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to 25》砂糖杰西卡

4、04 目标

　　在天还没全亮的时候Annie就醒了，可能是因为今天是特殊一天所以比平时还起得早，拿着换洗衣服准备轻手轻脚去厕所洗漱的时候发现厨房有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隐隐还传来培根的香味。
　　“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呢。”斜靠在厨房门口的门框，Annie打了个哈欠。
　　William只是转头看了一样，笑着道：“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也是你的。”Annie走到他身边亲William的脸庞。
　　将平底锅里的培根盛到一旁的盘子，然后拿起一边的鸡蛋，William催促道：“你快去洗漱换衣服。”

　　等Annie装备好从厕所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富的早餐，煎培根鸡蛋，一份蔬菜沙拉，还有鲜榨的果汁。
　　拿过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坐下来，开始享用早餐，对着正在像吃法国美食一般吃着煎鸡蛋的William问：“你几点出门？”
　　“跟你一起，我送你到法庭门口。”William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食物才回答。
　　Annie说：“没事我坐公交车，你送我不顺路吧？”
　　William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用我的车送你。”
　　“车？”Annie差点被培根呛到，过了一会儿缓过来看着对面依旧神闲气定的人，还是问了一遍：“你买了车？”
　　“还有房子。”回答的时候顺便又扔下一枚炸弹。
　　“我的天哪你没告诉过我你以后都打算待在曼哈顿。”
　　“因为我没有打算以后都待在曼哈顿，我只是为了这段时间能有个地方住，要知道我不可能一直睡在你这里的沙发上。”William拿着盘子站起身道：“事实上我那里有很多房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那里跟我住。”
　　Annie心里好受了一点，起码知道William不是因为不愿意跟她住而搬走的——虽然她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但是她还是会忍不住这样想。
　　“不了，我住惯了这里，而且这里离我的学校近一些。”
　　William耸肩：“It's up to you.”然后走进了厨房。

　　在送Annie到了法庭之后，就去见了《Tenderness》的编剧Gresham Matinez，这部电视剧的主要编剧，要拍这部电视剧的想法就是他提出来的，William曾经看过他讲解自己对于这部剧的看法，不像八年后，人们对于GAY的看法宽恕了很多，在这个时候能做出这种举动是很了不起的，这等于是走出了历史性的一步。所以William对于Gresham还是很敬佩的，能拍完这部电视剧，不用思考就知道这有多么的艰难，比如现在Gresham会因为找不到演员而同意让他这个完全没演过戏的人试镜。
　　他被领到一个房间里，让他坐着，房间不大，一张三人座的沙发就几乎占了一半的地方，一张茶几，一张简单的化妆桌，然后最显眼的就是一大柜子的书籍，这就是一个略微简陋的休息室。
　　William并没有感到拘束或者紧张，他坐了一会儿，站起来站在书柜前细细看着，手指轻轻在感兴趣的书籍背上点过，却并没有抽取出来。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进来，他干脆坐回沙发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腮，翘着脚斜坐着，明明有点不雅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也像一个贵族。他在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虽然他跟Annie说即使不符合要求也有办法，但是其实他觉得自己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没戏的——这也是想当然的，即使他是个天才，也不可能在一个他没有涉及过的领域长袖善舞。然后他就在想与Louis之间的关系需要如何进行下一步，想到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他嘴角不禁带笑，期待着哪天那个笑容可以属于自己。
　　敲门声拉回他思绪，一位年逾五十的男人和一位微胖的男人走进来，前者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略瘦但是健朗，虽然年纪大却不像是普通的老人，他就像是一位老绅士一般优雅；后者打扮略微邋遢，一头乱发和大胡子，穿着战地马甲戴着棒球帽。
　　“我是Gresham Matinez，很高兴见到你。”Gresham与他握手，笑着说：“这位是我们的导演Quintin Bartlett.”
　　“HI，我是William Sterling。”William伸出手与他们握手：“很感谢你们能抽出时间。”
　　一边的Quintin并没有给面子，直接就说：“说实话我不抱期望。”
　　说实话Quintin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很美，但是这并不符合剧本中角色的条件，剧本中的John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是个没有节操无所畏惧的人，而William即使可以驾驭这种性格，他的如同贵族一样的脸却是不能与其契合的。所以在看见William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其实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抱歉William，Quintin说话比较直接。”Gresham向William道歉。
　　但是只是为了Quintin的直白道歉，也就是说其实他也是同样的观点，所以他没有反驳。
　　William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得到这个角色，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这部剧的意义重大，身为主要编剧的Gresham肯定会宁缺毋滥，不然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演员而拖延了这么久，要知道这么长时间的耽误会造成多少资金的流逝。
　　“It's okay.”William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是失落，他只是笑了笑，说：“不过我想你们会对我的投资感兴趣。”
　　“投资？”
　　“是的。”William笑得温文尔雅：“不过我有一些不过分的要求。”

　　谈定投资的事情已经是傍晚，他们几乎花了一天的时间在谈判，即使是中午一起吃午饭的时间也不例外。William投资了钱并将自己明尼苏达州那栋豪宅借给他们拍摄，以此换取一个只有几个镜头的角色，Gresham衡量之后同意，并不是为了投资，而是被William的真诚和支持打动,毕竟除了William他还看到过没有人主动提出愿意在这样一部剧里出演同性恋的角色，这无疑是对他努力的肯定。
　　他们在一天的接触下来变得亲近起来，变成了很好的朋友，Gresham甚至约William去吃晚饭。
　　William调侃着拒绝：“我想你需要留点时间给你的partner。”
　　Gresham不甘示弱地反驳：“看来是我打扰你去寻找你的partner了。”
　　之后William并没有回自己新买的房子，而是去了whisky，在进去的一瞬间看到那个独自坐在吧台边的身影William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走到Louis的左边脱下自己的大衣，打招呼道：“嗨，我以为你会过几天才会来。”
　　Louis诧异的抬头，这也是他以为的。
　　他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对William笑道：“最近有些无聊。”
　　William坐下对酒保招手：“Negroni.”一边拿过湿毛巾擦手一边笑着说：“哦我真希望我也可以觉得无聊，可惜我需要寻找工作。”
　　男孩感兴趣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是不需要为了工作而发愁的人。”
　　“那是因为我是有钱人。”William笑着挑眉，随手将毛巾放回小盘子里。
　　“看得出来。”抛开William优雅的行为举止不说，从他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就算外观上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仔细看衣料就能看出衣服的价格。
　　William喝了一口酒说：“嗯，不过我爸不会再养我了，毕竟我都玩了三年了。”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工作过？”
　　“不，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赚过钱。”
　　Louis笑着不说话，在他看来这并没有区别，只是换了个说法并不能说明什么，而这让他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十分不诚恳。然而事实上William并没有说谎，但他不会解释，毕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十分匪夷所思。
　　“So，你是做什么的？”William并没有在意，而是转移话题问道。
　　Louis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地点着玻璃杯，有些兴趣缺缺：“我是个演员。”
　　“《毕业季》？”
　　Louis惊讶地抬头，那正是他两年前出演的校园电视剧，让他惊讶的是这个男人一直表现的似乎对他一无所知——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那部电视剧后他就没有再接下一部，而是回归了舞台剧，渐渐地也很少人认识他——但是他却能说出他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对他不了解的样子，这让他十分困惑，同时也让他警惕起来，这个男人的目的。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之后觉得你很眼熟才去查了一些资料而已。”William随口找了个理由：“你接下来会主演《Tenderness》对吧。”
　　“看来你查了不少资料。”Louis嘲讽道，对于对方的解释认为完全就是bullshit。
　　“那是当然的。”William说出了另一个让Louis惊讶的事情：“对于自己要加入的剧组，肯定要做好充分的调查。”
　　“什么？”
　　“听说剧组要找主演，我今天去试镜了，可惜并不符合编剧对主角的诠释，不过正好符合一个小配角。”将空了的杯子推开，笑着看向Louis：“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Louis眯起眼盯着William，说道：“我不明白你有什么意图，但我不希望你以一种随便的心态来加入这个剧组。”
　　“如果我决定做一件事一定会尽全力。”William并没有躲避地回视，用戏谑地语气回道：“而且我想你明白我的意图。”
　　Louis看着对方漂亮的灰绿色的瞳孔，心里一滞，将钱放到吧台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前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William并没有追随着Louis的背影，而是低头小声笑道：“看来要下一次才能还钱了。”举手示意酒保：“我准备好开始夜晚了。”

　　Annie工作的第一天知道晚上九点多才结束，而她在办公室待到近十一点才回家，而她打开自己家门，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口的灯就踢到了什么，就着暗淡的月光是个人形，吓得她发出一声短促尖叫。
　　“哦，Annie。”地上的人一身酒气地爬起来，扬起灿烂的笑容对Annie打招呼：“欢迎回来。”
　　Annie打开灯，面前这个头发乱成鸟窝，衣服歪七扭八，脸色通红还带着不知名亢奋的笑容的人，明显就是今天早上跟她说买了房子要搬出去住的William。
　　“William你吓死我了！”Annie将手提包扔到一边，将William扶到沙发上，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问道：“你不是买了新房子？”
　　“是啊。”William接过水杯却捧着不喝，傻笑道：“可是我到这里才想起来。”
　　Annie扶额，看来是醉的不轻，如往常一样。她走到浴室拿过一条备用毛巾打湿之后盖在William的脸上狠狠地擦拭着，任凭对方挣扎，然后问道：“你喝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擦了脸之后脸上湿漉漉的William笑得跟小孩子一样，眨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跟小刷子一样：“因为我很高兴啊。”
　　“如果你高兴的时候也要喝醉的话，那我就永远分不清楚你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难过了。”Annie将湿毛巾扔回William脸上。
　　“Annie。”原本笑得还跟傻子一样的William突然就跟被打了镇定剂一样冷静下来，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说我怎样才能用我的脸，在短时间内，赚最多的钱？”
　　Annie头脑中第一出现的是某种不可描述的职业，她咽口口水，说：“不知道。”
　　“Well.” William笑得神秘：“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