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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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里里外外的收拾干净，乔玖让芰荷给她绾了个简单利落些的发髻，打算去看看乔扶风，也就是把自己从外面捡回来的小姐姐。从中午回来到现在，她还没正式去跟人家道个谢。
乔玖遣芰荷去小库房里取件礼物来，但是芰荷去了许久，就给她带回来三个巴掌大的盒子，上面灰厚的都能呛死人。
她挨着打开看看，两对耳坠子和一条玉项链，材质和做工还说得过去，只不过这款式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了，再加上一直没有妥善管理，送给大夫人戴都嫌老气，她怎么也不能把这种礼物送给小姐姐去。
难过的合上盖子，乔玖向芰荷投去一个很复杂的目光，芰荷委屈道，“小姐，咱们在府里的吃穿用度你也知道，平日还要靠奴婢和小姐做绣活补贴，怎的还能剩下东西呢。这些都是夫人当初的嫁妆，夫人病逝的时候大夫人送过来的。”
乔玖点点头，她多少也猜到了。
方才泡澡的时候她眯了一觉，脑海里隐约对相府的人口有了些概念。相爷有三位夫人，王姨娘是乔婧姝的生母，是最早入相府的，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传闻当年王姨娘未嫁过来之前，相爷和大夫人也定了这门亲事，但她仗着家里的关系，早大夫人一步嫁了进来。
后来大夫人嫁进来成了正室，王姨娘是个侧室却处处趾高气昂，尤其是怀了孕之后恨不得每天飞在天上走路，却不想原来大夫人也已经悄咪咪的有孕了，怕被王姨娘使坏故而闭口不言。
直到后来肚子大了藏不住，王姨娘果然要发挥自带的优秀宅斗基因，害的大夫人早产，生了个儿子。不多日王姨娘也生了，却是个女儿。听此消息，乔玖觉得王姨娘只怕要气的吐血三升了。
一年后，大夫人又生了三小姐乔扶风。王姨娘气到变形。
相爷本就不太喜欢王姨娘，如此一来她在相府中的地位更低，只不过碍于王姨娘母家势大，面子上的好处还是给足了她。
又没过多久，相爷又娶了一位新侧室，李姨娘，入府两年产下四公子，如今和大公子同是相爷的左膀右臂。王姨娘见此更坐不住了。
而自己的娘亲季氏原本是王姨娘身边的丫鬟，当时被王姨娘推出去做复宠的踏板，没想到季氏成功有孕，却生了个女儿。王姨娘大怒，几次三番找季氏的麻烦，冬日克扣她的炭火，季氏身子底弱，再加上郁结于胸，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这段记忆就像过电影一样在乔玖的脑海里走了一遍，她恍惚发现这就是相府五小姐“乔玖”的记忆，而自己已经开始慢慢的继承这些了。
一个纯炮灰娘亲，身边丝毫没有人可以倚靠，若不过当年“乔玖”好心帮了乔扶风一把，只怕现在早和她娘一样被欺负的骨头都不剩了。
看着芰荷手里那几样首饰，她猜这些肯定也是当初王姨娘为了争宠从自己的小库里拨出来给季氏充数的，平白看了糟心。
“这些，还有小库房里其他的首饰，全都拿出去当掉，再便宜没关系，能换多少是多少。”放在自己这半点用也没有，换成现钱还能买点馒头。
毕竟自己不会做绣活啊，乔玖心里的小人一摊手。
“哦，”芰荷点点头把盒子揽进怀里，“那小姐您还送三小姐礼物吗？”
乔玖双臂张开原地转了个圈，一脸冷漠的看着她，“身无长物，再送本小姐就只能献身了。”
*
洗白白去献身的乔玖，从自己那个爪哇国一样偏僻的杏雪苑里出来，走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才远远望见小姐姐清漪阁的大门，隐约看见院里红花绿树，雕梁画栋，院子里这些小丫鬟长得也清秀，跪的也整齐。
咦跪的也整齐？
没想到一来就遇到这种大场面，乔玖站在原地没敢往前，倒是站在屋门口的小姐姐先看见了她，连忙从廊下过来接她，乔玖福身道了声“三姐好”，被她牵着手领进了屋里去。
“谁惹三姐生气了？”乔玖接过乔扶风手下丫鬟的茶，看她头上也顶着一格WiFi信号，心想受宠的就是不一样，连丫鬟都高人一等。
乔扶风皱起柳眉吩咐道，“茯苓，去让她们都起来，真是叫五妹看笑话。”
“小姐，人还没抓住呢，就这样叫她们散了，那可真就再也找不着了。”乔扶风身边的另一个小丫鬟着急起来。
“三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说给妹妹听，也能多一个人出出主意。”乔玖适时开口。
乔扶风方一点头，她旁边那个活泼的小丫鬟就说起来，“今天早上小姐发现前些时间老爷送的十六岁生辰礼物不见了，那串璎珞圈价值连城，小姐喜欢的紧，虽然不经常戴着，但也时常拿出来把玩，昨晚刚收起来，今天早上再找就不见了。”
“一夜之间，府里没可能来人专门偷这璎珞圈，所以多半是熟悉三姐首饰的人暗中做了手脚。”乔玖站起来，看了一遍廊下的那几个小姑娘，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听说过小姐姐身边两个大丫鬟唤作茯苓蔷薇，刚刚那个端茶的是茯苓，而小姐姐行事端庄有度，手下的下人却能如此活泼，不被斥责，再加上她穿着打扮也与廊下那些不同，可见多半是另一个大丫鬟蔷薇。
只是廊下丫头不算，小姐姐对这两个大丫鬟一般好，为什么茯苓头上有WiFi，而蔷薇头上却没有。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蔷薇说这个璎珞圈价值连城。
如果WiFi是权势的代表，那是不是也可以直指钱财的增减……顿时，乔玖看茯苓的眼神就变了。
正巧茯苓抬头瞧她，与那怯怯的目光一相接，乔玖差点就要站起来振臂高呼，“是她是她就是她！”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但是抓贼要抓脏，她又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所有人，坐下故作深沉的喝了口茶，露出也很不解的神色。
一旁的蔷薇看她也没有办法，登时小脸皱起来，被乔扶风再三催着将廊下那些小丫鬟解散了。
乔玖看乔扶风的心情不好，于是就借此约晚饭在荷花池上面的凉亭里一起吃，难得乔玖开口邀请她，乔扶风便笑着答应下来了，两个小姑娘又握着手在房里说了些悄悄话，乔玖有意逗小姐姐开心，气氛一时间好极了。临走时小姐姐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特意将约定的时间又向前调了两刻钟。
芰荷手里抱着乔扶风送的两大盒点心，两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清漪阁，乔玖看芰荷也是满面春风，显然对自家小姐这一波套近乎感到很满意，很长脸。
于是乎乔玖拍了拍她的肩膀，交代给她一个更长脸的任务，“今天晚上约小姐姐吃饭，她们肯定会带上些好饭好菜，但我们也不能白去蹭饭，你下午去拿之前用首饰换的钱，贿赂贿赂厨房的人，也给咱们做几道像样的菜来。”
“嗯！”芰荷点点头，两只圆圆杏眼放光，“小姐，二小姐要是知道您和三小姐今天晚上去凉亭吃饭，非得气掉鼻子不行。”
“？”乔玖投以一个疑惑的目光。
“那个亭子就是当年二小姐落水出糗的地方。”芰荷回以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乔玖“噗”地笑出声来，更觉得自己这个决定英明了几分。
*
傍晚，乔玖在芰荷的帮助下换了一套水蓝丝裙，清浅的白花底衬，从领口一直开到裙裾，乔玖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眉目依然如旧，只是头发比在现代时长了很多，乌黑浓密的，被一根发簪松松绾起。
而自己从前甚少化妆，如今被芰荷的巧手一画，镜中的少女也算得上眉如翠羽，口若衔花，一张温婉如水的面庞，乔玖看着看着，她终于忍不住，
——在镜子前面大笑了起来。
“小姐你笑什么啊？”芰荷举着镜子不解的问。
乔玖从脂粉奁里抽出画口脂的笔，在胭脂里一沾，在自己额头上比划，“芰荷啊，你家小姐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打扮成这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若是我言行举止稍放开一点，显得像多么没规矩似的，倒不如活泼点。”
一朵桃花跃上眉心，乔玖的眉眼顿时灵动了起来，她丢掉披帛，踏出门去。
芰荷看着小姐已经出了门，抱着铜镜愣愣的站在原地，小姐以前不是最喜欢问她自己，这样打扮像不像大家闺秀、是不是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这次意外回来之后，小姐好像真的变了很多。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芰荷放下铜镜追出去，你看现在她都有肉吃了不是！
两人先去厨房里取了菜——她相信乔扶风的人肯定是不用自己来厨房里取菜的，正巧芙蓉也在厨房里，听着好像是乔婧姝对今晚的粥并不满意。她看见乔玖，又看了看芰荷正往食盒里放的松鼠桂鱼，一秒变脸成雪姨。
“杏雪苑的月俸里是没有松鼠桂鱼这道菜的，你们违反府规，我要告诉大夫人去！”芙蓉作势就要来抢那饭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锋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