琚想伸手结果芳仪身上那披风，奈何芳仪扯得很紧，只好作罢。转身吩咐小宫女们去放热水。
芳仪一下子从迷惘中惊醒一般，扯起一丝笑容，伸手捏了捏紫琚娇俏的脸：“不用担心了。昨儿生日，高兴了才和容若多喝了几杯。”
紫琚见她如此，也勉力一笑，不过见她这样，心中一阵酸涩，自己同小姐一起长大，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么？小姐怕是……早就爱上皇上了吧！
“小姐，水好了。”紫琚伸手往木桶里试了试，那木桶中乘着大半桶热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芳仪笑着应了一声，径自玩着那瓶中开的正灿烂的芙蓉花。
“是……”紫琚应声，然后带着两个宫女退了下去。
芳仪这才慢慢褪去了身上的披风，将它小心地放在身边银色的小画屏上，细细摩挲了一阵，然后褪尽衣衫，走进木桶里。
桶里飘着密密的玫瑰花瓣，更衬得芳仪的肌肤似雪，芳仪捧起一捧花瓣，细细端凝着，良久，将它们浸入水中，手臂抬起来时无意中却沾到了不少的玫瑰花瓣，一滴滴水珠交辉下，那花瓣同肌肤闪烁着神圣的色彩。
芳仪微微笑着，那一笑，光华绝代。
不过慢慢看着那花瓣落下芳仪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缓缓叹了一口气，缓缓将整个身子包括头都埋入了水里，水一下子涌进了耳朵，一片寂静。
芳仪只觉得好放松，好宁静。于是又绽放了一抹微笑。
她就那么在水底安静着，思考了很多，她微笑着，绚烂着……然而，一切都被那突然冒出的22岁生生撕碎。
今天，15岁了。22岁！还有7年。于是她又笑了，却不同于刚刚的甜美，而是凄艳中带着的无比妩媚。她的确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很脱尘的少女。一个忧伤并快乐着的少女。
于是那一抹笑便格外诡异。
她也不知道，她的理智，可否打败历史。
直到后来水变得温温的，芳仪才慢慢站起来，眼里含着依依不舍。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直到那双眸子再次明晰地萌发着星辉一样的欢愉。
她才睁开眼睛，满足地微笑。一如既往的甜美。
“荣嫔，这小阿哥啊，长得可真像福临。你看这小嘴儿！哟哟！他还嘟嘴呢！”孝庄乐呵呵地抱着那承瑞，笑吟吟地对荣嫔马佳氏道。
“太皇太后说笑了。”马佳氏恭恭敬敬地对孝庄道，眼里也是喜悦。
“芳儿给皇玛嬷请安。”芳仪也微微笑着，轻轻踩着花盆鞋走了进来，脸上荡漾着两团微红。
“芳儿啊！你快来看看这小阿哥！”孝庄笑吟吟地对芳仪招手。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马佳氏见着是芳仪，带着笑福了福身，她记得自己生产时这个女子是如何守护自己的。
“姐姐刚生完小阿哥，这些虚礼就不用在意了。”芳仪连忙走过去虚扶了马佳氏一把，然后从紫琚手里拿过了一块金锁，走过去接过了孝庄手中的承瑞，笑着给他系上，“芳儿祝小阿哥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芳仪笑着，很会心的笑。
“承瑞这么小，娘娘就这么疼！也不知道他是积了几辈子的福。”马佳氏也笑着道。
“承德天下，瑞及福泽。承瑞？！承瑞！！”芳仪小心地抱着那一团软软的小宝宝，心中很是温暖，口中不禁念着这出自诗经中的两句，眉眼间全是笑意，承瑞也一个劲儿地冲芳仪笑，芳仪见状，童心大发，挤眉弄眼地朝承瑞做鬼脸，逗得小家伙在芳仪怀里手舞足蹈的。
“你这丫头！这小孩子脾性可又给小阿哥引出来了不是？”孝庄伸手指着芳仪笑着。
“芳儿从小就很喜欢小孩子呢！还请玛嬷恕芳儿失儀之罪。”芳仪虽道如此，却不停手中的动作，径自让承瑞含着自己的食指。她这才细细打量了这孩子的嘴巴，的确很像玄烨。
“那娘娘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大清国生一个嫡长子啊！”苏嘛拉姑促狭地笑了笑。
“像娘娘这样儿万里挑一的品性儿。也不知道小阿哥该是多么招人疼呢。”马佳氏也赔笑着。
芳仪脸上的红愈发加深了。低着头，轻声嘟哝：“你们……取笑我！”脸红到了耳根，心却扑通扑通地跳着。
“罢了罢了，这丫头脸子薄！没得受我们打趣……”孝庄笑着抿了一口茶，解围道，不过随即抬起头，半是戏虐办事认真地道，“不过这丫头这么有孩子缘啊！以后一群小阿哥小格格追着她转啊转的，还不把她乐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思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