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除妖师》吾亦吾童

6、妙计横生

　　菡珊深知时间紧迫，见爷爷沉默了半晌，便急切地说道：“亦天爷爷，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一时半会也深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现在大家仍处于危险之中，还请亦天爷爷您再想想其他办法。”

　　被菡珊这么一提醒，爷爷顿感惭愧。是啊！现在村民们仍处在危险之中，可自己的能力实在有限，只得寄希望于一个陋室之中了。“行！我这就在此地搜寻一番，看有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

　　“有劳亦天爷爷了！如果有什么能让菡珊效劳的，您尽管开口便是。”

　　虽然菡珊的语气十分委婉，但爷爷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担忧和急切。“菡珊，你也不必太过于悲观。昨日我泼在它身上的那些尿液虽已洗去，可终究还是对它有所削弱。况且，今日我的一个无心之举，已经提前给此妖来了一个下马威。”

　　听闻此言，菡珊的仪容之上又添几分疑惑。

　　爷爷继续解释道：“说来也巧。今日清晨，我刚准备前去寻找柏云大师的居所时，正好遇见了此妖。想必它那时也是作案后不久，正准备将此事告知于我，却不料我会先它一步将门打开。由于案发之处离我所在的地方有一定距离，它看见我的时候，内心一定十分震惊，误以为我早已察觉到异样，继而认为我的修为十分高深。所以，它兴许会因此而收敛许多。”

　　“原来是这样。只要这个妖孽足够聪明，内心一定会对您有所忌惮的。”菡珊脱口而出。

　　这句话被爷爷一字不漏地听完，心中顿时掀起了层层巨浪。不禁疑惑地想到：足够聪明？一般人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如果不是想当然地认为，妖和人一样有聪明愚钝之分的话，那就是对妖有所了解了。通常情况下，只有对妖有所了解的人，才会在考虑问题时，想到这个层面上来。毕竟，菡珊所言非虚，如果这个妖孽不是足够聪明，也就不会因此而试图推测我的修为了。

　　菡珊之言，让爷爷倍感震惊，竟愣在了原地。

　　菡珊立即意识到话中的不妥，急忙解释道：“哦！柏云大师生前常常给村民们普及妖族的知识。并且在最近这几年，村里频频有人失踪，柏云大师便告诫村民，这附近有一只十分狡诈的妖，大家一定要多加注意。”

　　“什么？！有人失踪？”爷爷惊疑道。

　　“是啊……最近这些年，村里失踪的人并不在少数。柏云大师恐怕就是为了对付此妖而油尽灯枯的吧！”菡珊神色忧伤地说道。

　　“如此说来，这妖还真是棘手啊！”爷爷不禁感叹道。“既然如此，那柏云大师就更有可能留下对付妖孽的方法才对。”说完，爷爷发现菡珊的脸上仍然挂着不悦，便解释道：“菡珊，你有所不知。常人如果贸然尝试除妖师用来对付妖孽的方法，达不到预期效果不说，更甚者有可能适得其反、殃及无辜，最终酿成一场惨剧。我想，柏云大师对村民们缄口不言，或许有这层忧虑在里面吧！”

　　爷爷的解释让顿时菡珊心安了许多。既然亦天爷爷和柏云大师同为除妖师，或许真的能找到转机也说不定。

　　爷爷自知时间紧迫，便没有理会菡珊，转而在陋室中四处搜寻起来。

　　然而很长一段时间过后，爷爷依旧一无所获，便开始焦急地来回踱步，嘴中不断絮叨：“奇怪了！不应该啊！怎么说也要留下一点痕迹才对。可是这里的东西似乎很久都没人动过一样……”爷爷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柏云大师一心为村民除妖，那一些基本的药材应该还是有的吧！至少受伤之后，能够用来治疗啊！

　　就在爷爷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旁的小夕突然十分委屈地说道：“爷爷，我饿了。”

　　听到小夕喊饿，爷爷这才意识到，现在已接近黄昏。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先稳住此妖，只怕村民们会更加危险。

　　“爷爷，我饿了嘛！”小夕提高了嗓音，撅着小嘴再次说道。

　　“小夕乖，妖怪现在就在外面，你再忍一忍啊！等爷爷把妖怪赶走后再给你弄吃的。”爷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小夕用手捂着肚子，作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刚想要继续往下说，却不料被急切中的爷爷所打断。

　　“好了！小夕，你要听爷爷的话。妖怪饿了能吃你，你饿了能吃妖怪吗？”刚说完，爷爷便后悔不应该这样凶小夕的，于是赶紧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说道：“小夕，爷爷现在在想办法，你先安静一会啊！等爷爷想到办法把妖怪赶跑后，你就可以到菡珊姐姐家吃东西了。”

　　“是啊！小夕，你先忍一忍吧！等爷爷把妖怪赶走后，姐姐就给你做许多好吃的，好吗？”菡珊的话语犹如春风拂面般，让人心情舒畅。

　　“哦，那好吧！”小夕仍旧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见已经把小夕给稳住了，爷爷不自觉地长舒一口气，心想：总算把这小祖宗给稳住了。不然，等他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时，只怕远处那只妖都能听到了。

　　然而，爷爷刚将注意力转移到寻找对付妖的方法时，又听到了一旁小夕的动静。回头一看，发现小夕正在拨弄堆放在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便立即呵斥道：“小夕，你在干嘛？快给我过来，不准乱动这里的东西。”

　　“我没乱动！我只是随便看看嘛！”小夕撅着小嘴说道，同时将双手藏在了背后。

　　“你还狡辩，爷爷可真生气了啊！赶紧过来。”

　　“哦！”小夕不情愿地答道，慢慢地挪向爷爷。

　　这时，爷爷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药味，便心生疑虑：咦？这股气味难道是从小夕刚才打开的那些瓶瓶罐罐中飘出来的？爷爷顿时好奇起来，将小夕安置在一边后，逐个打开了堆放在桌边的所有罐子。

　　一时间，陋室中混杂了各种浓郁的气味，就连一旁的菡珊也难以忍受了。“亦天爷爷，这气味是？”

　　“这些罐子里装的都是柏云大师炼制药物的原始灵材，大都取自十分罕见的强大灵兽，十分珍贵。虽然已经所剩不多，但保存得还算妥当。”爷爷解释道。

　　“那这些对付妖物有用吗？”

　　“这些东西还只是最原始的灵材，只有经过除妖师精心炼制后，方能显现功效。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炼制灵材了，所以……”话刚说到这里，爷爷突然猛拍脑门，恰若醍醐灌顶般，幡然说道：“等等……这些灵材，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爷爷的话让菡珊听到了希望的回音，立即激动地说道：“真的吗？亦天爷爷，菡珊请您务必全力以赴。我代全村在此谢过亦天爷爷了。”

　　“你们先静一静，容我再好好想一想。”说罢，爷爷便开始在脑海中搜寻那个模糊已久的记忆。

　　爷爷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段时间之后，瞳孔猛然放大，而眼神里则透漏出刚毅之色来。“我想到了一种办法，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的确值得一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菡珊急切地问道。

　　爷爷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只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个办法可能需要菡珊姑娘冒险了。因为这个办法我仅在书中见过，并没有付诸实践。”

　　菡珊毫不犹豫地说道：“亦天爷爷但说无妨！为了村子，更为了替父报仇，菡珊愿意赴汤蹈火。”

　　爷爷早已猜到菡珊的心意，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般情况下，炼制一种精纯的灵材，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然而此时此刻，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只得在匆忙之中赶制出一种极不精纯的灵材，而这种灵材的效果便可想而知了。”

　　“那……那菡珊能为亦天爷爷做些什么呢？”菡珊不解地问道。

　　“既然只能炼制出不精纯的灵材，那么用量便成了关键所在。纵使灵材不够精纯，可一旦加大了用量，效果还是会立竿见影的。不过，通常情况下，妖物在服下这种不精纯的灵材后，立即就会察觉到其中的异样，便不会再吞服更多的剂量了。所以，为了让此妖服下足够多的灵材，就必须依赖菡珊你的帮助了。”

　　“亦天爷爷的意思是，我能够让此妖服下足够多的灵材吗？可是……”菡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菡珊，你别着急，接下来才是我计划中的关键。”爷爷打断了菡珊，接着说道：“我会从柏云大师桌上放置的这些原始灵材中挑选一些交给你。你带回家中，添加至菜肴中让此妖收入腹中即可。放心，我会事先抹去这些原始灵材的气味，再加上这些原始灵材本就对妖不起作用，因此你也不必担心会被它发觉。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亦天爷爷，请恕菡珊愚钝。既然原始灵材对妖物不起作用，为何要这么做呢？”

　　爷爷坚定地说道：“因为，我要将那些灵材在此妖的腹中炼制。”

　　“腹中炼制？”菡珊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没错！待妖物将混入了我的血液的原始灵材吞入腹中后，我便借助这里的聚灵阵法，通过血液的联系，让灵术直达妖物的腹中。”

　　听到这里，菡珊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不由得兴奋地说道：“菡珊不懂这些，但如果真的能像亦天爷爷您说的那样，那么此妖想不吞服都来不及了。亦天爷爷果然厉害。”

　　“不过，直接在腹中炼制灵材，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尝试。虽然柏云大师的聚灵阵法能让我轻松不少，可是我还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并且到时候两地相隔甚远，我无法知晓那边的情况，只能靠菡珊你随机应变了。”

　　“亦天爷爷，您无需多想，眼下只有这种方法可行了。至于到时候那边的情况，菡珊自会随机应变，请亦天爷爷务必放手一搏。”菡珊坚定地说道。

　　见菡珊心意已决，爷爷便不再多言。菡珊说得没错，眼下的情形只能是放手一搏了。“那好！菡珊，现在离太阳落山大概只剩下一个时辰了。你得赶在日落之前让此妖吞下这些原始灵材，我会在那时开始炼制。之后，你一定要带着其他村民远离此妖。不然，我担心它在失控之时会殃及无辜。”

　　“好！亦天爷爷，菡珊一定做到。”

　　随即，爷爷便开始挑选一些原始灵材来。

　　待挑好后，爷爷走到小夕的跟前，二话没说一把扯下了小夕的裤子。

　　爷爷将盛放了灵材的药钵推至小夕的跟前，亲切地说道：“来！小夕乖，尿一个。”

　　面对爷爷突如其来的举动，小夕的脸蛋顿时红得像烧着了的屁股。小夕知道爷爷是要用惯用的伎俩了，于是赶紧撅起小嘴，一把抢过爷爷手中的药钵，暗自走到角落里。空留下爷爷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一阵流水哗哗的声音过后，小夕便端着药钵走到爷爷跟前，忿忿地说道：“爷爷，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能随便脱我的裤子。”说罢，便十分不满地将药钵递给了爷爷。

　　“哎呦！是爷爷老糊涂了。小夕都长大了，下次爷爷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啊！呵呵……”爷爷充满爱意地抚了抚小夕的小脑袋。

　　当爷爷充分搅拌药钵中的混合液后，不仅原始灵材的气息全无，就连小夕的尿味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爷爷说道：“原始灵材和童子尿相互中和后，气息就会两两相消。但是这样并不会降低灵材的药效，反而更加有助于灵材的炼制。”

　　菡珊听后，满意地点点头。之后，爷爷便将装好的原始灵材交给了菡珊。

　　“好了！菡珊，你赶紧回去吧！想必那妖多少有些怀疑了。你跟它说，我和孙儿要继续在附近搜寻线索，晚一点才会回去。让它不必来找我们。之后，菡珊你就要见机行事了。不过，我相信天资聪颖的你，一定不会出问题的。”爷爷认定菡珊绝非等闲之辈，便放心地说道：“好了，你去吧！”

　　“是！亦天爷爷。大家的性命就托付给您了。”菡珊对爷爷鞠了一躬后，便转身离开了。